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早已被冷汗徹底浸透。
媽的。
裝逼,真是個高危體力活。
他不敢再有片刻停留,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站起,最後看了一眼這間讓他終生難忘的停屍房。
身形一閃,發動【陰影潛行】,悄無聲息地融入黑暗,徹底消失。
……
十幾分鐘後。
當虛雲感覺那股山嶽般沉重的威壓徹底消散後,才在一個年輕修士旺盛的好奇心驅使下,顫顫巍巍地,再次回到了地下。
這一次,他沒敢再發出一絲聲音。
他從懷裡摸出一張黃符,低聲念咒。
“敕!”
符紙無火自燃,化作一團柔和的光暈,照亮了門後的景象。
當看清裡麵場景的瞬間,虛雲倒吸了一口冰冷的涼氣。
煉獄。
這是他腦海中浮現的唯一詞彙。
整個停屍房像是被龍卷風肆虐過,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戰鬥痕跡。
扭曲變形的鋼鐵屍櫃,牆壁上深可見骨的爪痕,還有……
那鋪了滿地的,厚厚一層的灰黑色粉末。
他蹲下身,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撚起一點粉末,湊到鼻尖。
一股極致的陰寒與惡臭,直衝他的天靈蓋。
“是……是屍鬼灰!”
虛雲的手劇烈地一抖。
而且是如此驚人的數量!
這滿地的粉塵,代表著就在剛剛,這裡至少有上百隻食屍鬼!
上百隻!
這是足以形成小型屍潮的可怕數量!就算是青城山掌門師伯親自駕臨,麵對此等陣仗,恐怕也得先行結陣,暫避鋒芒。
可那位前輩……
他竟然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將此地徹底蕩滌一空!
虛雲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房間中央,那柄斷成兩截、深深插在地裡的桃木劍上。
他走過去,如同對待聖物般,小心翼翼地將其拾起。
劍身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內裡的至陽靈氣已消耗殆儘。
但虛雲依然能從其殘存的韻味中,感受到這柄法劍全盛時期,是何等強大的一件降魔利器。
“以至陽法劍為核心,鎮壓屍王之源,再以自身無法想象的無上偉力為引,反向引爆屍王,用其本源之力,將所有屍傀一舉瞬間殲滅……”
虛雲根據現場留下的蛛絲馬跡,在腦中飛速推演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他越想,心中越是驚駭。
這是何等霸道,何等匪夷所思,何等不講道理的通關方式!
忽然,他手中那安靜下來的羅盤,指針再次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這一次,不再是瘋狂旋轉。
而是固執地指向了空氣中,一縷即將消散的,極其微弱的殘存氣息。
虛雲屏住呼吸,將自己全部的感知都彙聚過去。
那是一股他從未接觸過的奇異能量。
冰冷,高貴,充滿了磅礴的生命力,卻又帶著一種君臨天下般的黑暗君主氣息。
這股氣息,與他認知中的任何一種魔氣、鬼氣、妖氣都截然不同。
它並非邪惡。
它隻是……強大。
一種純粹的,淩駕於萬物之上的,絕對的強大。
“這……這位前輩,修的究竟是什麼法門?”
“難道是傳說中,早已在典籍中失傳的‘以殺證道’的古法?”
“又或者,是某位遊戲人間的隱世血修大能?”
無數個驚人的猜測,在他腦海中瘋狂炸開。
最終,所有的猜測,都彙成了一股發自靈魂深處的,極致的敬畏與崇拜。
這座城市裡,隱居著一位真正的高人。
一位行事霸道,不喜言談,彈指間便可覆滅百鬼的絕世高人!
虛雲對著空無一人的停屍房,再次深深一躬。
這一次,是發自內心的,五體投地的拜服。
“晚輩,受教了。”
而他口中這位“絕世高人”,此刻正像一條被榨乾了所有力氣的鹹魚,狼狽不堪地竄行在回家的巷子裡。
“阿嚏!”
葉辰猛地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誰?大半夜的誰在念叨我?”
他揉了揉發癢的鼻子,內心瘋狂吐槽。
“高人?前輩?”
“我就是一個想回家睡覺的社畜啊!道長你彆腦補了行不行!”
“這下可好,莫名其妙就在本地修行界掛上號了。”
“以後還讓不讓人安心摸魚了!”
他欲哭無淚。
穿過熟悉的街口,回到那棟破舊的出租樓下。
葉辰拖著灌了鉛的雙腿,爬上樓梯,掏出鑰匙。
哢噠。
門開了。
屋裡一片漆黑,隻有電視屏幕還亮著微光,無聲地播放著動畫片的片尾滾動字幕。
零月不在沙發上。
葉辰的心莫名一緊。
他轉過頭。
隻見門口的玄關處,那個銀發及腰的纖細少女,正抱著他的一隻拖鞋,蜷縮在冰涼的地板上,睡著了。
她似乎已經等了很久很久,等到累了,就在這個離門最近的地方睡著了。
聽到開門聲,她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那雙純淨如紫水晶的眼眸。
看到葉辰的身影,她迷茫的眼神瞬間被點亮,像是終於等到了歸巢的鳥兒,找到了唯一的主人。
“你回來了。”
她輕聲說,聲音裡帶著剛睡醒的軟糯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依戀。
葉辰看著她,看著她懷裡緊緊抱著的,自己的那隻舊拖鞋。
一股暖流,瞬間衝垮了滿身的疲憊、殺氣與後怕。
全世界的兵荒馬亂,都與此刻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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