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城,暗流湧動。張平深知,東方家絕不會善罷甘休,他斬殺其長老、奪其機緣,已是死仇。被動躲避絕非良策,他需要主動出擊,掌握信息,並擁有屬於自己的力量。
建立勢力,並非易事。需要資源、人手、以及足以震懾各方的實力。資源他不缺,人手可以慢慢招攬,而實力——他金丹後期的修為,配合諸多底牌,在這流雲域已算頂尖,但若要對抗東方家這等龐然大物,還遠遠不夠。
“凝結元嬰,迫在眉睫。”張平目光堅定。唯有踏入元嬰,才能真正在中州立足,無懼世家追剿,並有餘力搜集鑰匙碎片。
他將目標鎖定在流雲域深處,一片名為“墜魔淵”的險地。據薑永打探來的消息,墜魔淵曾是上古戰場,煞氣衝天,空間紊亂,絕地遍布,但同時也孕育著外界罕見的魔煞靈物,甚至有傳言,淵底可能存在能輔助凝結元嬰的“化嬰靈泉”。那裡是亡命徒和尋寶者的樂園,也是消息最為靈通之地。
三日後,張平將狀態調整至巔峰,準備出發。薑雨柔修為已穩固在金丹初期,執意要與他同去。
“前輩對我薑家恩重如山,雨柔雖實力低微,願追隨左右,略儘綿力。”她眼神堅定,經過秘境傳承,她已非昔日那個需要庇護的少女。
張平看了她一眼,並未拒絕。薑雨柔身負鳳凰真羽,潛力巨大,且心思縝密,或可成為助力。
至於薑永和薑武,則被留下,負責在落霞城建立一個小型據點,暗中收集情報,並留意鑰匙碎片的消息。
兩人離開落霞城,一路向西南方向飛遁。越是靠近墜魔淵,環境越發惡劣,天空昏沉,大地貧瘠,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魔煞之氣,尋常草木難以生存。
十數日後,一片望不到邊際、被濃重黑灰色煞氣籠罩的巨大深淵出現在地平線上。那便是墜魔淵。尚未靠近,一股令人心悸的混亂、暴戾、絕望的氣息便撲麵而來,仿佛有無數怨魂在深淵中哀嚎。
淵口附近,零星分布著一些由修士建立的簡陋營地,多以巨石或陣法構築,如同在巨獸嘴邊掙紮求生的螻蟻。往來修士大多氣息彪悍,眼神警惕,帶著濃濃的煞氣。
張平與薑雨柔收斂氣息,落在其中一個規模稍大的營地外。營地入口處立著一塊斑駁的石碑,上麵以鮮血般的顏料寫著“血狼寨”三個大字,字跡猙獰。
“站住!入寨費,一人一百靈石!”兩名身穿皮甲、修為在築基後期的守衛攔在門口,眼神不善地打量著張平二人。
張平不欲多事,直接拋出兩百靈石。
守衛接過靈石,臉色稍緩,但還是警告道:“寨內禁止私鬥,違者格殺勿論!這是寨主‘血狼’定的規矩!”
血狼?張平神識掃過寨內,感應到一股金丹中期的氣息坐鎮中央,想必就是那寨主。
兩人步入寨內。營地內比想象中要“繁華”一些,街道兩旁有修士擺攤,售賣著各種從淵中得來的材料、妖獸屍體,甚至還有一些殘缺的功法玉簡和沾滿血汙的法器。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以及受傷者的呻吟聲混雜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混亂而真實的畫卷。
張平的目標明確,直接走向營地中央一處由獸骨搭建的酒肆。這裡是消息最為靈通之地。
酒肆內光線昏暗,彌漫著劣質靈酒和血腥氣混合的味道。形形色色的修士三五成群,低聲交談。張平與薑雨柔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一壺酒,默默傾聽。
“……聽說了嗎?前幾日‘黑風隊’在第三層發現了一處古修洞府,據說裡麵有完整的傳承,可惜觸動了禁製,死傷慘重!”
“第三層?那可是有金丹煞魔出沒的地方!黑風隊隊長是金丹中期吧?也栽了?”
“何止!據說逃回來的人說,那洞府外的禁製,帶著一絲……寂滅的味道!”
“寂滅?難道是上古魔修洞府?”
……
寂滅?張平心中一動,與薑雨柔對視一眼。
就在這時,酒肆大門被猛地撞開,一名渾身是血、氣息萎靡的壯漢踉蹌著衝了進來,嘶聲喊道:“救命!寨主救命!我們……我們遇到了‘煞魂潮’!就在第二層東麵的裂穀!隊長他們……他們快撐不住了!”
酒肆內頓時一靜,隨即嘩然!
“煞魂潮?第二層怎麼會出現煞魂潮?”
“完了!被煞魂潮圍住,金丹後期也凶多吉少!”
“是哪支隊伍?”
“是‘鐵岩’的隊伍!他們隊長鐵岩是金丹初期巔峰,為人仗義,這下可惜了……”
坐在中央主位上的寨主“血狼”,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赤發大漢,聞言眉頭緊鎖,沉聲道:“煞魂潮非同小可,我血狼寨實力有限,無力救援。能否逃出生天,看他們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