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外,有記者堵住了剛剛走出來的秦知語,尖銳地提問:“秦小姐,秦氏娛樂這個曾經的商業帝國徹底成為曆史,您是否感到一種解脫?”
秦知語搖了搖頭,神色平靜:“解脫是自私的。我更希望的是,下一個像我當年一樣充滿野心的年輕人,不必再經曆這些,不必在錯誤的道路上狂奔十五年,才懂得什麼叫敬畏。”
當晚,秦知語在房間裡整理著聽證會的筆記,試圖將白天的思緒沉澱下來。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沈昭岐發來的一條消息,言簡意賅,不帶任何情緒:“來一趟雲南。”
沒有問緣由,沒有問目的。
秦知語隻回了一個“好”字,然後便預定了次日清晨最早一班飛往昆明的航班。
兩天後,雲南,共富農場001號基地。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植物混合的清新氣息。
沈昭岐帶著秦知語,一路沉默地走到農場中心。
那裡,一塊由曾經不可一世的“秦氏”招牌熔鑄而成的地碑,正靜靜地矗立著,在陽光下反射著沉鬱的金屬光澤。
而在地碑之後,不知何時,新立起了一座高大的玻璃展櫃,密封得嚴嚴實實。
櫃子裡,隻陳列著三樣東西。
第一樣,是幾片燒得焦黑卷曲的賬本殘頁,上麵的字跡已無法辨認,但那份被付之一炬的絕望卻仿佛能穿透玻璃。
第二樣,是一份匿名舉報信的複印件,字跡工整,內容詳實,卻石沉大海。
第三樣,是十五年前,那個年輕的秦知語在辦公室裡寫下的,那封從未寄出的信。
沈昭岐站在展櫃旁,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我在這裡建了個‘沉默者紀念館’。不為記仇,隻為提醒後來人——當規則開始崩塌時,第一個選擇閉嘴的人,就是下一個無聲的受害者。”
秦知語的目光死死地鎖在那封信上。
她緩緩伸出手,指尖隔著冰冷的玻璃,輕輕撫過那個熟悉的信封輪廓。
那一刻,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她心中轟然倒塌,十五年來用堅硬外殼包裹起來的防線,寸寸碎裂。
淚水,終於毫無征兆地奪眶而出。
與此同時,遠在千裡之外的昭品科技總部,林晚正對著屏幕上飛速滾動的數據流,喃喃自語。
小柯的“共生模式”終於上線了最後一個,也是最核心的功能模塊——【公平分配引擎】。
它不再需要人工乾預,而是基於全網的銷售數據、物流成本、地區發展指數、農戶投入工時等數十個維度的變量,自動生成跨區域的利潤平衡模型。
它能動態調節不同生產基地的品牌分成比例,確保那些地處偏遠、物流不便的農戶,不會因為先天劣勢而被市場邊緣化。
林晚正在進行最後的壓力測試,忽然,係統日誌裡跳出一條高亮提示。
她定睛一看,瞳孔驟然收縮:係統在分析了最新一季的運輸成本波動後,竟主動將甘肅枸杞基地的品牌分成比例,上調了3.7。
“它……它真的在‘想’,”林晚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可思議的顫抖,“不隻是在計算。”
黃昏,雲南的晚霞燒紅了半邊天。
沈昭岐與秦知語並肩走在新開辟的苗圃之間。
遠處,新建的培訓中心裡傳來陣陣笑聲,是新一批的農戶在學習如何用手機做直播。
沈昭岐忽然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小巧的u盤,遞到秦知語麵前。
“這裡麵,是‘共生模式’係統最後的,也是最高級的權限密鑰。激活它,整個係統將進入完全自洽運行的階段,再無人能從外部乾預。”他看著她,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如果你覺得,現在這樣已經夠了,我們可以停在這裡,享受勝利的果實。”
秦知語接過了那枚承載著一個商業帝國未來的u盤。
但她並沒有像沈昭岐預想的那樣,去尋找筆記本電腦,而是輕輕地,卻無比堅定地,將它放進了自己最貼身的衣袋裡。
她抬起頭,迎著他的目光,眼中的淚痕早已風乾,隻剩下比晚霞更熾熱的光:“不夠。”
她一字一頓,清晰地說道:“你說過,棋盤已經變了。現在,輪到我們來製定規則了。”
沈昭岐怔住了。
隨即,他笑了。
那是秦知語從未見過的,一種徹底卸下所有防備與算計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天邊的晚霞如燃,仿佛十五年前那場被強行撲滅的火,從未真正熄滅。
它隱忍著,等待著,終於在這一刻,有了燎原之勢。
隻是,這燎原之火雖已點燃,但那些在舊規則下被焚毀的灰燼,依然沉重。
那一夜,沈昭岐久違地沒有做夢。
他不需要再在夢中回到過去。
他無比清楚,新規則的黎明到來之前,那些舊時代的幽魂,仍在靜靜地等待著他,而他,還有最後一場必須獨自完成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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