他們的生命能量與靈魂碎片,如同百川歸海,湧入張平體內,讓他周身的灰敗力場愈發濃鬱凝實。
而那奮不顧身撲來的王總旗,他的熾烈刀罡在進入【噬界幽域】範圍後,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遲滯,仿佛火焰被無形的冷水澆滅。
張平這才緩緩轉身,麵對著他。
【冥煞之臂】後發先至,穿透了已然無力的刀罡,精準地扼住了王總旗的咽喉。
王總旗所有的動作瞬間停滯,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和絕望。他感覺到自己苦修多年的真氣、蓬勃的生命力,正被那隻冰冷的手臂瘋狂吞噬!更可怕的是,一種冰冷的僵硬感正從脖頸處急速蔓延向全身!
“呃……啊……”他徒勞地掙紮著,發出嗬嗬的漏氣聲。
張平冰冷死寂的眸子近距離注視著他,如同在看一件死物。
“告訴沈墨卿,”一個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直接傳入王總旗即將僵化的腦海,“‘墟’……在等她。”
話音落下。
哢嚓!
王總旗的脖頸被硬生生捏碎,與此同時,他整個身體徹底化為了一具灰白色的石雕,臉上凝固著極致的驚恐。
張平隨手將石雕扔開,砸在地上,碎裂成無數碎塊。
戰鬥,或者說屠殺,在短短數十息內,已然接近尾聲。
殘餘的幾名緹騎早已肝膽俱裂,失去了任何抵抗的意誌,尖叫著四散奔逃。
張平沒有追擊。
他隻是站在原地,【噬界幽域】貪婪地吸收著戰場上彌漫的死亡與恐懼。他抬起【冥煞之臂】,看著上麵愈發深邃的石紋和吞吐不定的幽芒。
這一次,他甚至沒有親自出手擊殺大部分敵人。僅僅是展開領域,結合【冥煞之臂】的規則之力,便造成了如此恐怖的效果。
力量的提升,令他沉醉。
他目光掃過滿地乾枯或石化的屍體,最終,再次走向那名最先被擊飛、此刻重傷倒地、正用恐懼眼神看著他的總旗官。
【冥煞之臂】的指尖,緩緩逼近其額頭。
……
當沈墨卿率領精銳緹騎,根據最新收到的、戛然而止的求救信號趕到現場時,看到的是一片比驛站慘烈十倍的景象。
超過五十具屍體,幾乎無一全屍,大部分化為了乾屍或石像,破碎的兵刃和鎧甲散落一地,訴說著之前短暫的、卻絕望無比的抵抗。
濃霧中,死寂是唯一的主題。
而在那片屍骸中央,一名重傷未死的總旗官靠在一塊斷石旁,他的身體一半正在緩慢地石化,顯然活不了多久了。但他的眼睛瞪得極大,充滿了無儘的恐懼,死死盯著前方。
他的額頭上,沒有被刻字。
但是,在他麵前的地麵上,用凝固的、暗紅色的血液很可能是他自己的血),畫著一個巨大、扭曲、充滿嘲諷和死亡氣息的符號——
那依舊是一個“墟”字。
比驛站那個更大,更猙獰,更令人不寒而栗。
那總旗官看到沈墨卿,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說什麼,卻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響,最終,腦袋一歪,最後一絲生機也被那恐怖的石化規則徹底吞噬,徹底變為了一尊雕像。
沈墨卿站在原地,絕美的臉龐上看不出表情,唯有緊緊握住的拳頭,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微微顫抖。
她來晚了。
或者說,對方根本就是算準了時間,在她到來之前,完成了又一次屠殺,並留下了更加赤裸裸的挑釁。
濃霧彌漫,仿佛每一絲霧氣中都隱藏著那雙冰冷死寂的眼睛,在無聲地注視著她,嘲笑著她的遲來,她的無力。
沈墨卿緩緩抬起頭,目光似乎穿透了濃霧,望向黑水澤的最深處。
她知道,張平就在裡麵。
他在等她進去。
這是一張用鮮血繪製的請柬,目的地,是名為“墟”的死亡盛宴。
“傳令……”沈墨卿的聲音冷得像是萬載寒冰,卻又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決絕,“布‘九霄雷殛陣’,封鎖黑水澤核心區域百裡範圍。”
“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包括我。”
她一步踏出,走向那片吞噬一切的迷霧,身影決然。
“張平,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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