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潛魔鯊號，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從伸手不見五指的萬米深海，返回近海區域。
艦橋內，氣氛有些詭異。
葉辰抱著睡得正香的零月，坐在那張堪比大床的操控台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全息海圖上飛速變化的地形數據。
他的內心，正在進行一場天人交戰。
一邊，是係統賬戶裡那串“”的數字，散發著讓他這個前社畜靈魂顫抖的芬芳。
六十億！現金！
他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能和這個數字扯上關係。
而另一邊，是負債欄裡那個更加觸目驚心的“一萬三千多億”……
巨大的狂喜和更加巨大的壓力混合在一起，讓他產生了一種極其荒誕的、我是誰我在哪兒的哲學思考。
“唉，這該死的討債之旅，真是越來越複雜了。”
他那聲發自靈魂的感歎，打破了艦橋的死寂。
“主人！”
一個無比恭敬、甚至帶著幾分狂熱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深海船長，這位新晉的“神級打工人”，正以一種近乎謙卑的姿態，筆直地站在一旁。
他額頭上那個小小的血色蝙蝠印記，在幽藍的光芒下若隱若現，讓他那張長滿藤壺的醜臉，都多了一絲神聖感。
“主人，您的感歎，是這世間最深奧的哲理！是仆從需要用一生去參悟的箴言！”
葉辰：“……”
他隻是單純地抱怨一下自己從“全球首負”變成了“宇宙首負”，這老怪物都能腦補出一本哲學巨著來？
這馬屁功力，恐怖如斯！
“咳。”葉辰清了清嗓子，決定不和這個腦回路清奇的下屬計較。
他現在的人設，是女皇陛下的唯一眷屬，是黑暗世界的代行者，必須保持高冷。
“我們到哪了？”
“回稟主人！預計還有十五分鐘，即可抵達三亞外海的指定坐標！”深海船長彙報道，聲音裡充滿了效率與忠誠，“仆從已按照您的吩咐，規劃了最隱蔽的航線，絕不會被任何凡俗的探測設備發現。”
葉辰滿意地點了點頭。
專業！
有個懂行的手下，就是省心。
他低頭看了看懷裡睡得像隻小豬，嘴角還掛著一絲晶瑩口水的零月，動作輕柔地幫她擦掉。
這次南海之行，收獲巨大，但消耗也同樣驚人。
零月或者說莉莉莉）吞噬了整支幽靈艦隊，外加一個黃金侯爵的靈魂本源，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大部分能量都用來鎮壓和修複她破碎的靈魂了。
此刻的沉睡，就是一種深度的自我修複。
“你……”葉辰看向深海船長，沉吟片刻，開始給自己的第一個正式員工安排工作。
“回到陸地後，你不需要跟在我身邊。”
深海船長聞言，靈魂之火猛地一跳，臉上瞬間流露出被拋棄般的恐慌：“主人！是仆從哪裡做得不好嗎？請您責罰！仆從願為您做任何事！”
“閉嘴，聽我說完。”葉辰皺了皺眉。
“是！主人！”深海船長立刻噤聲，站得更直了。
“你的存在，在人類世界太過紮眼。”葉辰淡淡地解釋道，“我需要你在暗中，建立起一個屬於我們的情報網絡。”
“以你的幽靈船塢為基礎，滲透整個華夏，乃至全世界的黑暗世界。我要知道，血族、聖堂、狼人、巫師議會……所有超凡勢力的最新動向。”
“尤其是，關於血族十三氏族內，‘野心派’和‘保守派’的一切情報。”
葉辰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這些話，落在深海船長耳中，卻不亞於一場神諭！
建立情報網！
滲透全世界！
監視各大超凡勢力！
這……這是何等宏偉的藍圖！
主人這是要以華夏為棋盤，開始布局整個世界了嗎？！
深海船長那顆沉寂了無數個世紀的心，因為葉辰這幾句話，重新變得滾燙。
他終於明白，追隨一位真神，意味著什麼。
那將是，見證曆史，創造曆史！
“仆從……遵命！”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深海……願為主人，獻上一切！”
葉辰看著他那副恨不得當場為自己去死的狂熱模樣，嘴角抽了抽。
自己隻是想當個甩手掌櫃，找個人幫忙盯著點，免得哪天走在路上被敲了悶棍都不知道。
怎麼到了他這裡，就成了布局世界的雄心壯誌了？
算了，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打工人有積極性，總歸是好事。
很快，魔鯊號在三亞外海一處荒無人煙的深水區停下。
葉辰抱著零月，在深海船長那五體投地的恭送中，悄無聲息地返回了岸邊，打車直奔機場。
當他重新踏上返回海城的飛機，聞著機艙裡熟悉的航空餐味道時，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油然而生。
幾天前，他還是個為了幾千萬裝修款發愁的鹹魚。
幾天後，他已經成了手握六十億巨款，背負萬億巨債，還收了一個黃金侯爵當小弟的……宇宙首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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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了。
……
海城，郊外莊園。
當葉辰抱著零月，用鑰匙打開自家大門時，一股名為“家”的溫馨與安全感，撲麵而來。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還是躺在自家沙發上最舒服。
他小心翼翼地將零月放在二樓臥室的大床上，為她蓋好被子。
看著少女那恬靜安詳的睡顏，葉辰心中一片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