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型機”實測記錄代號:“溯時之錨”)
下麵緊接著是一段描述,字跡因為激動或恐懼而劇烈顫抖:
>……指針倒轉現象穩定!局部時空回溯確認!但……代價!巨大的代價!
>錨點周圍半徑三米內,物質結構出現不可逆熵減紊亂!塑料脆化,金屬晶格畸變,有機組織……後麵幾個字被用力劃掉,墨跡幾乎穿透紙背)
>修正過去?不!是在製造更恐怖的裂痕!
“熵減紊亂…物質畸變…有機組織……”我盯著那幾個被粗暴劃掉又隱約可辨的字,一股冰冷的恐懼感瞬間攫住了心臟。父親在恐懼什麼?他看到了什麼?
我的手指下意識地快速翻動,紙張發出嘩啦的聲響。目光掃過後續幾頁更加混亂的推演和警示。突然,在倒數第三頁的底部,一行巨大的、用紅墨水反複描粗、幾乎力透紙背的字,如同血淋淋的警告,猛地撞進我的眼簾:
>彆修正過去!
>彆修正過去!!
>彆修正過去!!!
一連三遍!每一遍都比前一遍更加用力,更加狂亂!那三個巨大的感歎號,像三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視網膜上。紅墨水深深沁入發黃的紙頁,仿佛書寫者蘸著自己的血在呐喊。
父親早已預見!他預見了有人或許就是他自己)會忍不住去觸碰那個禁忌的按鈕,妄圖改寫那個爆炸的瞬間!他用儘最後的理智,在這本可能永遠不會被人發現的筆記裡,發出了最絕望的嘶吼!
“彆修正過去……”我失神地重複著,聲音乾澀沙啞。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那三個血紅的“彆”字,冰冷的恐懼感如同毒蛇,纏繞著心臟,越收越緊。
就在這時——
嗡……
一種低沉到幾乎無法被聽覺捕捉、隻能通過骨骼和內臟感受到的震動,毫無征兆地從腳下傳來。非常微弱,像沉睡的巨獸在深淵中翻了個身。緊接著,是極其細微的、金屬部件摩擦的“哢噠”聲,仿佛某種塵封了無數歲月的龐大機器,被無形的力量喚醒,內部的齒輪在艱難地、試探性地咬合了第一下。
我猛地抬頭,心臟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聲音的來源……不是閣樓!是更下方!是……地下室!
父親鐘表店的地下室,那是我記憶中絕對的禁區。小時候,那扇厚重的、永遠緊鎖的橡木門,是母親嚴厲禁令的核心。她從未解釋過原因,隻是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和眼神告訴我:“彆下去,默默,永遠彆下去。”童年模糊的記憶碎片裡,似乎隻有一次,父親穿著沾滿油汙的工裝褲,手裡拿著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形狀奇特的巨大扳手,匆匆從裡麵出來,看到我時,臉上瞬間掠過一絲難以形容的驚惶,然後迅速鎖上了門。那種驚惶,年幼的我無法理解,卻深深印在了記憶深處。
後來,母親也走了。那扇門,連同它背後的秘密,被我用更多的雜物、廢棄的鐘表外殼和厚厚的灰塵徹底掩埋、遺忘,仿佛它從未存在過。
此刻,這來自地底的、微弱的震動和金屬摩擦聲,卻像一把冰冷的鑰匙,瞬間捅開了記憶的鎖孔!父親筆記本裡那血紅的警告、懷表詭異的倒轉、實驗室爆炸的幻象……所有線索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瘋狂地指向那扇塵封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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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我喃喃自語,身體裡的血液仿佛在瞬間被點燃,又在下一秒凍結。恐懼和一種近乎宿命的瘋狂在血管裡激烈交戰。筆記本從我無力的手中滑落,重重地摔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我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衝下閣樓的樓梯,穿過寂靜的店堂。目光掃過工作台——那塊青銅懷表依舊靜靜地躺在那裡,指針頑固地指向十二點零七分,像一個無聲的倒計時器。我沒有停留,徑直衝向店鋪後部那個被雜物堆積得幾乎無法辨認的角落。
空氣裡彌漫著灰塵和腐朽的氣息。我發瘋似的將堆疊的破舊鐘表外殼、沉重的木箱、蒙塵的舊家具用力掀開、推到一旁。動作粗暴而急切,揚起的灰塵在昏暗的光線下翻滾,嗆得我連連咳嗽,眼睛刺痛。指甲在粗糙的木箱邊緣刮破,滲出血珠也渾然不覺。
終於,在挪開一個沉重得令人手臂發麻的舊立櫃後,那扇門顯露出來。
厚重的老橡木門板,深褐色,布滿歲月留下的劃痕和蟲蛀的小孔。門把手是黃銅的,早已氧化發黑,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垢。門縫被經年累月的灰塵徹底封死,像一道乾涸的泥漿。最顯眼的,是門上那把巨大的、結構複雜的機械鎖,鎖孔深不見底,透著一股冰冷的拒絕。
沒有鑰匙。記憶裡,那把鑰匙的模樣早已模糊不清。
我轉身衝出雜物堆,奔向工具間。目光在掛滿工具的牆壁上急速掃過。羊角錘?太小。管鉗?可能不夠力。最終,我的視線落在一根沉甸甸的撬棍和一把巨大的長柄鋼撬俗稱“大鐵棍”)上。沒有任何猶豫,我抄起這兩件冰冷的凶器,又衝回那扇門前。
將大鐵棍尖端那堅硬的平口,狠狠插入門板與門框之間最脆弱的縫隙。雙手緊握撬棍,用儘全身力氣,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了上去!
“呃——啊!”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嘎吱——嘎吱吱——!
令人牙酸的木材呻吟聲驟然響起!灰塵如同瀑布般從門框上方簌簌落下。厚重的橡木門板在巨大的蠻力下痛苦地扭曲、變形!門框邊緣的木屑開始崩裂、飛濺!那把結構複雜的機械鎖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內部的簧片和卡榫在巨大的應力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給我開——!”我再次咆哮,將最後一絲力氣也壓了上去!
“哐啷!!!”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裂巨響!那把堅固的機械鎖連同固定它的厚重合頁,被一股無法抗拒的暴力硬生生從門板上撕裂、崩飛!扭曲的金屬零件和碎裂的木塊四散飛濺,打在臉上生疼。沉重的橡木門板失去了束縛,帶著一陣呼嘯的風聲和漫天的塵埃,向內猛地洞開!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濃重機油味、陳年鐵鏽味、臭氧電離後的刺鼻氣息以及……某種無法言喻的、仿佛來自時間本身的、冰冷的“空無”感的氣流,如同封印了四十年的惡龍吐息,猛地從門內洶湧而出!
我被這股強大的氣流衝得一個趔趄,後退了兩步才勉強站穩。心臟狂跳得如同戰鼓,幾乎要衝破胸膛。灰塵嗆入氣管,引發劇烈的咳嗽,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我抬起手臂,徒勞地揮開眼前翻滾的灰霧,眯起眼睛,朝那黑暗的洞口內望去。
裡麵沒有燈光。隻有一片濃得化不開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暗。
我扶著門框,劇烈地喘息著,肺部火辣辣地疼。恐懼像冰冷的藤蔓纏繞著四肢,但一種更強大的、近乎偏執的衝動在血液裡燃燒。父親筆記本裡血紅的警告在腦中尖銳地鳴響,但那塊倒轉的懷表,那場毀滅性的白光,父親消失的背影……這些畫麵如同燒紅的烙鐵,驅散了猶豫。
我踉蹌著轉身,衝到工作台前,一把抓起那個沉重的老式黃銅手電筒——那是父親留下的老物件,沉甸甸的,外殼被摩挲得光滑。用力按下開關。
“啪!”
一道昏黃的光柱刺破了黑暗。光柱裡,無數細小的塵埃瘋狂舞動。
我深吸一口氣,那混合著鐵鏽和臭氧的冰冷空氣灌入肺腑,帶著一種異樣的刺痛感。然後,握緊手電筒,一步踏進了那未知的黑暗。
腳下是粗糙的水泥台階,冰冷堅硬。手電筒的光柱在我身前投下一個搖晃的光斑,勉強照亮前方幾步的距離。台階陡峭,向下延伸,仿佛通往地心。空氣中那股混合著機油、鐵鏽和奇異“空無”感的味道越來越濃重,冰冷地貼在皮膚上,帶著一種無聲的壓力。
走了大約十幾級台階,眼前豁然開闊。光柱掃過,照亮了這間深埋地下的空間。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大約有半個店鋪大小。地麵和牆壁都是粗糙的混凝土,沒有任何裝飾,隻有冰冷的工業感。角落裡堆放著一些蒙著厚厚灰塵的、看不清用途的金屬零件和線纜盤。
但我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間就被地下室中央那個龐然大物死死地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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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難以名狀的巨大裝置。
它的基座由厚重、布滿褐色鏽跡的鋼板焊接而成,牢固地鉚接在混凝土地麵上。基座之上,矗立著數個大小不一、形狀怪異的金屬腔體,像是放大了無數倍的真空管或是某種能量聚焦器,表麵纏繞著粗如兒臂、同樣鏽跡斑斑的銅質線圈。線圈的連接處,能看到巨大的、絕緣瓷瓶已經發黃開裂。無數粗細不一、顏色各異的電纜如同怪物的血管和神經,從這些腔體上延伸出來,雜亂地鋪在地上,或接入牆壁上幾個布滿旋鈕、儀表和早已模糊不清標簽的控製麵板。其中一塊麵板上,幾個巨大的、玻璃罩已經碎裂的真空管,如同死掉的眼睛,空洞地瞪著。
整個裝置,透著一股強烈的、屬於上一個時代的、粗獷而危險的工業氣息。它安靜地蟄伏在塵埃和陰影中,像一頭沉睡了四十年的鋼鐵巨獸。儘管它此刻無聲無息,但僅僅是它的存在本身,就散發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壓迫感。這就是父親筆記裡提到的“原型機”?那個代號“溯時之錨”的東西?
手電筒的光柱顫抖著,緩緩掃過這頭鋼鐵巨獸。心臟在胸腔裡沉重地撞擊著肋骨。就在這時,眼角的餘光捕捉到基座旁邊的一個東西。
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金屬平台,從基座的鋼板上延伸出來。平台中央,有一個圓形的、凹陷下去的卡槽。
那個形狀……那個大小……
我的呼吸驟然停止!仿佛有一道電流瞬間貫穿全身!
我幾乎是撲了過去,手電筒的光柱死死鎖定在那個卡槽上。青銅的顏色,邊緣圓潤的弧度,還有卡槽內部隱約可見的、用於傳導或定位的細小金屬觸點……
分毫不差!
我顫抖著手,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了那塊冰冷的青銅懷表。它的指針,依舊固執地指向十二點零七分。我低頭看看手中的表,又抬頭看看那個凹陷的卡槽,喉嚨乾澀得發不出任何聲音。一種宿命般的、令人窒息的契合感,扼住了我的心臟。父親失蹤時佩戴的懷表,竟然是啟動這台恐怖機器的……鑰匙?
“嗡……”
就在我意識到這恐怖關聯的瞬間,地下室深處,那台沉寂的鋼鐵巨獸內部,毫無征兆地傳來一聲低沉到極致的嗡鳴!像某種巨大引擎在深淵中開始了第一次試探性的轉動。緊接著,是幾聲清脆的“哢!哢!哢!”,如同巨大齒輪在鏽蝕多年後,被無形的力量強行撬動、齧合!
我驚得猛地後退一步,手電筒的光柱劇烈晃動。
嗡鳴聲並未停止,反而在迅速增強!低沉的聲音開始在整個地下空間裡共振、放大!腳下粗糙的水泥地麵傳來清晰的震動感,細小的灰塵簌簌地從天花板上落下。那些纏繞在巨大腔體上的、粗如兒臂的銅線圈,其表麵的厚重鏽跡竟然開始簌簌剝落!線圈本身,開始散發出一種極其微弱的、近乎幻覺的幽藍色光芒!光芒如同有生命的電流,在鏽蝕的銅線間緩緩流淌、明滅不定。
控製麵板上,幾個早已蒙塵、指針歸零的儀表盤,內部的指針突然劇烈地抖動起來,發出噠噠噠的輕響!其中一個最大的壓力表,指針猛地向上彈起,在刻度盤上瘋狂地左右搖擺!
能量!這台沉睡了四十年的機器,正在被喚醒!被它遺失的“鑰匙”——我手中這塊倒轉的懷表——所喚醒!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我。父親筆記本裡血紅的警告如同警鐘在腦中轟鳴:“彆修正過去!代價可能是整幅圖景的崩毀!”我下意識地就想轉身逃離,逃離這正在蘇醒的鋼鐵噩夢!
然而,晚了。
就在我後退的刹那,地下室最深處、那台機器正對著的、原本是粗糙混凝土的牆壁上,異變陡生!
空氣像高溫下的柏油路一樣開始扭曲、波動。混凝土牆麵的質感變得模糊、融化。一個漩渦……一個巨大無比的、緩慢旋轉的暗影漩渦,如同滴入水中的濃墨,無聲無息地在牆壁中央暈染開來!
它並非純粹的黑暗,而是由無數流動的、層次分明的暗影構成,深灰、墨黑、暗紫……層層疊疊,緩慢而沉重地旋轉著。漩渦的中心深不見底,散發出一種冰冷到極致、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吸力。目光一旦觸及那漩渦的中心,就感覺自己的意識、甚至靈魂,都要被那無儘的暗影拖拽進去,碾成齏粉!漩渦的邊緣,光影劇烈地扭曲、撕裂,發出無聲的尖嘯,仿佛空間本身正在被這股恐怖的力量強行撕開一道通往未知的裂口!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緩慢旋轉的暗影渦流深處,一些破碎的、閃爍不定的畫麵如同沉船殘骸般,時隱時現!
——巨大金屬反應釜冰冷的輪廓,在幽暗的背景中一閃而過!
——布滿按鈕和閃爍紅燈的控製台麵板,影像扭曲得像哈哈鏡!
——最清晰、也最刺痛的,是那個穿著深藍色工裝、弓著腰的背影!他正在瘋狂地操作著什麼,肩膀因為用力而緊繃著!那背影,正是我父親!是爆炸前最後一刻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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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漩渦無聲地旋轉著,散發著致命的吸力和刺骨的寒意。漩渦深處,父親在爆炸前最後一刻那弓著腰、瘋狂操作的背影,如同最殘酷的誘餌,反複閃現,每一次都精準地刺穿我的心臟。
恐懼和一種近乎毀滅的衝動在血管裡瘋狂撕扯。父親血紅的警告在腦中炸響:“彆修正過去!代價可能是整幅圖景的崩毀!”那代價是什麼?是我存在的這個世界嗎?是母親含辛茹苦的等待?是我這四十年來擁有的一切?它們會像從未存在過一樣,被徹底抹去?
冷汗浸透了我的後背,冰冷地貼在皮膚上。握著青銅懷表的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劇烈地顫抖著。表殼冰冷的觸感卻像烙鐵一樣灼燒著我的掌心。
漩渦旋轉著,無聲地發出召喚。父親那個凝固在爆炸白光前的背影,在暗影中又一次清晰地浮現。這一次,我甚至能看到他鬢角滲出的汗珠,能感受到他動作裡那種拚儘一切的絕望。
“爸……”喉嚨裡滾出一聲破碎的哽咽。四十年的思念、四十年的空洞、四十年的“如果當初”……在這一刻彙聚成一股足以衝垮所有理智的洪流。筆記本裡那些冰冷的公式、熵減的警告、物質崩解的恐怖描述……在父親即將被白光吞噬的背影麵前,突然變得那麼蒼白無力。
代價?如果代價是失去這從未真正擁有過父親的世界……那這世界,對我而言,又算得了什麼?!
一股近乎悲壯的決絕猛地壓倒了所有的恐懼和猶豫。我低頭,死死盯著手中那塊冰冷的青銅懷表。它的指針,依舊頑固地指向十二點零七分——那個父親本該出門去買蛋糕,卻走向毀滅實驗室的時刻。
“修正過去……”我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手指,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猛地按向懷表側麵的調時旋鈕!
指尖觸碰到那冰冷金屬的瞬間,仿佛有細微的電流竄過。我用儘全身力氣,將那個小小的旋鈕,朝著與正常時間流逝完全相反的方向——逆時針——狠狠擰動!
嗒。
一聲輕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機械聲響。
表盤上,那根頑固地指向“7”7)的分針,極其輕微地、卻又無比清晰地,逆時針跳動了一格!穩穩地指向了羅馬數字“6”6)的位置!
十二點零六分!
就在分針歸位的刹那——
轟——!!!
整個地下室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攥住,狠狠搖晃了一下!那台沉寂的鋼鐵巨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震耳欲聾的咆哮!所有纏繞的銅線圈瞬間爆發出刺目欲盲的幽藍強光,電流的嘶鳴聲尖銳得如同萬千厲鬼的哭嚎!控製麵板上所有的儀表指針瘋狂地衝向紅色極限區域,玻璃表盤在巨大的壓力下紛紛炸裂!
牆壁上,那個緩慢旋轉的暗影漩渦,轉速驟然飆升!無數層次的暗影被狂暴地攪動、拉伸,中心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猛地擴張!一股強大到無法抗拒的吸力如同實質的鐵鏈,瞬間纏繞住我的身體,將我狠狠地向那旋轉的暗影中心拖拽!
漩渦深處,父親在實驗室的畫麵驟然變得無比清晰、無比巨大!不再是破碎的片段,而是完整的場景!巨大的反應釜,閃爍的紅燈,父親弓著腰的背影,他那沾滿油汙的工裝後背近在咫尺!他甚至微微側了一下頭,仿佛察覺到了什麼……那側臉的輪廓,那緊抿的嘴角,那額角的汗水……清晰得令人窒息!
時間!就是此刻!爆炸前最後的關鍵時刻!
“爸——!!!”
我用儘生命中最後的氣力,發出了一聲超越恐懼、超越時空界限的嘶吼!身體被那狂暴的吸力拉扯著,雙腳離地,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身不由己地撲向那旋轉的、吞噬一切的暗影漩渦!
漩渦中心那冰冷的黑暗和父親清晰無比的背影,瞬間填滿了我的整個視野。
父親筆記扉頁上那力透紙背的警告,此刻如同燃燒的火焰,最後一次灼燒過即將被漩渦吞沒的意識:
>妄圖修正一個點,代價可能是整幅圖景的崩毀。
他調轉表針,義無反顧地撲向了那片旋轉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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