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他抓起手機看時間，2315。
“叮——檢測到宿主記憶吻合，係統綁定成功。積分獲取方式：直播收入、危機公關成功、商業版圖擴張。當前任務：72小時內通過直播獲得1000積分，否則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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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雷聲突然炸響。
沈昭岐望著屏幕上跳動的倒計時，喉結動了動。
他彎腰撿起碎屏的手機，通訊錄翻到林晚的號碼——那個從前總給他帶熱粥的助理，現在開了家劇本殺店。
雨勢漸大，雨點砸在玻璃上發出悶響。
沈昭岐扯鬆襯衫領口，目光掃過茶幾上被揉皺的退圈聲明。
前世他被按進泥潭時，總想著“如果重來一次”；現在重來一次，他要把泥潭燒成沃土。
手機在他掌心震動，林晚的來電顯示跳出來。
他按下接聽鍵，窗外的閃電恰好劈開夜幕，照亮他眼底翻湧的暗潮。
京城市中心的霓虹刺破夜幕時，沈昭岐站在雲頂酒店宴會廳的聚光燈下，深灰西裝的肩線被燈光拉出冷硬的影子。
三百台攝像機的紅點像淬毒的針，紮在他喉結上——這裡曾是粉絲們舉著燈牌喊“沈老師的喉結會講故事”的地方。
“經過慎重考慮，我決定退出演藝圈。”他聲音像浸過寒潭的玉，台下瞬間炸開的快門聲裡，前排貴賓席傳來一聲極輕的抽噎。
秦知語站起來了。
月白色真絲裙的褶皺在走動時漾開，袖口淡青竹葉繡得比三年前更精致——那是他親自選的繡娘，說“素淨得像山澗晨霧”。
她仰起臉時，眼尾的紅像一滴沒擦乾的淚：“沈老師，真的不能再考慮一下嗎？上個月陳導還說要為您改《青崖》的劇本，我們還有——”
掌心突然傳來銳痛。
她看似交疊的十指下，指甲正狠狠掐進他虎口。
沈昭岐垂眸，看見她腕間那串檀木珠串——是他二十歲生日時送的，珠子被盤得油亮，像某種精心維持的假象。
“不必了。”他抽回手，指腹蹭過發紅的虎口，“我累了。”
電子屏上的彈幕滾得更快了。
“退圈早有預兆”“影帝晚節不保”的字樣刺得人眼疼。
有記者舉著話筒喊：“沈老師對支持您二十年的粉絲有什麼想說的？”他剛要開口，秦知語已替他接過話，聲線溫柔得像棉花：“沈老師需要休息，發布會到此結束。”
後台走廊的燈光冷得發白。
沈昭岐剛摸到門把，黑色西裝角掃過他褲腿——周執堵在門前，像把淬過冰的刀。
這個秦知語身邊最鋒利的執行者，單手遞來燙金封皮的文件：“秦總說，這是十年獨家續約協議。”
“沈老師應該知道，”周執指節叩了叩協議，“公司為您保留著明年柏林主競賽的資源通道。簽了它，五千萬養老金立刻到賬。”他聲線像浸過冰，眼尾卻飛快掠過一絲晦澀——那是三年前他在暴雨裡拍夜戲摔斷腿時，周執蹲在雨裡給他打傘的神情。
沈昭岐扯了扯領帶。
十年，足夠把一個人的棱角磨成齏粉。
前世他就是簽了這份協議，三個月後被爆出“學術造假”，被按在泥裡踩了十五年，連父親臨終前的手都沒摸到。
“周特助，”他笑了笑，“我記得秦總說過，強扭的瓜不甜。”
高跟鞋聲從轉角傳來。
秦知語端著青瓷茶盞，霧氣模糊了她的眉眼：“昭岐，我知道你想做點有意義的事。”茶盞遞到他麵前時，她指尖擦過他手腕的舊疤——那是七年前他替她擋墜馬的戲，馬蹄踩碎了他的腕骨。
“轉型做什麼不好？投資、公益……我可以幫你規劃。”
秦知語的笑僵在嘴角。
她抽回手，茶盞裡的龍井潑在協議上，暈開深褐的汙漬：“你總是什麼都記得清楚。”
28樓套房的落地窗外，雨霧把霓虹燈揉成模糊的色塊。
沈昭岐扯掉領帶扔在沙發上，手機突然在褲袋裡炸響——未讀消息99+，提示音像催命符。
第一條是娛樂頭條：《沈昭岐退圈因涉毒被查？警方已介入》。
配圖是模糊的監控截圖，穿黑外套的男人被押上警車，側臉輪廓和他有七分像。
第二條是語音鏈接，點開來是沙啞的男聲：“粉絲？不過是花錢雇的提線木偶。”聲紋相似度92的鑒定報告附在末尾。
沈昭岐把手機砸在地毯上。
玻璃碎裂聲裡，前世的記憶像潮水倒灌——退圈夜被潑臟水，經紀人卷走所有存款，父親在醫院突然“病逝”，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十五年來他在劇組當群演，被後輩罵“老東西占位置”，在便利店打工時被顧客認出來，指著鼻子罵“毒販”……
手機在他掌心震動，林晚的來電顯示跳出來。
他按下接聽鍵，窗外的閃電恰好劈開夜幕，照亮他眼底翻湧的暗潮——那是蟄伏了十五年的火，終於要燒穿這團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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