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廢棄郵電所_退圈後,我靠直播帶貨成了千億霸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11章 廢棄郵電所(1 / 2)

那死一樣的安靜,被一陣笨拙的“劈啪”聲打破。

沈昭岐循聲望去,視線穿過幾叢芭蕉樹,看到一片開闊的黃土地上,幾個皮膚黝黑的漢子正合力用長竹竿搭建一個簡陋的架子。

動作很慢,帶著一種奇異的試探感。

他走了過去,腳下的紅土柔軟而黏韌。

“老鄉,搭棚架麼?”

一個正扶著竹竿的漢子聞聲轉過頭,他的眼睛沒有焦距,瞳孔是一片渾濁的灰白。

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被煙草熏黃的牙:“不是棚架,是直播間。露天的。”

沈昭岐一愣。

他這才發現,在場的五六個人,全都是盲人。

他們用手摸索著竹竿的連接處,用繩子一圈圈纏緊,彼此之間靠著呼喊和敲擊聲來確認位置。

“直播?”沈昭岐的聲音裡透著一絲難以置信。

“是啊。”旁邊一個正在調試收音設備的年輕人也笑著轉過頭,同樣是一雙看不見的眼睛,“我們是盲人水果合作社的。眼睛看不見,但我們聽得見。”

沈昭岐看著他手裡那個專業級的指向性麥克風,更不解了。

“聽什麼?”

“聽果子熟沒熟。”年輕人將麥克風對準不遠處一株掛滿了百香果的藤蔓,戴上耳機,神情專注得像個錄音師,“果皮裡的纖維,在太陽底下崩開的聲音;果肉裡的糖分,聚集時發出的那種……嗯,很飽滿的嗡嗡聲。我們聽得到甜味。”

沈昭岐沉默了。

他看著那群在陽光下摸索、搭建、臉上卻帶著踏實笑容的盲人,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他走上前,自然地接過那個年輕人手裡的麥克風:“風從東南邊來,你這個角度,風噪會有點大。往左偏三度,再抬高一寸,對準果藤的中下部,那裡的聲音最集中。”

年輕人怔了怔,下意識地照著他的話調整。

果然,耳機裡嘈雜的風聲瞬間小了下去,隻剩下一種細微而豐滿的、仿佛生命在拔節的聲響。

“您……您是做什麼的?”

“一個路過的。”沈昭岐沒有多說,幫他們把支架最後幾根繩子紮緊。

臨走前,他看到架子上掛著一個二維碼,便掏出老舊的手機掃了一下。

“十斤百香果。”他輕聲說。

付款成功的瞬間,手機裡沒有響起冰冷的金額提示,而是一段清脆的女聲:“感謝支持‘聽土計劃’。本項目靈感源自一句老話——‘土地不會說話,但它記得誰對它好’。”

沈昭岐舉著手機的胳膊,猛地僵在半空中。

那句話,是他十五年前在黔東南的爛泥地裡,對著一群垂頭喪氣的年輕人隨口說的。

他早已忘記,卻沒想到,它像一粒種子,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長成了一片如此……如此不可思議的森林。

他沒有回頭,沒有留下姓名,隻是在濕潤的田埂上踩下了一道比旁人更深的印記,隨即轉身,一步步走進了那片無邊無際的甘蔗林深處。

同一時刻,千裡之外的上海,“共信鏈”全球開源發布會的聚光燈下,林晚正被來自世界各地的記者和技術代表團團圍住。

“林女士,作為這個顛覆性係統的發布者,您為什麼始終拒絕公布創始團隊的名單?這不符合開源精神!”一位金發碧眼的記者高聲追問。

林晚神色平靜,沒有直接回答。

她按動手中的遙控器,背後巨大的ed屏幕上,瞬間閃過數千個靜默的直播畫麵。

有西北的風沙、東北的黑土、江南的梯田、海邊的漁村……畫麵切換速度越來越快,最終融合成一片光的洪流,定格在一片剛剛翻新過的黑土地上。

一隻布滿老繭和泥垢的粗糙大手,正將一撮灰白的灰燼,緩緩揉進濕潤的泥土裡。

“這個係統沒有創始人,”她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整個會場,清晰而有力,“隻有傳遞者。你們看到的每一條數據流,背後都是某個人替另一個人扛過重擔的痕跡。共信鏈記錄的不是交易,是信任的傳遞。”

發布會結束,掌聲雷動。

回到後台,林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卸載了自己終端上所有的最高管理權限,將那枚象征著絕對控製權的加密u盤,交給了社區自治委員會的代表。

“現在,”她輕聲說,“輪到你們來定義,什麼是善。”

幾乎就在林晚話音落下的瞬間,遠在西北邊陲的周執,正把最後一批物資從卡車上卸下。

刺耳的地震預警剛剛解除,但所有人的心還懸著。

當地政府緊急征用的民間倉儲物資,因為盤點、簽字、審批的繁瑣流程,依舊堆在倉庫裡。

是幾位上了年紀的牧民,自發組織了車隊,挨家挨戶地“借”走了糧食和帳篷。

沿途每到一站,他們就從懷裡掏出一張粗糙的紙片,用鉛筆歪歪扭扭地寫下一行字,再用力按上自己的指印:“借走麵粉兩袋,下周宰羊時補還。”

周執跟隨著車隊,一路記錄。

他震驚地發現,這些看似簡陋的“白條”,在短短幾小時內,竟自動形成了一個覆蓋了方圓數百公裡的區域性互信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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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資的流轉效率,比任何一套他見過的應急係統都要高。

事後,一位前來視察的官員握著他的手,滿臉感慨:“太了不起了!要是我們早點知道你們有這樣一套機製……”

旁邊一位抽著旱煙的老牧民磕了磕煙鍋,搖了搖頭,用生硬的普通話說:“這不是機製。是我們祖祖輩輩活命的老規矩。”

周執回到自己的帳篷,在采訪筆記的末尾,用力添上了一句:“當規則成了呼吸,就不需要教科書。”

北京,國家農業發展研究中心,《鄉土憲章》第三次修訂聽證會現場。

秦念慈作為主持人,正認真傾聽一位年輕誌願者的提案。

“我建議,取消施行了十年的‘助農先鋒榜’。”年輕人的聲音有些緊張,但很堅定,“改為一麵‘平凡回聲牆’,用來收錄那些普通人匿名講述的善行片段。”

話音剛落,一位資深委員就皺眉反駁:“不公開表彰,不樹立榜樣,誰還願意去做?激勵機製是社會發展的基石!”

誌願者沒有爭辯,隻是按下了播放鍵。

一段略帶嘈雜的錄音在會場響起,那是一個深夜廚房裡的聲音,有“篤篤篤”的剁菜聲,和一個母親溫柔的低語。

“寶寶,多吃點,把這碗辣椒都吃了。這是隔壁的王姨從村裡寄來的,她說,她家今年收成好,多虧了村裡搞的那個‘聽土計劃’。她還說……‘我不叫沈昭岐,但我學著他做的事’。”

全場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那句樸素得掉渣的話,像一記重錘,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秦念慈深吸一口氣,拿起話筒,一字一頓地宣布:“我同意。采納提案。”她頓了頓,補充道,“並且,在‘回聲牆’的首頁,增設一條空白的音頻。標題就叫——此處本無聲,因你而響。”

日內瓦,聯合國農村發展論壇。

秦知語的演講時間到了。

她走上台,沒有打開任何ppt,也沒有引用任何案例或數據。

她隻是對著台下成百上千位來自各國的政要、學者和ngo代表,微微一笑,然後播放了七分鐘的環境音。

那聲音裡,有清晨的雞鳴,有鋤頭一下下刨開土地的聲音,有村學裡孩子們咿咿呀呀的背書聲,有老婦人在屋簷下哼唱的走調山歌,有突如其來的暴雨敲打窗欞的聲音,還有風吹過麥浪的沙沙聲……

七分鐘後,聲音停止。

全場靜默了三秒,隨即爆發出經久不息的掌聲。

所有人自發起立。

會後,有記者擠上前追問:“秦女士,您所代表的中國,在農村發展領域的核心經驗到底是什麼?”

秦知語微笑著回答:“我們不再尋找英雄,而是開始相信,每一個低頭乾活的人,都在改變世界。”

回國的飛機上,夜航的機艙一片黑暗。

秦知語打開了私人相冊,翻到一張已經泛黃的電子合影。

那是十五年前一個電影的片場,一個叫沈昭岐的年輕人,站在一棵桂花樹下,對著鏡頭裡的她,笑得像個孩子。

她用指尖輕輕觸碰屏幕,刪掉了這些年在這張照片上標注的所有標簽——“起點”、“轉折”、“終點”。

最後,她隻留下一行全新的注釋:這條路,本來就沒有儘頭。

南下的渡船上,江風凜冽。

沈昭岐登船時,衣兜裡隻剩下最後一截畫畫用的炭筆。

他迎著風,望向兩岸連綿不絕的蒼翠青山,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輕了許多。

血肉、骨骼、記憶……仿佛都在這江風的吹拂下,一點點剝離、消散,正慢慢變成風,變成雨,變成泥土裡默默蠕動的根須。

傍晚,渡船在一個小小的碼頭靠岸。

他在一條長椅上坐下,看到不遠處,一個瘦弱的少年正在調試直播設備,身後的背景板上用馬克筆寫著幾個大字:“今天風大……但我還在。”

沈昭岐笑了笑,起身準備離開。

剛走出十步,身後的少年忽然抬頭,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氣,衝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道:“前輩!請問……您認識最早說這句話的人嗎?”

沈昭岐的腳步停住了。

他沒有回頭,高大的背影在暮色中顯得有些模糊,聲音像歎息一樣,隨著江風飄了過來。

“我不認識他,但我每天都在變成他。”

話音散去,江麵上的粼粼波光,像是被風吹皺,又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觸動,在刹那間,如同千萬雙沉睡的眼睛,同時眨動了一下。

天色暗得很快,空氣中開始彌漫起一股雨後泥土和水汽混合的腥甜氣息,風也變得黏稠而沉重。

那片他剛剛走出的甘蔗林,此刻在遠方化作一堵沉默的黑牆,仿佛一個蟄伏已久的巨獸,正緩緩張開它的口。

那片他剛剛走出的甘蔗林,此刻在遠方化作一堵沉默的黑牆,仿佛一個蟄伏已久的巨獸,正緩緩張開它的口。

沈昭岐卻沒再回頭看一眼。

暴雨初歇,月光穿透雲層,將濕滑的泥地照出一片片碎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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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按原計劃遠行,而是在夜色掩護下,悄然折返回盲人合作社那片百香果園的邊緣。

空氣中滿是泥土與植被的腥甜氣息,他深吸一口,仿佛要將這片土地的生命力儘數納入胸腔。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隻在果園與甘蔗林接壤的隱蔽處,用隨手砍來的幾根翠竹,利落地搭起一座結構簡單卻異常穩固的防雨棚。

月光下,他削竹的動作精準而沉靜,每一刀都像是經過千百次的計算,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鳥鳴聲取代了昨夜的雨聲。

沈昭岐蹲在竹棚下,從貼身口袋裡摸出最後一截炭筆。

這曾是他在直播間勾勒無數藍圖的工具,此刻卻成了他告彆過去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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