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暴君
>三年前,陸天豪奪走我的一切:科研成果、未婚妻、自由。
>他將我關進精神病院,電擊、藥物輪番折磨。
>沒人知道,我偷偷吞下了最新研發的神經芯片。
>三年後,我以科技新貴的身份回歸。
>看著陸天豪在宴會上得意洋洋展示“我的”成果。
>我微笑著啟動芯片,他的大腦瞬間被我接管。
>“陸總,扇自己耳光。”我在他腦中低語。
>在全場名流注視下,他舉起手狠狠抽向自己的臉。
>一下,又一下。
冰冷的雨水,像是天神盛怒之下潑下的墨汁,瘋狂地鞭撻著整個世界。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徒勞地左右搖擺,發出沉悶而單調的刮擦聲,每一次劃過,都隻能勉強撕開一片模糊的視野,旋即又被狂暴的水幕吞噬。
“先生,這鬼天氣!前麵的路況……”
司機老張的聲音被一聲猝然撕裂空氣的尖銳摩擦聲打斷。緊接著是金屬劇烈扭曲、玻璃瞬間粉碎的可怕巨響,如同巨獸瀕死的慘嚎。巨大的衝擊力從側後方狠狠撞來,這輛昂貴的轎車瞬間失去了所有尊嚴,像一片被狂風卷起的枯葉,失控地翻滾、滑行。
天旋地轉。
冰冷刺骨的雨水混雜著濃烈的汽油味,猛地灌入口鼻。視線在劇烈的翻滾中徹底破碎,世界隻剩下刺耳的噪音、翻騰的黑暗,以及身體各處傳來的、令人窒息的鈍痛。意識像被投入湍急漩渦的紙片,迅速下沉、模糊,被冰冷的泥水淹沒。
……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是一瞬,也許是漫長的一個世紀。
意識艱難地,從一片混沌粘稠的深海中掙紮著,試圖浮起。每一次嘗試都沉重無比,仿佛頂著萬鈞巨石。沉重的眼皮像是被焊死,每一次微弱的顫動都耗儘了力氣。
終於,一絲微弱的光感,如同最細的針尖,刺破了厚重的黑暗。隨即,一股極其熟悉的、混合著消毒水和某種精密儀器運轉時產生的微弱臭氧的氣息,蠻橫地鑽入鼻腔。
這味道……像一根冰冷的鋼針,瞬間刺穿了記憶的冰層!
身體猛地一僵,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無聲的尖叫和抗拒。不是醫院!那種冰冷、高效、帶著非人精準感的空氣,更像……更像一個無菌的牢籠!一個巨大而透明的醫療維生艙!
視野在劇烈的生理性震顫中艱難聚焦。光線柔和卻無處不在,勾勒出上方光滑、弧形的艙頂輪廓。淡藍色的營養液如同溫順的羊水,輕柔地包裹著身體,溫度恒定得令人心頭發毛。視線艱難地向下移動,透過艙壁和淡藍色的液體,能看到自己赤裸的身體上連接著密密麻麻的管線,如同詭異的藤蔓,纏繞在皮膚上,深深刺入血管。冰冷的金屬探針緊貼著太陽穴,帶來一種被異物強行侵入的惡心感。艙外,巨大的監控屏幕無聲地閃爍著,瀑布般流淌著複雜到令人眼花繚亂的生理數據曲線和符號——心跳、腦波、神經電信號、代謝速率……每一個跳動的數字都在無聲地宣告:這是一個被徹底解析、被嚴密監控的“標本”。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心臟,幾乎要將其捏碎!這景象,與記憶深處某個被刻意塵封、卻如同附骨之疽的噩夢片段——那個被稱之為“特殊康複中心”的地方,何其相似!
“不……出去!放我出去!”無聲的呐喊在喉嚨深處翻滾、灼燒,卻連一個微弱的音節都無法擠出。嘴唇徒勞地開合著,隻有一串細小的氣泡從唇邊溢出,無聲地升向艙頂。絕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再次從四麵八方湧來,試圖將他拖回那片無意識的深海。身體在本能地抗拒,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每一次心跳都在擂鼓般抗議這該死的禁錮!
“滴……滴滴滴……”
刺耳的警報聲驟然撕裂了艙內近乎凝固的寂靜!尖銳、急促,像垂死者的哀鳴,瘋狂地撞擊著耳膜。視線猛地轉向那塊巨大的監控屏幕。
屏幕中央,原本規律起伏的腦電圖波形,此刻正經曆著恐怖的劇變!代表意識活動的β波高頻低幅)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麵,瞬間蕩開劇烈、狂亂的漣漪,波峰陡然拔高,波穀深陷,頻率快得如同失控的蜂群!緊接著,旁邊代表深層無意識活動的δ波低頻高幅)也猛然爆發,如同沉寂的火山驟然噴發,粗壯的波形猛烈地上下衝撞,幾乎要頂破屏幕的邊框!象征著情緒激蕩的α波中等頻率)則完全被淹沒在這狂暴的亂流之中,消失不見。整個腦波圖像變成了一鍋沸騰的、瘋狂的電信號濃湯!各種代表不同神經集群活動的彩色區域在屏幕上瘋狂地閃爍、跳動、相互吞噬,亮度和範圍瞬間暴增,如同超新星爆發般刺眼!
生理數據隨之飆升:心率曲線像過山車一樣直線躥升,從每分鐘60次瞬間衝破120、150!血壓數值瘋狂跳動,收縮壓的數字一路飆升,幾乎要撞破三位數的上限!血氧飽和度則詭異地開始下跌,報警的紅光刺目地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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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外的腳步聲瞬間變得密集而慌亂。
“怎麼回事?數據怎麼突然全亂了?!”一個年輕技術員驚恐的聲音響起,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不可能!神經抑製程序是最高級彆的!腦波活動應該被深度壓製才對!”另一個聲音尖銳地反駁,充滿了麵對失控的驚惶。
“快!強製鎮靜劑注入!最大劑量!”一個略顯蒼老、試圖維持冷靜卻難掩一絲恐懼的聲音厲聲命令道,“啟動物理束縛!彆讓他傷到自己!”
冰冷的指令,如同淬毒的針,精準地刺入耳膜。“神經抑製”、“強製鎮靜”、“物理束縛”……每一個詞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記憶最敏感的神經末梢上!
“轟——!”
腦海深處,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堅固的堤壩,在滔天的洪水衝擊下,轟然垮塌!
記憶的洪流,裹挾著被壓抑了三年的徹骨冰寒與暴烈恨意,衝垮了一切人為的屏障,以毀滅一切的姿態,洶湧澎湃地席卷而來!
三年前。深城,寰宇科技總部,頂樓核心實驗室。
空氣裡彌漫著精密儀器特有的、冰冷而潔淨的味道,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未來的氣息——那是即將誕生的奇跡的味道。巨大的環形工作台上,無數指示燈如同夏夜的繁星,安靜地閃爍著幽藍、翠綠、銀白的光芒。中央位置,一個特製的透明隔離罩內,懸浮著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物體。它通體呈現深邃的幽藍色,表麵流淌著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細微能量紋路,如同活物的呼吸。那正是凝聚了淩夜和他的團隊五年心血的結晶——“靈犀”一代原型芯片。它安靜地懸浮在力場中,像一顆沉睡的星辰,蘊藏著改寫人類神經交互規則的磅礴力量。
淩夜站在工作台前,眼窩深陷,布滿血絲的雙眼卻燃燒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狂熱光芒,死死盯著屏幕上一行行飛速滾動的驗證數據。最後一行綠色的“passed”字符跳出時,他緊繃的脊背猛地鬆弛下來,一股巨大的、幾乎令人暈眩的狂喜瞬間衝上頭頂。他猛地轉身,張開雙臂,用儘全身力氣,沙啞地嘶吼出來:
“成了!我們……成功了!靈犀!它活了!”
實驗室裡死寂了一秒,隨即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壓抑了太久的疲憊、焦慮和巨大的期待,在這一刻化為近乎癲狂的喜悅。文件被拋向空中,研究員們激動地擁抱、捶打著彼此的肩膀,有人甚至流下了淚水。這是足以載入史冊的突破!他們親手點燃了通往未來世界的火炬!
就在這時,厚重的實驗室氣密門無聲地向兩側滑開。
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剪裁完美、價值不菲的深灰色西裝,勾勒出主人挺拔而充滿力量感的身形。來人正是陸天豪,寰宇科技的掌舵人,淩夜的導師,也是他未婚妻蘇晚晴的父親。他臉上帶著慣常的、那種仿佛一切儘在掌握的從容微笑,緩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麵無表情、眼神銳利如鷹隼的黑衣保鏢。他們的出現,像兩座移動的鐵塔,瞬間給這沸騰的喜悅空間注入了一股無形的沉重壓力。歡呼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迅速低了下去,最終化為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靜。研究員們臉上的狂喜凝固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位突然駕臨的老板。
陸天豪的目光精準地越過人群,落在淩夜身上。那目光深處,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冰冷的評估,像在審視一件即將完成交割的貴重商品。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緩步走到淩夜麵前,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淩夜的肩膀,力道大得讓淩夜微微一晃。
“好!非常好!淩夜,我的好學生!你果然沒讓我失望!”陸天豪的聲音洪亮,充滿了讚許,回蕩在突然安靜的實驗室裡,每一個字都敲打著緊張的神經,“寰宇的未來,人類的未來,就在這枚芯片裡了!你立了大功!”
淩夜強壓下心中的一絲怪異感,那是一種直覺的警報,但被巨大的成功和導師的“肯定”暫時衝淡了。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剛想謙虛兩句。陸天豪卻已轉向旁邊的蘇晚晴。
蘇晚晴穿著一身簡潔的白色實驗服,長發挽起,露出白皙優美的脖頸。她是淩夜的未婚妻,也是這個核心項目組的生物神經接口專家。此刻,她正看著淩夜,眼中滿是驕傲和愛意。陸天豪伸出手,無比自然地攬住了蘇晚晴的肩膀,動作親昵而充滿占有意味。蘇晚晴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臉上那純粹為淩夜而綻放的笑容瞬間凝固,隨即被一種複雜的、摻雜著驚愕和某種被迫的順從所取代。她甚至下意識地、微微側頭,避開了淩夜瞬間投射過來的、帶著驚疑的目光。
“晚晴,”陸天豪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壓低的、近乎耳語的磁性,卻清晰地傳到淩夜耳中,“你父親那邊的投資,我會親自去談。放心,以後,寰宇就是你的家,我會給你最好的。”他的手指,似乎不經意地在蘇晚晴圓潤的肩頭摩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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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下輕佻的摩挲,像一根燒紅的鋼針,狠狠紮進了淩夜的眼睛!他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間衝上了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導師?父親?那眼神、那動作、那話語裡毫不掩飾的曖昧與掌控欲……還有晚晴那瞬間的僵硬和躲閃!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鏽味的寒意,瞬間從腳底竄上脊背,凍結了他所有的思維!
“陸總……”淩夜的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您……和晚晴……”
陸天豪像是才注意到淩夜的失態,轉過頭,臉上依舊掛著那副完美的笑容,眼神卻驟然變得冰冷而銳利,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
“淩夜,”他打斷了淩夜的話,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關於‘靈犀’項目的所有權以及後續所有衍生技術的獨家專利轉讓協議,法務部已經準備好了。你現在需要做的,是立刻、馬上,在上麵簽上你的名字。”他微微側頭示意,身後一個保鏢立刻上前一步,從手中的公文包裡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壓迫感,“啪”地一聲,拍在了淩夜麵前的工作台上。紙張邊緣鋒利,像一把出鞘的刀。
文件封麵上,“技術轉讓及保密協議”幾個加粗的黑體字,像淬毒的獠牙,猙獰地刺入淩夜的瞳孔。下麵附屬的條款密密麻麻,如同擇人而噬的毒蟲。
“所有權?轉讓?”淩夜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他猛地抬頭,死死盯住陸天豪那張道貌岸然的臉,又猛地轉向蘇晚晴,眼神裡充滿了被背叛的驚痛和質問,“晚晴?!這到底怎麼回事?‘靈犀’是我的心血!是我們整個團隊……”
“你的心血?”陸天豪發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嗤笑,打斷了淩夜的質問。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徹底的冷漠和輕蔑,如同在看一隻不自量力的螻蟻。“淩夜,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沒有寰宇的巨額資金投入,沒有我提供的頂尖設備和實驗環境,沒有晚晴和她父親背後資源的支持,你憑什麼認為這芯片是你的?它從一開始,就隻屬於寰宇,隻屬於我陸天豪!”他的聲音斬釘截鐵,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鋼釘,狠狠釘入淩夜的心臟。
“至於晚晴……”陸天豪的手臂更加用力地將蘇晚晴攬向自己,幾乎將她半抱在懷裡。蘇晚晴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著,避開了淩夜痛徹心扉的目光,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瞼下投下一片絕望的陰影。陸天豪俯視著淩夜,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她比你聰明得多,知道什麼才是最好的選擇。一個隻會埋頭實驗室、不識時務的書呆子,怎麼配得上我陸天豪的女兒?”
“轟——!”
淩夜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隨即被狂怒的火焰徹底吞噬!五年!整整五年的嘔心瀝血!無數個不眠不休的日夜!團隊的信任!還有晚晴……他曾以為堅不可摧的愛情!原來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騙局!他隻是一個被利用、被榨乾價值後就可以像垃圾一樣丟棄的工具!
“陸天豪!你這個強盜!偽君子!”淩夜目眥欲裂,所有的理智在極致的背叛和羞辱下灰飛煙滅。他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困獸,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抄起工作台上一個沉重的合金數據記錄儀,用儘全身力氣,朝著陸天豪那張虛偽的臉狠狠砸了過去!
“砰!”
沉重的悶響!
記錄儀並沒有砸中陸天豪。一隻戴著黑色皮手套、如同鐵鉗般的大手,在千鈞一發之際穩穩地抓住了淩夜的手腕!是陸天豪身後的保鏢!巨大的力量瞬間鉗製住了淩夜的動作,讓他動彈不得。劇痛從腕骨傳來。
陸天豪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一下,臉上連一絲波瀾都沒有。他隻是用那雙冰冷、漠然的眼睛看著淩夜,仿佛在看一場拙劣的鬨劇。
“看來,你不僅不識時務,精神也出了問題。”陸天豪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如同在宣讀一份冰冷的判決書。他微微側過頭,對著另一個保鏢,用一種談論天氣般的口吻,下達了冷酷的命令:“通知‘南山康寧療養中心’的秦主任,這裡有一位病人,需要‘靜養’。立刻送過去,好好‘照顧’。”
“南山康寧”!
這個名字像一道來自九幽地獄的閃電,瞬間劈中了淩夜!深城上流圈子私下流傳的、令人聞之色變的地方——一個進去了就再難出來,專門“處理”各種“麻煩人物”的恐怖之地!披著療養院外衣的精神病院!裡麵充斥著電擊、藥物、禁閉、乃至各種泯滅人性的“治療”手段!
“不!陸天豪!你不能這樣!放開我!晚晴!救我!”淩夜徹底慌了,瘋狂地掙紮起來,絕望地嘶喊著,試圖掙脫那鐵鉗般的禁錮,目光死死地投向蘇晚晴,那是他最後的一根稻草。
蘇晚晴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在淩夜絕望的嘶喊聲中,她猛地抬起了頭,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嘴唇被自己咬得滲出血珠。她的眼神充滿了巨大的痛苦、掙紮和恐懼,淚水在眼眶中瘋狂打轉。她似乎想衝過來,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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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陸天豪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如同冰封般的力量。他沒有看蘇晚晴,目光依舊鎖定在淩夜身上,但那兩個字,像兩道無形的枷鎖,瞬間凍結了蘇晚晴所有的動作和勇氣。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終,那盈滿淚水的眼睛裡,隻剩下一種徹底崩潰的、死灰般的絕望。她猛地低下頭,肩膀劇烈地抽動著,再也不敢看淩夜一眼。
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破滅。冰冷刺骨的絕望如同毒液,瞬間注入四肢百骸。淩夜停止了徒勞的掙紮,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和恐懼而無法控製地顫抖著。就在保鏢粗暴地將他雙臂反剪、準備強行拖走的瞬間,淩夜的目光如同瀕死的野獸,死死地掃過工作台。
那枚幽藍色的“靈犀”一代原型芯片,還靜靜地懸浮在隔離力場中,散發著微弱而神秘的光芒。那是他唯一的孩子!是他用生命和智慧孕育出的奇跡!不能留給陸天豪!絕不能!
一股近乎本能的瘋狂念頭,在絕望的深淵中驟然爆發!
“噗!”
在保鏢將他完全控製住的前一刹那,淩夜用儘了全身殘存的力氣和最後一絲狡猾,猛地向前一撲,動作快得如同回光返照!他的臉重重地撞在工作台的邊緣,劇痛傳來。但就在這一撞之下,他的嘴巴借著這股衝力,閃電般地張開,舌頭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和速度向外一卷!
隔離力場對物理接觸有屏障,但對淩夜口中高速彈射出的、沾著唾液的舌尖而言,那薄弱的能量層形同虛設!
舌尖帶著一股決絕的狠勁,精準地、粗暴地舔過那枚懸浮的幽藍色芯片!
一股微弱的電流麻痹感瞬間竄過舌尖。
下一秒,那枚指甲蓋大小、凝聚了未來與希望的“靈犀”芯片,連同那冰冷的、帶著金屬和能量氣息的味道,被他用儘全身力氣,囫圇吞了下去!滑過喉嚨的瞬間,帶來一種詭異的灼燒感!
“你乾什麼?!”保鏢驚怒的吼聲和陸天豪驟然變調的厲喝同時響起!
“芯片!他吞了芯片!”一個眼尖的研究員失聲尖叫!
實驗室裡瞬間炸開了鍋!驚呼聲、抽氣聲、桌椅碰撞聲亂成一片!
陸天豪的臉色第一次真正變了,那是一種計劃被打亂、珍貴獵物被毀掉的震怒和難以置信!他一步衝到工作台前,看著空空如也的隔離力場,眼神陰鷙得能滴出水來!他猛地轉向被死死按在地上的淩夜,那目光,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瘋子!你他媽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陸天豪一腳狠狠踹在淩夜蜷縮的腹部!
劇痛讓淩夜眼前發黑,身體蝦米般蜷縮起來,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了位。然而,在這極致的痛苦和陸天豪暴怒的咆哮聲中,淩夜卻咧開嘴,沾著血和唾液的牙齒暴露在空氣中,發出一種低沉、斷續、如同破風箱般,卻又充滿了極致快意和嘲諷的嘶啞笑聲:
“嗬…嗬嗬……陸天豪……我的……永遠是我的……你……拿不走……嗬嗬……”那笑聲如同來自地獄的詛咒,在死寂的實驗室裡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陸天豪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著,眼中殺機畢露。他死死地盯著蜷縮在地上、如同瀕死野狗般卻仍在瘋狂大笑的淩夜,足足過了十幾秒,那暴怒才被一種更深沉、更冰冷的算計所取代。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怒意,聲音重新恢複了那種掌控一切的冰冷:
“吞下去?很好。那就讓它在你的身體裡,和你一起爛掉。”他揮了揮手,語氣如同在丟棄一件有害垃圾,帶著徹骨的寒意,“帶走!秦主任那裡有最好的‘胃鏡’和‘手術台’,會好好‘照顧’他,確保‘異物’被徹底‘清理’乾淨!”
保鏢的動作變得更加粗暴,像拖拽一袋垃圾,將還在發出斷續怪笑的淩夜強行拖離了實驗室。冰冷光滑的地麵摩擦著身體,淩夜最後看到的畫麵,是陸天豪那張恢複了“平靜”、卻比魔鬼更猙獰的臉,以及蘇晚晴背對著他、劇烈顫抖卻始終不敢回頭的、絕望的背影。
實驗室的門,在他身後重重關上,隔絕了光明,也徹底關上了他通往正常世界的大門。
黑暗,無邊無際,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瀝青,沉重地壓在身上,滲入每一個毛孔。身體仿佛沉在冰冷的海底,被萬噸重壓碾碎,又被無形的繩索緊緊捆縛,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隻有意識,像風中殘燭,在無邊的死寂和冰冷中,微弱地搖曳。
“滴…嗒…”
細微的、帶著回響的滴水聲,是這片死寂裡唯一的、單調的背景音。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一絲極其微弱的光感,如同最細的蛛絲,輕輕觸碰了意識的邊緣。
眼皮沉重得像焊了鉛塊。每一次試圖掀開,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和巨大的眩暈。但他還是憑借著一種近乎本能的、對光明的渴求,一點一點地,將那道縫隙艱難地撐開。
模糊的視野漸漸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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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白。刺眼的慘白。一盞功率極大的、沒有任何燈罩的白熾燈,像一顆冰冷的太陽,懸在低矮的天花板正中央,將下方狹小的空間照得纖毫畢露,也將所有陰影都壓縮到牆角,形成濃重得化不開的墨團。那光沒有溫度,隻有一種消毒水般的、令人窒息的慘烈。
空氣裡彌漫著濃重得令人作嘔的氣味。消毒水的刺鼻、排泄物的騷臭、陳舊鐵鏽的腥氣、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類似劣質化學藥劑的甜膩味道……各種令人不適的氣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獨特的、專屬於絕望和腐朽的味道,沉甸甸地壓在肺葉上。
他發現自己被牢牢地固定在一張冰冷的金屬床上。手腕、腳踝被粗糙堅韌的皮質束縛帶死死勒住,深深陷入皮肉,帶來麻木的刺痛和血液不通的腫脹感。一條更寬的帶子緊緊箍著胸口,每一次呼吸都無比艱難,肺葉被壓迫著,隻能吸入一點點帶著汙濁味道的空氣。
這裡……就是南山康寧?陸天豪口中的“靜養”之地?
念頭剛起,一陣沉悶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停在了門外。鐵門上的窺視孔被拉開,一隻毫無感情的眼睛朝裡麵掃視了一下,隨即是鑰匙插入鎖孔的金屬摩擦聲,刺耳得讓人牙酸。
“嘎吱——”
沉重的鐵門被推開。兩個穿著漿洗得發硬、慘白護士服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們的身材異常高大壯碩,麵無表情,眼神空洞麻木,如同兩台設定好程序的機器。其中一人手裡端著一個金屬托盤,上麵放著幾支注射器和幾個裝著不同顏色液體的藥瓶。
沒有詢問,沒有解釋。兩人徑直走到金屬床邊。
一隻帶著橡膠手套、冰冷得如同鐵鉗的手粗暴地捏住淩夜的下頜,迫使他張開嘴。另一隻手拿起一支針管,裡麵是渾濁的、如同泥漿般的暗黃色藥液。針頭毫不留情地刺入口腔側壁的黏膜!
“嗚——!”劇烈的刺痛和藥液注入的冰冷感讓淩夜身體猛地一彈!隨即,一股難以形容的苦澀和辛辣混合的惡心味道在口腔裡猛烈炸開,直衝天靈蓋!緊接著,是強烈的眩暈感和身體感知的迅速剝離。四肢百骸像是被灌滿了沉重的鉛水,意識像是被投入了滾沸的油鍋,開始劇烈地翻騰、扭曲、破碎!眼前的光影瘋狂地旋轉、拉長、變形,各種怪誕的色彩和扭曲的噪音在腦海中轟然炸響!
“不……不要……”破碎的呻吟從喉嚨裡擠出,帶著絕望的恐懼。
兩個“護士”對他的反應視若無睹,動作機械而精準。束縛帶被解開,淩夜像一灘沒有骨頭的爛泥被他們粗暴地架起,拖出了囚室。
走廊長得仿佛沒有儘頭,兩側是一扇扇緊閉的、帶著窺視孔的鐵門,如同沉默的墓碑。慘白的燈光在頭頂延伸,將他和兩個“護士”的影子拉得扭曲變形,投射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偶爾有壓抑的嗚咽或瘋狂的嘶吼從某扇門後傳來,隨即又迅速被死寂吞沒。
他被拖進另一個房間。這裡更加冰冷,空氣裡彌漫著更濃的臭氧和金屬的味道。房間中央,赫然放著一張令人不寒而栗的“治療椅”——金屬結構,覆蓋著磨損嚴重的黑色皮革,扶手和靠背位置鑲嵌著冰冷的金屬電極片,連接著纏繞在椅背上的、粗如兒臂的電線。電線另一端,連接著一台閃爍著幽綠指示燈的方形儀器。
他被強行按坐在那張冰冷的椅子上。皮革散發出一種混合著汗味和消毒水的陳腐氣息。更寬的束縛帶瞬間勒緊了他的手腕、腳踝、胸口、額頭!將他如同標本般死死固定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人走了進來。鏡片後的眼睛沒有任何情緒,隻有一種冰冷的、如同看待實驗動物的漠然。他走到那台儀器旁,熟練地撥動著旋鈕。儀器發出低沉的嗡鳴,指示燈開始由綠轉黃,再變成刺目的、令人心悸的鮮紅!
淩夜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冰冷的恐懼像毒蛇般纏繞住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呼吸。他想喊,想求饒,想咒罵,但喉嚨裡隻發出咯咯的、無意義的聲響。
“開始吧。劑量……按標準流程,先來一組強刺激。”白大褂的聲音透過口罩傳出,模糊而冰冷。
兩個“護士”立刻上前,將幾個沾濕了導電凝膠的冰冷金屬電極片,粗暴地按在淩夜的太陽穴和兩側頸動脈的位置!那凝膠的冰冷觸感,如同死神的吻!
“不——!!!”
當那股狂暴、撕裂一切的電流,如同萬千燒紅的鋼針,瞬間刺穿頭皮、顱骨,狠狠紮進大腦最深處時,淩夜終於發出了非人的、淒厲到極致的慘嚎!那聲音幾乎不像人類所能發出,充滿了無法形容的、靈魂被活生生撕碎的劇痛!身體在束縛帶下瘋狂地彈跳、抽搐,如同被扔上岸的魚!眼前瞬間被一片刺眼的白光徹底吞噬!意識像是脆弱的玻璃,在電流的狂暴衝擊下,片片碎裂!思維、記憶、自我……所有屬於“淩夜”這個人的一切,都在這毀天滅地的痛苦中,被強行撕扯、攪碎、化為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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