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平並未立刻答應。星核歸寂,涉及一顆古老星辰的本源,其中風險必然極大。
“此事關乎重大,韓某需要斟酌,並了解具體如何操作,以及其中風險。”張平謹慎道。
“這是自然。”紫曜帝君表示理解,取出一枚紫色玉簡,“此簡中記載了關於星核、虛空鏡以及引導儀式的部分信息,道友可先參閱。三日後,再給朕答複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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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平接過玉簡:“多謝帝君。”
離開紫極殿,回到客棧,張平立刻將神識沉入玉簡。
良久,他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明悟與凝重。
根據玉簡所述,引導儀式需要在星核能量波動最劇烈的“歸寂潮汐”之時進行,屆時他需以自身寂滅道韻為引,深入星核外圍,承受其歸寂之力的衝擊,並以此為鑰匙,激發虛空鏡。
過程極其凶險,星核的歸寂之力足以湮滅合體修士!若非他身負歸墟本源,紫曜帝君絕不會提出此議。
但機遇同樣巨大。近距離感悟一顆古老星辰的歸寂過程,對他的寂滅大道是無上補品。而且,完全激活的虛空鏡,確實是他目前找到的前往玉清天最可靠的途徑。
“風險與機遇並存……”張平沉吟。以他如今的實力和底牌,並非沒有一搏之力。
三日後,張平再次踏入紫極殿。
“韓某願助皇室一臂之力。”
紫曜帝君與紫瓔仙子聞言,臉上皆露出喜色。
“好!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根據觀測,下一次歸寂潮汐,將在十日之後!道友這幾日可在我皇室秘境內調整狀態,一應所需,儘管開口!”
通往玉清天的契機,以及感悟星辰歸寂的機緣,近在眼前。
決定已下,紫曜帝君立刻安排張平入住皇城深處一座名為“星辰殿”的秘境。此殿直接修建在一處大型靈脈節點之上,並引動了部分星辰之力,靈氣濃鬱程度遠超外界,更是無比精純,對於調整狀態、恢複法力有極大好處。
張平在星辰殿中靜坐,並未急於修煉,而是將心神完全沉靜下來,反複推演玉簡中記載的引導儀式細節,以及應對星核歸寂之力的各種可能。
他深知,此次行動非同小可。星核乃一星之本源,其力量層次極高,即便隻是外圍的歸寂潮汐,也絕非等閒。他必須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巔峰,並將所有底牌梳理清晰。
寂滅元嬰、寂淵劍、《歸墟源解·空》殘卷、萬化歸墟石、不朽根須……這些是他最大的依仗。
尤其是《歸墟源解》中關於引導與容納龐雜能量的法門,以及萬化歸墟石“化歸虛無”的特性,或許能在關鍵時刻起到奇效。
十日時間,轉瞬即逝。
這一日,星辰殿的靜修之門被敲響,門外傳來紫瓔仙子的聲音:“韓道友,時辰將至,請隨我來。”
張平長身而起,推開殿門。門外,紫瓔仙子一襲勁裝,神情肅穆,顯然也已做好了準備。除了她,還有兩位身著古老星袍、氣息晦澀如海的老者,皆是皇室隱修的合體期太上長老,此次將一同護法,穩定儀式外圍。
“韓道友,請。”紫瓔仙子引路,一行人穿過層層禁製,來到了皇城最深處的一座古老祭壇之前。
這座祭壇通體由一種暗紫色的奇異晶石築成,高達百丈,共有九層,每一層都刻滿了複雜無比的星辰符文與空間道紋。祭壇頂端,並非供奉著什麼神像,而是懸浮著一麵古樸的、邊緣有些許殘破的青銅鏡——虛空鏡!
此刻的虛空鏡,鏡麵一片混沌,仿佛蒙塵已久,隻有微弱的空間波動散發出來。
而在祭壇的正下方,地麵是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到下方並非泥土,而是一片深邃的、仿佛由無數星光凝聚而成的漩渦!那漩渦緩緩轉動,散發出令人心悸的磅礴力量與一種萬物終結般的沉寂意韻——那裡,便是紫宸星核能量逸散的通道,也是歸寂潮汐的源頭!
“韓道友,歸寂潮汐即將爆發。屆時,星核沉寂之力會通過此通道湧出,你需要在此處,以自身道韻為引,承受並引導這股力量,注入上方的虛空鏡。”一位合體長老指著那星光漩渦的中心,沉聲叮囑,“切記,不可強行對抗,需順勢而為,以你的歸墟本質去容納、疏導。我等會在外圍布下‘周天星辰大陣’,為你穩定環境,但也無法完全隔絕潮汐之力,一切還需靠你自己!”
張平點了點頭,目光掃過那深邃的星光漩渦,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恐怖力量正在逐漸變得活躍、躁動。
他不再猶豫,一步踏出,身影已然出現在那星光漩渦的正上方,盤膝虛坐。
下方,那星光漩渦旋轉的速度開始加快,一股令人窒息的沉寂威壓如同潮水般開始彌漫開來。祭壇周圍的空間都開始微微扭曲,光線變得黯淡。
紫瓔仙子與兩位太上長老立刻退至祭壇邊緣,雙手掐訣,磅礴的法力注入祭壇基座。頓時,祭壇九層符文逐一亮起,引動周天星辰之力,形成一道巨大的星光護罩,將整個祭壇區域籠罩,試圖將那即將爆發的歸寂潮汐約束在一定範圍內。
轟——!!!
仿佛積蓄了萬年的力量終於找到了宣泄口,下方的星光漩渦猛地膨脹、爆發!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色彩的、混合著星辰光輝與終極死寂意韻的能量洪流,如同決堤的銀河,衝天而起,瞬間將懸浮於上的張平吞沒!
恐怖的歸寂之力瘋狂衝刷著張平的肉身與神魂!這股力量並非單純的毀滅,更像是一種“強製性的沉睡”與“存在意義的剝離”,要將他的生機、他的法力、他的意識,乃至他存在的痕跡,都拉入永恒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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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平周身那層寂滅真火護罩劇烈搖曳,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他感覺自己的思維都變得遲滯,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沉淪,化為這歸寂潮汐的一部分。
“歸墟道韻,護我本心!”
他緊守識海中那一點不滅靈光,全力運轉《歸墟源解》,將自身的寂滅道韻催發到極致!
一個微型的、更加凝練的歸墟漩渦在他丹田處形成,開始瘋狂吞噬、轉化那侵襲而來的歸寂之力!
與此同時,他引導著經過初步轉化的、相對溫和的沉寂能量,如同疏導洪水般,將其引向上方那麵古樸的虛空鏡!
嗡嗡嗡——!
虛空鏡接觸到這股精純的沉寂能量,鏡身猛地一震!表麵那層混沌開始如同水波般蕩漾起來,一絲絲微弱卻無比純粹的空間光華,自鏡麵深處逐漸亮起!
有效!
但張平的壓力也驟然增大!歸寂潮汐的衝擊一波強過一波,他如同怒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可能傾覆。他的嘴角溢出了一縷暗金色的血液,肉身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那是被歸寂之力侵蝕的跡象。
“堅持住!”外圍的紫瓔仙子看得心驚肉跳,全力維持著周天星辰大陣。
張平眼中閃過一絲狠色,猛地將寂淵劍祭出,插在身前!劍身散發出暗混沌色的光華,協助他分擔部分壓力,並以其鋒銳的寂滅劍意,斬斷那些最為狂暴的能量亂流。
他更是將心神與萬化歸墟石相連,將其“化歸虛無”的特性發揮到極致,將無法立刻疏導的歸寂之力暫時吸入石內空間!
多重手段齊出,他才勉強在這恐怖的潮汐中穩住陣腳,持續地將能量引導向虛空鏡。
虛空鏡的光芒越來越盛,鏡麵中的景象開始變得清晰,仿佛映照出了無數折疊的空間與遙遠的世界碎片……
就在儀式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異變陡生!
那星光漩渦深處,歸寂潮汐的核心,一股更加古老、更加純粹、仿佛蘊含著星辰最初記憶與最終歸宿的意誌,順著張平的引導,猛地衝擊了他的識海!
刹那間,張平仿佛看到了紫宸主星誕生之初的絢爛,看到了無儘歲月文明的興衰,最終……看到了一切歸於永恒的、冰冷的黑暗與寂靜……
那是……星核本身沉寂的意誌!
在這股宏大而悲涼的意誌衝擊下,張平的道心劇烈震蕩,引導的過程為之一滯!
上方,虛空鏡的光芒也隨之明滅不定起來!
“不好!”兩位合體長老大驚失色。
關鍵時刻,張平猛地一咬舌尖,劇痛讓他瞬間清醒。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非但沒有排斥那股星核意誌,反而放開了心神,以自身的歸墟道韻,去包容、去理解、去共鳴那星辰的終極寂滅!
“寂滅……並非終結……而是……回歸……”
他仿佛聽到了星辰的歎息。
下一刻,那股狂暴的意誌變得平和,如同找到了知己,歸寂潮汐的力量變得溫順而有序,更加順暢地湧入虛空鏡!
嗡——!!!
虛空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鏡麵如同水銀般流淌,清晰地映照出了一條橫貫無數星域、通往一片清聖輝光世界的——通天之路!
玉清天之路,顯現!
與此同時,張平也趁此機會,全力感悟著那星辰歸寂的本源道韻,自身的寂滅大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完善、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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