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收斂全部氣息,借助《歸墟源解·空》的奧義,將自身完美融入周圍扭曲的光線與灼熱空氣中,如同一個無形的幽靈,悄然靠近火焰山腳下。
靠近之後,他才看清那幾道對峙氣息的主人。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群身著赤紅道袍的修士,約莫七八人,為首者是一名麵容古樸、長須垂胸的老道,手持一柄拂塵,拂塵絲竟是由跳動的火焰構成。其氣息淵深,赫然是一位合體中期的強者!他們周身環繞著精純的火係法則,顯然修煉的是極為高深的火屬性功法,在此地如魚得水。看其裝束和功法特征,很可能是附近星域以控火聞名的宗門——“離火神宮”的人。
離火神宮眾人占據了一片區域,布下陣法,將那灼熱的氣息隔絕在外,顯得頗為從容。
與他們呈犄角之勢對峙的,並非人類,而是一群元素生命。為首者是一個高達五丈的火焰巨人,身體由不斷翻騰的暗紅色熔岩和混沌之火構成,五官模糊,隻有一雙燃燒著白色火焰的眼眸清晰可見,散發出堪比合體初期的強大波動。它身後跟著數個形態各異的火靈、石元素等,顯然是這片“熔岩之心”區域的原生霸主。
第三方勢力,則顯得有些詭異。隻有兩人,皆身著寬大的黑袍,連麵容都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下,氣息陰冷晦澀,與周圍熾熱的環境格格不入。他們並未占據明顯位置,隻是靜靜地站在一處陰影裡,仿佛與周圍的火光形成了兩個世界。張平的神識掃過時,竟感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阻礙,這兩人的實力,恐怕也絕不簡單,至少也是合體期。
除了這三方明顯的勢力,在更外圍的一些熔岩礁石後麵,還隱藏著幾道零散的氣息,有妖族,也有人族散修,修為多在煉虛後期到大圓滿,顯然是想渾水摸魚。
所有人的目光,都時不時地投向火焰山山腰處的一個洞口。那洞口被濃鬱的混沌之火籠罩,如同一個漩渦,不斷吞吐著駭人的火舌和本源氣息。星盤傳來的清晰感應告訴張平,《歸墟源解·火》之卷,就在那山洞深處!
然而,那洞口彌漫的混沌之火極其恐怖,遠超外界,而且隱隱形成了一種天然的禁製,阻擋著外人進入。張平能感覺到,即便是那離火神宮的合體中期老道,以及那火焰巨人,對那洞口也心存忌憚,沒有輕易嘗試強闖。
他們似乎在等待什麼。
“赤陽子道長,依你看,這‘源火之門’何時才會減弱?”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響起,來自那群零散修士中一個尖嘴猴腮的妖族,他詢問的對象正是離火神宮那位合體中期老道。
被稱為赤陽子的老道捋了捋長須,目光深邃地望著那火焰洞口,緩聲道:“根據古籍記載和此地火源波動判斷,每隔九九八十一日,源火之門會有一個短暫的衰弱期,持續時間約莫一炷香。算算時間,就在明日午時。”
明日午時!
所有聽到此話的人,眼神都火熱起來。
“嘿嘿,既然如此,那明日就要各憑本事了!”那妖族舔了舔嘴唇,目光貪婪。
火焰巨人發出一陣低沉的轟鳴,算是回應,白色火焰眼眸掃過眾人,帶著警告意味。
而那兩名黑袍人,依舊沉默,如同兩尊雕像。
張平隱藏在暗處,心中了然。原來都在等待禁製減弱的那一刻。他仔細觀察著那“源火之門”,憑借對《歸墟源解》的感應和星盤的輔助,他隱隱覺得,那禁製並非單純的火焰能量,更蘊含了一種考驗,一種對“火”之本質理解的考驗。或許,並非實力強就一定能進去。
他按捺下立刻行動的衝動,決定也等到明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這各方勢力環伺之下,貿然出頭絕非明智之舉。
他尋了一處極其隱蔽的熔岩裂縫,布下隱匿陣法,一邊調息,將狀態調整至最佳,一邊靜靜觀察著各方動向,等待著明日那決定性的時刻到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
夜色如果這片永恒燃燒之地有夜色的話)逐漸深沉,火焰山噴發的光芒將熔岩之海映照得一片昏紅,光影搖曳,更添幾分詭譎。各方勢力都保持著克製,但空氣中彌漫的無形張力卻越來越濃。
張平隱匿在裂縫中,神識如同最細微的觸須,小心翼翼地探查著外界。他重點觀察那兩方最強的勢力和那兩個神秘黑袍人。
離火神宮的赤陽子老道大部分時間都在閉目養神,但他周身流淌的火係法則與火焰山隱隱呼應,顯然在借此環境修煉,狀態調整至巔峰。他身後的弟子們也紀律嚴明,默默運轉功法,等待著明日。
那火焰巨人則更加直接,它龐大的身軀半融入下方的熔岩之中,不斷汲取著力量,氣息在緩慢增長,似乎這片熔岩之海就是它的力量源泉。
最讓張平在意的是那兩個黑袍人。他們始終一動不動,仿佛死物。但張平敏銳地察覺到,他們並非在單純等待。其中一人的黑袍下,偶爾會逸散出一絲極其隱晦、冰冷徹骨的氣息,那氣息與周圍熾熱的環境截然相反,仿佛能凍結靈魂。另一人則偶爾會用手指在虛空中極其輕微地劃動,似乎在演算著什麼,指尖劃過之處,空間泛起微不可察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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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火修,卻對這裡感興趣……所圖為何?”張平心中警惕。這兩人給他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像是隱藏在暗處的毒蛇。
就在他凝神觀察之際,懷中那枚得自九天仙朝瓔珞仙子的通訊骨符,竟毫無征兆地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波動!這波動一閃而逝,若非他神識高度集中,幾乎無法察覺。
張平心中一凜!這骨符是狼魁所贈,按理說隻有星狼傭兵團的人能通過它聯係自己。但這絲波動極其陌生,帶著一種堂皇正大卻又冰冷無情的意味,與星狼團那種刀頭舔血的煞氣截然不同!
“九天仙朝?!”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劃過腦海!他們竟然追蹤到了這裡?還是巧合?
他立刻以歸墟之力將骨符層層包裹封印,隔絕一切波動,臉色變得凝重起來。若九天仙朝的人也摻和進來,局麵將更加複雜危險。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雜念。當務之急,是明日奪取《歸墟源解·火》之卷。任何阻礙,皆一劍斬之!
他不再分心,將心神沉入對《歸墟源解》的感悟中,尤其是新得的混沌火精,其中蘊含的火焰本源法則,讓他對“火”的毀滅與新生有了更深的理解。寂滅元嬰懷抱火精,一絲絲精純的火源被剝離、煉化,融入元嬰之中,使得那暗混沌色的元嬰表麵,隱隱多了一層淡紅色的光暈。
時間在緊張的等待中緩緩流逝。
當火焰山噴發的光芒達到某個極致,仿佛連成一片熾白的光幕時,赤陽子老道猛地睜開了眼睛,精光四射!
“時辰將至,源火之門將開!”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那籠罩山洞的混沌之火漩渦,旋轉速度驟然減緩,光芒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那股令人心悸的排斥力大大減弱!
“就是現在!”
“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