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時,村裡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她看著周執,又看了看在場的消費者,渾濁的眼睛裡泛著淚光。
她用濃重的方言說道:“俺們一直覺得,東西壞了,是醜事,得藏著掖著。沒想到……原來大大方方承認它壞了,比硬撐著裝好,要體麵得多。”
這句話,讓在場許多人都紅了眼眶。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小柯正戴著耳機,沉浸在代碼的世界裡。
他負責的“離線廣播盒”——那個確保偏遠地區農戶能接收到聯盟信息的硬件,正在進行一次緊急的固件升級。
周執的聽證會給了他靈感。
一夜未眠,他為廣播盒增加了一個全新的“危機播報模式”。
當聯盟係統判定某個區域出現突發質量爭議時,會自動觸發該模式,向周邊數百公裡內所有的服務站和廣播盒,推送一個加密的原始證據包。
裡麵包含了最原始的檢測報告、未經剪輯的倉儲影像、甚至當事農戶口述的錄音。
在更新說明的最後,小柯寫下了一行字:“我們不再追求塑造一個完美無瑕的形象,我們隻想建立一個敢於承認自己病了、並勇於治療的係統。”
這個新功能上線不到一周,就小試牛刀。
南方某地的柑橘因農戶誤用了一次臨近采摘期禁用的農藥,雖經檢測殘留遠低於安全標準,卻在小範圍內引發了恐慌。
危機模式啟動,周邊服務站第一時間拿到了全部證據,站長們迅速組織起小規模的線下說明會,用最真實的數據和影像,將一場可能演變為大規模退貨潮的風波,化解於無形。
幾天後,一輛越野車悄無聲息地駛入了那個西北村莊。
沈昭岐走下車,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看到曬場上還堆著一些等待處理的黴麥,幾個孩子蹲在地上,正從裡麵認真地挑揀著那些看起來還算完好的顆粒,想喂給家裡的雞。
沈昭岐什麼也沒說,隻是走過去,也蹲了下來,默默地加入了他們。
他手掌寬厚,動作卻很輕,一粒一粒地挑揀著。
村民們遠遠地看著,不知道這個陌生人是誰,想乾什麼。
他就這樣,默默地挑了三天。
從日出到日落,和村民們一同勞作,吃著最簡單的飯食。
臨走的那天清晨,天還沒亮,他用一桶鮮紅的油漆,在合作社那扇飽經風霜的倉庫大門上,寫下了八個遒勁有力的大字:“糧可壞,信不腐。”
村民們起初不解其意。
但幾天後,當飼料廠的收購款項一分不少地打到合作社賬戶上時,他們仿佛瞬間明白了。
村支書帶著幾個年輕人,找來村裡最好的石匠,將這八個字,原封不動地刻在了村口那塊迎客的石碑上,成為了這個村莊新的共治信條。
聯盟的季度誠信評估會上,秦念慈站在台前,麵對著所有區域負責人,宣布了一個顛覆性的決定。
“從今天起,‘零差評率’這一考核指標,被永久廢除。”
台下一片嘩然。
“取而代之的,是‘問題響應指數’。”秦念慈的聲音清晰而堅定,“我不在乎你們收到了多少差評,我隻在乎你們用多快的速度、多真誠的態度去響應和解決每一個問題。我們聯盟的根基,不是虛假的完美,而是敢於麵對瑕疵的勇氣。”
會議結束後,她回到辦公室,桌上放著一個沒有署名的牛皮紙信封。
她打開,裡麵是一小袋金黃的麥粒,顆粒飽滿,顯然是被人精心挑揀出來的。
信封背麵,用鉛筆歪歪扭扭地寫著一句話:
“你說過要記賬,我就把這一筆,記給你看。”
秦念慈捏著那幾粒麥子,仿佛能感受到來自西北土地的溫度。
她拉開辦公桌最上層的抽屜,將這小袋麥粒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
抽屜裡,已經存放著各種各樣來自田間地頭的小物件——一片曬乾的茶葉,一枚形狀奇特的核桃,一小撮帶著芬芳的泥土。
她抬起頭,望向窗外。
午後的陽光穿過枇杷樹的枝葉,在桌上一份《青年助農創新基金》的申報表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那光影的形狀,像一行行等待著被填寫的名字,又像一個尚未落款的簽名。
秦念慈的目光變得深遠起來。
她知道,那場關於小麥的風暴已經過去,但它在聯盟的土壤裡,種下了一些全新的東西。
一些看不見,卻正在悄然發芽的東西。
她隱約感覺到,那個記錄著聯盟成長與陣痛的抽屜,很快,就會被來自更多地方的信物填滿。
而這一切,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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