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案子前所未有,連法官都感到頭疼。
周執沉思片刻,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建議:“啟動‘多元審美陪審團’。”
他邀請了三組特殊的評議員:五位依靠聽覺感知世界的盲人聽眾,十位尚未被成人世界審美標準固化的兒童,以及二十位更注重內容實用性的老年用戶。
他們將在“盲聽”狀態下,對包括原告山歌和江哲的精修歌曲在內的二十首音頻進行評議。
最終的裁決結果震驚了所有人。
那位土豆種植戶五音不全、甚至有些口吃的叫賣歌,在“最想購買產品”和“最信任的聲音”兩個維度的評分中,遙遙領先。
判決書上,除了專業的法律條文,周執還請求法官附上了一句額外的話:“聽覺的舒適度,不應由少數專業人士來定義,而應由信息的接收者來決定。如果一首歌,能讓一個人多買一斤土豆,那麼這首歌,就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
判決一出,四海皆驚。
而在這一切的背後,技術宅小柯已經把自己關在機房裡兩天兩夜。
作為“方言ai叫賣生成器”的開發者,他被那個土豆種植戶的案子深深觸動。
他連夜對產品的核心算法進行了顛覆性的修改,一行行代碼刪除了冰冷的“語音質量評分”模塊,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全新的概念——“情緒共振指數”。
這個指數不再關心音準、節奏,而是通過抓取直播間的彈幕關鍵詞、用戶平均停留時長、點讚評論率以及最終的下單轉化率,綜合計算出一個聲音與聽眾之間的“共鳴值”。
在新版本的更新說明裡,小柯隻寫了一句話:“我們不再教你怎麼唱得像明星,我們隻幫你把心裡的聲音,放大給懂你的人聽。”
更新上線的當天,一個因為口吃而自卑,從未敢在人前完整說過一句話的少年,鼓起勇氣開啟了人生第一次直播。
他用磕磕絆絆的聲音,唱著自己為家鄉的蜂蜜編的歌。
ai沒有給他任何“發音不標準”的負麵提示,反而根據觀眾“加油”“弟弟彆怕”“聽著很真誠”的彈幕,將他的“情緒共振指數”一路推高。
直播結束時,少年賣光了家裡所有的蜂蜜,他對著鏡頭,第一次沒有結巴,卻已泣不成聲:“我……我終於不用練到不結巴,才敢開口了。”
千裡之外,川北的大山深處,一場秋雨剛過。
沈昭岐獨自走在濕滑的田埂上。
這位早已封神退隱的藝術家,無意中看到一群山裡娃,正圍著一部舊手機,有模有樣地模仿著江哲的“標準唱法”,刻意壓著嗓子,夾著腔調,顯得滑稽又可悲。
他走過去,蹲下身,溫和地問:“你們原來是怎麼喊人買東西的?”
孩子們你看我,我看你,一個膽大的猶豫了半天,才用家鄉話怯生生地喊了一句:“李子熟咯——”
沈昭岐笑著搖搖頭,從兜裡掏出兩塊竹板,輕輕敲打起節奏:“不對,沒力氣。忘了你們去年夏天是怎麼把滿山的鳥都喊下來的?”
孩子們被他一激,仿佛瞬間掙脫了那層無形的束縛,一個個挺起胸膛,用儘全身力氣,扯著最原始、最嘹亮的嗓門,齊聲用最土的方言高喊起來:“李子熟咯——便宜得很呐——!”
聲音稚嫩、雜亂,甚至還有幾個跑了調,卻如同一群驚雷,瞬間衝散了山間的霧氣,驚得樹上的飛鳥撲棱棱地四散而去。
沈昭岐滿意地點點頭,臉上的笑容如雨後初晴的天空。
那天深夜,他悄悄走進村裡的小學,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黑板上,用粉筆留下了一行字:“真聲不怕走調,怕的是假裝。”
城市的另一端,秦知語將小女孩重拾本嗓、用方言高歌的直播回放看到了深夜。
屏幕上,女孩的歌聲一如既往地“不標準”,但她的眼睛裡,卻重新燃起了光。
那光芒,讓秦知語這位一手締造了龐大商業帝國的女強人,感到一陣心悸。
她猛地按下了暫停鍵,拿起內線電話,聲音決絕而清晰:“立刻暫停所有‘共富星推官’選拔計劃。”
在所有高管的震驚和不解中,她連夜發出了一封內部信,信的結尾這樣寫道:“我們曾經親手打破了資本為流量築起的神壇,絕不能在此刻,又為所謂的‘才華’建起一堵更高的圍牆。”
第二天清晨,秦知語獨自驅車來到集團總部的數據中心。
在工程師驚愕的目光中,她親自走進了服務器機房,調出了係統後台,找到了那個曾經被譽為“行業聖經”的“主播潛力值”評估模型。
她深吸一口氣,將手指移到了“永久刪除”的選項上,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
當她走出數據中心時,晨光正好。
一縷陽光穿過玻璃幕牆,灑在窗外那株高大的枇杷樹上,金色的葉影斑駁陸離,在地麵上搖曳,像一陣無聲的掌聲。
一切似乎都塵埃落定,回到了最質樸、最正確的軌道上。
秦知語的心情也隨之變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然而,就在她坐進車裡,準備迎接這嶄新一天的瞬間,她私人加密通訊器突然發出了一陣尖銳急促的警報聲。
她迅速點開,屏幕上隻有一行來自最高級彆預警係統的紅色小字。
那不是故障報告,也不是商業情報,而是一個地理坐標,指向了遙遠的東北邊境。
坐標下方,跟著一個簡潔到令人窒息的狀態說明:第七網格,完全信標丟失。
非設備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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