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功能上線後的第一個用戶,是一位聾啞青年的母親。
她似乎並不清楚功能已更新,隻是習慣性地點開了錄音,想為在外打工的兒子留幾句話。
她對著麥克風,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有長久的、令人心碎的靜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她準備像往常一樣按下刪除鍵時,屏幕上跳出了存檔成功的提示。
她看到了那張記錄了她沉重呼吸的波形圖,和那句“你說的每一口氣,都算。”
淚水瞬間模糊了她的雙眼。
她顫抖著手,再次點開錄音,這一次,她沒有試圖說話,隻是輕輕撫摸著身邊熟睡的、患有唐氏綜合症的小兒子的頭,用近乎耳語的聲音,對著麥克風說:“娃,媽沒啥好講的,就是想讓你知道,我在。”
這片土地上,改變正在以不同的方式發生。
沈昭岐的旅途抵達了河西走廊邊緣的一座小鎮。
塵土飛揚的街道,郵局門口的公告欄上貼滿了各種通知和廣告。
他的目光卻被一張泛黃的a4紙複印件死死吸住——那正是十五年前,將他推向深淵、讓他身敗名裂的那篇新聞通稿,標題的黑體字依舊刺眼。
一種熟悉的窒息感湧上心頭。
然而,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時,他看到通稿旁邊,用一顆圖釘,釘著一張新的、雪白的紙條。
上麵是一行用藍色圓珠筆寫的字,筆跡稚嫩,卻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這字印得再大,也沒咱們自己喊的一嗓子真。”
沈昭岐愣住了。
他站在原地,看著那張紙條,風吹動紙角,發出輕微的嘩嘩聲。
他默默地從包裡掏出一支筆,走到公告欄前,取下那張新紙條,在它的背麵,小心翼翼地添上了一行小字:“彆怕說得不好,怕的是沒人願聽。”然後,他將紙條原樣釘了回去,轉身融入了人流,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第二天清晨,鎮上小學的幾個孩子發現了這張紙條背後的字。
他們像發現了寶藏一樣,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最後,把這兩句話工工整整地抄在了學校門口的黑板報上。
他們自作主張,給黑板報起了一個新的標題:《怎麼說話才是對的》。
而在另一間決定著無數資源流向的會議室裡,秦知語正在主持集團的季度戰略複盤會。
巨大的屏幕上,滾動播放著全國各地優秀廣播站點的文字轉錄稿,數據分析師在一旁滔滔不絕地解讀著用戶活躍度、內容正向指數等kpi。
突然,秦知語站起身,走到台前,拿起遙控器,直接關閉了那份眼花繚亂的ppt。
“給大家聽點東西。”她說。
會議室裡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有些錯愕。
秦知語點下播放鍵,然而,音響裡傳出的,卻是一片長達十分鐘的、近乎空白的音頻。
沒有人的聲音,沒有激昂的音樂。
與會者們麵麵相覷,開始有些不耐煩。
就在有人準備開口質疑時,秦知語平靜地解釋道:“這是我們最遠的一個服務站,g77,昨天的整點播報。”
她示意大家安靜。
於是,在極致的靜謐中,人們終於從那片“空白”裡,聽到了更多東西。
有風吹過麥垛的沙沙聲,有遠處一隻土狗懶洋洋的吠叫,然後,是一個女人中氣十足的喊聲,帶著濃重的方言:“狗蛋!回家吃飯咧——!”
聲音戛然而止。會議室裡依舊鴉雀無聲。
會議結束前,秦知語隻下達了一條指令:“技術部,永久取消‘共富內容評級體係’。從今天起,所有新增資源,向非專業、非標準化的個人表達內容傾斜。”
當晚,秦知語沒有回家,她獨自一人坐在公司樓下那棵巨大的枇杷樹下。
城市的喧囂在夜色中漸漸沉澱。
她打開手機,隨意點開了一個來自西南地區的村級站點音頻流。
遠處,隱約傳來一陣陌生卻熟悉的童聲,哼唱著不成調的戲腔叫賣,五音不全,卻有一種穿透夜色的堅定。
就在她出神聆聽時,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來自黔東南某個偏遠站點的管理員發來的音頻消息,沒有文字,隻有一個音頻文件。
她好奇地點開。
一陣清脆的蘆笙前奏後,一個年輕的男聲帶著笑意和一絲挑釁,高聲問道:“喂——河對岸的阿哥,你們寨子的蘆笙,今年還吹得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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