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的風掀動村委會褪色的門簾,帶進來阿木村王嬸新蒸的包穀饃香氣。
沈昭岐站在剛掛好的"助農直連"二維碼牆前,指尖蹭過牆麵凸起的油墨——這是他讓林晚連夜設計的,每個二維碼對應一戶農戶的種植檔案,掃開就是產量、成本、預期收益的透明賬單。
"都坐近些!"李會計拄著拐杖敲了敲長條凳,藍布包還揣在懷裡,"小沈要跟咱們說大事兒!"
曬穀場的長條凳擠得滿滿當當,有光腳穿膠鞋的老漢,有係著圍裙的媳婦,還有幾個舉著手機的年輕人——是隔壁村聽說要開"合同課"趕來的。
沈昭岐掃過人群裡顫巍巍舉手的張大爺,他袖口還沾著今早喂豬的草屑,突然想起前世在劇組對台詞時,老戲骨說過"真話要比念台詞更燙嘴"。
"從今天起,"他伸手按在二維碼牆上,玻璃膜下的賬單在晨光裡泛著暖黃,"所有訂單收入都在這個係統裡,每筆補貼、每筆物流費,點進去就能看到。"他掏出手機掃碼,屏幕立刻跳出雲嶺村李會計家的賬目:"就像李叔家這茬兒土豆,收購價兩塊八,物流補貼三毛,係統今天十點整打款——"
"要是......"李會計的手突然抖得厲害,拐杖尖在青石板上敲出細碎的響,"他們報複我們怎麼辦?"
人群突然靜了。
張大爺的旱煙在指縫裡明滅,王嬸的包穀饃掉在膝頭也沒察覺。
沈昭岐看向架在牆角的直播鏡頭,紅色的"正在直播"燈牌亮得刺眼。
他能看見彈幕在手機屏上滾成河:【支持查賬!】【我們村也被壓價!】【沈老師硬氣!】
"那就讓全國十四億人,每人看一眼。"他聲音不高,卻像塊砸進深潭的石頭,在曬穀場蕩開層層漣漪。
王嬸突然抹了把眼睛:"我兒子在廣東打工,說城裡人就愛看實在的!"張大爺把旱煙往鞋底一磕:"我這把老骨頭,還怕他們不成?"
院外突然傳來汽車鳴笛。
秦禾農產的銀色商務車碾過曬穀場的麥殼,車標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
穿西裝的男人攥著牛皮紙袋衝進院子,皮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急鼓點:"沈昭岐!
這是律師函!"
沈昭岐接過那疊紙,封皮上"涉嫌組織非法集會"的黑體字刺得指尖發疼。
他突然笑了——和前世在頒獎禮上接過獎杯時的笑一模一樣,隻是眼裡多了團火。"正好,"他舉起手機掃碼,直播間瞬間彈出律師函掃描件,"順便讓大夥兒看看,你們去年給村主任塞了多少"辛苦費"。"
穿西裝的男人臉色驟變,伸手要搶手機時被張大爺攔住。
老漢的手糙得像砂紙:"小夥子,我家二小子在派出所當協警,搶東西算搶劫不?"男人後退兩步,撞翻了李會計的拐杖,藍布包"啪"地摔在地上——新賬冊散了半本,"秦禾壓價35"的記錄在陽光下格外清晰。
"走!"他扯鬆領帶,踉蹌著跑向汽車。
林晚的筆記本電腦就擱在村委會窗台上,她指尖在鍵盤上翻飛,監控畫麵裡那輛車正拐上通往秦氏駐滇辦的路。"老大,"她壓低聲音,"定位到了,他們往總部傳數據。"
沈昭岐彎腰撿起賬冊,李會計的手覆上來:"小沈,彆怕鬨大。"老人掌心的溫度透過紙頁傳來,像團燒了半個世紀的火——從他當村會計第一天算起,從他在老槐樹下藏油紙包那天算起。
當晚八點,沈昭岐的直播間擠爆了。
他換了件月白對襟衫,背後是塊寫滿合同條款的黑板。"今天講《合同課》第一講,"他抬手理了理盤扣,突然用《竇娥冤》的戲腔唱起來,"這紙不是契約,是賣身契!
它寫著"自願",可誰給過你們拒絕的權利?"
彈幕瞬間被"我替我爸問一句"刷成白牆,有個id"東北老於頭"發了段視頻:"我家簽的"保底收購",結果人家說"保底價"是十年前的!"沈昭岐點開視頻,鏡頭裡皺巴巴的合同上,"2010年指導價"的字樣被紅筆圈了七遍。
係統冷光突然在視網膜上炸開:【公眾認知喚醒度達標,解鎖"政策聯動響應"接口】。
他能看見界麵裡多出個"監管對接"按鈕,點進去就是農業農村部的在線谘詢窗口——前世他在劇組背台詞時,怎麼也想不到有天會用戲腔給十四億人上法律課。
秦氏集團頂樓,秦知語的指甲深深掐進檀木桌麵。
直播畫麵裡沈昭岐的月白衫被燈光照得發亮,像極了十五年前他在《梨園驚夢》裡演的青衣。"通知法務部......"她對著內線電話開口,聲音比空調風還冷,"準備應對聽證會。"
深夜的雲嶺村老戲台飄著露水的涼。
沈昭岐站在褪色的"出將入相"幕布前,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他沒帶講稿,對著空蕩蕩的戲台下默誦:"我要講的不是某一份合同,是十四億雙眼睛能看見的公平......"
後台傳來細碎的響動,李會計舉著煤油燈探出頭:"小沈,歇會兒吧。"燈光在他臉上晃出暖黃的影,像極了老槐樹下燒賬本那晚的火光。
沈昭岐摸了摸戲台上的雕花欄杆——明天的聽證會,他要讓這欄杆上的每道刻痕,都成為十四億人眼裡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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