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以“韓立”的身份,被王執事恭敬地引至塔樓上一間頗為雅致的客卿居所。房間內設施一應俱全,靈氣濃鬱,窗外便可俯瞰大半個南區景色。
“韓大師暫且在此休息,這是您的客卿令牌,憑此令牌可在商會大部分區域通行。若有任何需要,隨時吩咐門外侍從即可。”王執事遞過一枚雕刻著四海商會徽記的玉牌,態度比之前更加熱情。
“有勞王執事了。”張平接過令牌,神識掃過,發現其中並無追蹤或監視的印記,心下稍安。
待王執事離開後,他立刻在房間內布下自己準備的隱匿與隔絕陣法,這才仔細打量起那枚客卿令牌。令牌做工精致,除了身份標識外,還蘊含著一絲微弱的空間波動,似乎與商會的某些陣法相連。
“四海商會……倒是有些手段。”張平將令牌收起,並未立刻行動。他知道,此刻必然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關注著他這個新來的“鑒定大師”。
他需要耐心,需要找到一個合理的、不會引人懷疑的機會,去接觸那塊源鑰石碑。
接下來的兩日,張平深居簡出,大部分時間都在房間內“研讀”王執事送來的、關於此次鑒寶會部分待鑒定物品的圖錄和簡介。他表現得如同一個沉浸於學術的鑒定師,偶爾會提出一些關於某件物品的“獨到見解”,通過侍從傳達給劉長老,每每都能切中要害,讓劉長老對他更是器重。
期間,他也憑借客卿令牌,在商會對外公開的藏書閣和材料庫區域走動了一番,熟悉環境,並確認了倉庫區的大致方位和守衛情況。他能感覺到,那塊源鑰碎片的波動,就從倉庫區深處傳來,但那裡的守衛遠超其他地方,沒有正當理由,根本無法靠近。
機會出現在鑒寶會開始的前一天。
劉長老親自前來拜訪,麵色帶著一絲凝重:“韓大師,明日鑒寶會便要開始,大部分物品都已準備妥當。唯獨那件無名石碑,幾位長老反複研究,依舊毫無頭緒。此物頗為神異,似乎能隔絕神識,萬法不侵。不知韓大師可否現在隨我去倉庫,先行觀摩一番?若能有所發現,明日鑒寶會上我四海商會也能更有底氣。”
張平心中一動,知道期待已久的機會來了。他麵上露出恰到好處的興趣與鄭重:“固所願也。韓某也對這石碑頗為好奇。”
兩人離開居所,乘坐內部傳送陣,直接來到了守衛森嚴的倉庫區核心。穿過數道靈光閃耀的厚重閘門,最終進入了一間布滿了強大禁製的獨立密室。
密室中央,一座透明的琉璃罩內,正是那塊引起無數風波的石碑!
石碑高約三尺,通體呈現一種暗沉的灰色,材質非金非玉,表麵光滑,沒有任何雕刻或文字,隻有一些天然形成的、如同星雲流轉般的細微紋路。它靜靜地矗立在那裡,仿佛亙古如此,散發著一股蒼茫、古老、而又純淨無比的本源氣息!正是源鑰碎片無疑!
張平能清晰地感覺到,丹田內的星盤發出了強烈的共鳴,連那麵殘破巫旗都微微震顫起來。
他強壓下心中的激動,裝作仔細觀摩的樣子,緩步上前。神識探出,果然如劉長老所言,在靠近石碑尺許範圍時,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柔和地推開,無法深入。
“果然奇異。”張平讚歎一聲,並未強行突破那層隔絕。他運轉《萬象歸寂推演初解》中記載的法門實則是以歸墟道韻模擬),雙手掐訣,眼中仿佛有萬物生滅的景象流轉,似乎在以一種獨特的方式“解讀”著石碑。
劉長老站在一旁,屏息凝神,不敢打擾。
片刻後,張平緩緩收回手,臉上露出一絲“疲憊”與“震驚”之色。
“如何?韓大師可有所得?”劉長老急忙問道。
張平沉吟道:“此物……非同小可。其內蘊本源,仿佛宇宙初開時便已存在,非人力所能雕琢。其上的紋路,並非裝飾,而是……某種天然的道則顯化,似乎在闡述著‘起源’與‘終結’的奧秘。”
他頓了頓,看向劉長老,語氣凝重:“劉長老,此物牽扯甚大,其價值……已非尋常寶物可以衡量。明日鑒寶會上,若有人識得此物,恐會引起不必要的紛爭。貴商會還需早作打算。”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既點出了石碑的不凡,又暗示了風險,符合他“鑒定大師”的身份,同時也為後續可能發生的變故埋下伏筆。
劉長老聞言,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自然也清楚這石碑的不凡,否則也不會如此重視。他點了點頭:“多謝韓大師提醒,此事老夫會與會長及其他長老商議。”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便離開了密室。
回到居所,張平關上房門,眼中精光閃爍。
源鑰碎片已經確認,就在四海商會倉庫!而且,明日鑒寶會上將會展出!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屆時各方勢力雲集,場麵必然混亂,正是他渾水摸魚,接觸甚至奪取碎片的良機!
他需要製定一個周密的計劃,確保在混亂中能夠得手,並能安全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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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虛梭、隱匿術、以及那枚得自萬象天閣的《星辰斂息術》……都將是他明日行動的關鍵。
風暴,即將在四海商會的鑒寶會上掀起。
夜幕降臨,四海商會塔樓依舊燈火通明,為明日的鑒寶會做著最後的準備。張平所在的客卿居所卻異常安靜。
他盤膝坐在靜室中央,並未修煉,而是將心神沉入丹田,與破虛梭進行著更深層次的溝通。修複後的飛梭靈性大增,與他心意相通。他需要確保在關鍵時刻,能瞬間將其召喚並發揮出最大性能。
同時,他再次梳理了一遍《星辰斂息術》與《歸墟源解·空》的結合運用。他有一種預感,明日的行動,隱匿與速度將是成敗的關鍵。
他將幾樣最重要的物品放置在最容易取用的位置:數枚威力最強的“寂火符”,那枚得自狼魁的、關於碎星帶星路的玉簡或許能誤導追兵),以及一些用於快速恢複靈力的極品丹藥。
至於那麵殘破巫旗、祖鳳真血等容易暴露身份的物件,則被以更深層的歸墟道韻封印,藏於寂滅元嬰深處。
做完這一切,他開始在心中反複推演明日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最好的情況,是鑒寶會上無人識得源鑰石碑的真正價值,他或許可以憑借“鑒定師”的身份,在後續研究中找機會接觸,甚至向商會提出交易。
中等情況,石碑引起爭奪,場麵混亂,他趁亂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取石碑,然後憑借破虛梭和隱匿術遠遁。
最壞的情況,則是仙朝、幽冥殿等勢力早有準備,布下天羅地網,將他與石碑一同鎖定。屆時,將是一場惡戰。
“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張平目光沉靜。他回想起與瓔珞的交手,合體後期雖強,但並非不可抗衡。若真到了那一步,他不介意再次動用歸墟四象劫,甚至……嘗試引動一絲祖鳳真血的力量,雖然那風險極大。
就在他凝神推演之時,客卿令牌忽然傳來一陣微弱的波動,是劉長老的傳訊。
“韓大師,明日鑒寶會流程略有變更。那無名石碑將作為壓軸之物,在最後展出。為確保安全,展出時將由商會陣法大師啟動‘九宮鎖靈陣’將其暫時封印在展台上,待鑒定環節再解開。特此告知。”
九宮鎖靈陣?張平眉頭微挑。此陣他有所耳聞,是一種極其強大的禁錮與防護陣法,一旦啟動,合體修士也難以在短時間內破開。四海商會如此安排,顯然是意識到了石碑的不凡,也防備著有人強搶。
這無疑增加了他行動的難度。意味著他若想得手,必須在陣法啟動前,或者是在鑒定環節陣法解除的那短暫時間內動手!
時機必須把握得恰到好處。
“多謝劉長老告知,韓某知曉了。”張平回複道。
傳訊結束,他深吸一口氣。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複雜一些,但計劃的核心不變。
他閉上雙眼,開始調整狀態,將自身精氣神提升至最巔峰。
明日,便是圖窮匕見之時。
翌日,朝陽初升,萬法星城在靈光的沐浴中蘇醒。四海商會總部塔樓今日更是顯得格外不同,無數華麗的飛舟、珍貴的獸輦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停泊在專門劃出的貴賓區域。受到邀請的各方勢力代表、成名已久的散修大能,手持燙金請帖,在商會執事恭敬的引導下,步入塔樓頂層那早已布置得美輪美奐的鑒寶大廳。
張平以“韓立”大師的身份,早早便來到了鑒寶大廳旁的偏殿等候。他今日換上了一身較為正式的青色道袍,麵容經過微調,顯得更加沉穩持重,符合鑒定大師的身份。他的氣息收斂在化神後期,既不會顯得太過弱小,也不會過於引人注目。
偏殿內,還有商會的其他幾位鑒定師,以及負責維持秩序和安全的護衛統領。眾人見到張平,紛紛點頭致意,經過前兩日的“表現”,這位新來的韓大師已然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劉長老匆匆走來,神色嚴肅地對眾人最後交代了幾句,尤其強調了壓軸物品“無名石碑”的重要性與特殊性,要求大家務必打起十二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