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穩固在化神後期,張平並未感到絲毫自滿,反而因接觸了那源初寂滅之核與神秘巨眼,對這寂滅星淵的敬畏之心更重。此地隱藏的秘密,遠超他之前的想象。
他目光再次掃過坑洞底部那堅實的能量晶壁,巨眼雖已隱沒,但其存在本身,就如同一個無聲的警告,昭示著星淵深處可能沉睡著更為恐怖的存在。那絕非目前他所能窺探的領域。
玄璣子經過調息,傷勢穩定了些許,他見張平並無動手之意,稍鬆一口氣,主動開口道:“張道友,如今機緣已了,不知有何打算?”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顯然也想借張平之力離開此地。那黑袍修士的倉皇離去,已證明此地的凶險遠超預估。
金屬傀儡也轉動頭顱,冰冷的視線落在張平身上,等待著他的回答。在此地,實力最強的張平,無形中已成了主導。
張平沉吟片刻,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玄璣子道友,你之前提及此地乃‘歸墟之眼’的映照之點,不知對此地由來,還知曉多少?”
玄璣子聞言,神色一正,知無不言:“據我玉虛天古老典籍零星記載,寂滅星淵並非自然形成,其源頭可追溯至上古甚至更久遠的‘太初之戰’。有傳聞,此地乃是一處古戰場,有不可言說的至高存在於此隕落,其寂滅道則崩散,侵蝕宇宙法則,最終形成了這片萬法終焉之地。也有說法,此地是某個試圖超脫、卻最終失敗的古老文明,進行禁忌實驗留下的廢墟。那九根石柱,疑似某種封印大陣,既束縛著核心的寂滅本源不至於徹底爆發湮滅周邊星域,也可能……在鎮壓著什麼東西。”
他頓了頓,看向那能量晶壁,眼中閃過一絲忌憚:“至於那巨眼……典籍中並無明確記載。但貧道猜測,它或許是那位隕落存在的殘念所化,也可能是這無儘歲月中,由純粹寂滅法則自行孕育出的‘淵靈’。”
張平默默聽著,結合自己之前的所見所感,尤其是那巨眼帶來的、仿佛直麵宇宙終結般的恐怖,心中更傾向於前者,或者,是兩者結合的產物。那巨眼的層次,極高。
“那源初寂滅之核,便是此地漫長歲月沉澱出的精華,蘊含一絲最本源的寂滅真意,對我等參悟寂滅、生死大道有無窮妙用。”玄璣子補充道,語氣中不無羨慕。
張平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說法。他轉而看向那金屬傀儡:“閣下呢?來自何方?對此地又有何了解?”
金屬傀儡發出僵硬的音節:“吾……代號‘戍’。來自……萬械星域。奉命……采集寂滅樣本……解析法則。數據……不足……無法判斷巨眼……本質。核心任務……已完成部分。”它的話語簡潔,帶著一種機械式的邏輯。
萬械星域?張平記下了這個名號。一個以傀儡和機械文明為主的星域,倒是罕見。
“既然諸位皆有所獲,此地不宜久留。”張平做出決斷,“那封禁之力周期性衰減,如今正在緩慢恢複,需在其完全恢複前離開石柱範圍。至於之後……”
他目光掃過上方:“想必諸位也感應到了,收取源初之核後,星淵內部的能量平衡已被打破,恐生變故,需儘快找到出路。”
玄璣子與金屬傀儡“戍”皆表示同意。留在此地,不僅要麵對可能再次出現的巨眼,還要承受越來越強的封禁壓力,絕非明智之舉。
三人不再多言,各展神通,向上方飛遁。
相比下來時的艱難,返回之路對修為大進的張平而言,輕鬆了太多。他周身寂滅道韻流轉,與周圍環境無比契合,那些寂滅幻象與歸墟暗流幾乎無法對他造成影響,速度飛快。
玄璣子與戍緊隨其後,雖略顯吃力,但也勉強能跟上。
不多時,三人便先後衝出了坑洞,回到了九根石柱環抱的區域。回頭望去,那坑洞中的暗金色能量似乎平息了許多,但石柱上的封禁光華卻比之前更加明亮,仿佛在加強封印。
留守在原地的星嵐,見到張平安然返回,且氣息變得如同深淵般不可測,頓時大喜過望,連忙撤去隱匿陣法迎了上來:“前輩!”
張平微微頷首,目光卻銳利地望向石柱外圍的黑暗虛空。
隻見原本相對平靜的暗墟,此刻竟變得躁動不安!遠方傳來陣陣沉悶的咆哮與能量碰撞的轟鳴,那些原本匍匐在外圍的寂滅獸,似乎因為核心能量的異動而陷入了狂亂,彼此廝殺,更有一些將嗜血的目光投向了石柱內的幾人!
“果然引動了變故。”玄璣子麵色凝重。
“能量擾動……吸引……更多危險個體。”戍的金屬音也帶著一絲預警。
就在這時,整個寂滅星淵,猛地一震!
嗚——!!!
一種低沉、悲涼、仿佛源自宇宙初開時的號角聲,毫無征兆地響徹在每一個生靈的心底!並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作用於靈魂!
九根通天石柱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柱身上的紋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淌,龐大的封禁之力如同潮汐般漲落!中心坑洞處,那能量晶壁劇烈震蕩,隱隱傳來鎖鏈繃緊的鏗鏘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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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如果那黑暗的穹隆能稱之為天空的話)中,開始飄落黑色的、燃燒著幽暗火焰的雪花!那是高度凝聚的寂滅法則顯化!每一片雪花,都蘊含著恐怖的湮滅之力!
“寂滅天哭!星淵泣血!”玄璣子失聲驚呼,臉上血色儘失,“古籍記載,這是星淵核心被動搖後,可能引發的終極天象之一!大凶之兆!”
轟隆隆!
腳下的漆黑大地開始龜裂,遠處的骸骨山脈成片倒塌,空間裂縫如同黑色的閃電般在虛空中肆意蔓延!
整個寂滅星淵,仿佛一頭被驚擾的太古凶獸,正在緩緩蘇醒,散發出毀滅一切的暴怒!
“走!”
張平毫不猶豫,一把抓住星嵐,周身暗金光芒大盛,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流星,直接朝著感應中寂滅星淵外圍的方向,悍然衝去!他甚至動用了剛剛領悟的一絲空間穿梭之能,速度飆升到極致!
玄璣子與戍也深知到了生死存亡之刻,各施壓箱底的手段,化作一清光一紫電,緊隨著張平亡命飛遁!
在他們身後,是崩塌的暗墟,是狂亂的寂滅獸潮,是漫天飄落的滅世黑雪,以及那越來越響、仿佛敲響在葬鐘之上的古老號角聲!
亡命飛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