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一群專家提出的“應急預案必須做到零誤差”的嚴苛要求,周執沒有直接反駁。
他隻是按下了播放鍵,那段粗糙、帶著雜音的錄音在頂尖會議室裡響起。
孩子的哭聲,像一根針,刺痛了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
“各位,”周執的聲音沉靜而有力,“我們總想著如何去消滅問題,卻忘了,讓人敢於說出‘快出問題了’,這本身,才是我們能擁有的、最大的安全感。”
會議的結果是顛覆性的。
由周執推動的“風險自曝豁免機製”,最終被正式納入了多個地方的應急管理條例。
這股風,很快也吹到了小柯那裡。
他為自己研發的“離線廣播盒”興奮得一宿沒睡。
受“預失敗登記”的啟發,他給廣播盒增加了一個全新的功能:“壓力播報”。
農戶可以自行錄製一段警示語,設定一個時間,比如“明天早上六點到八點,村口那條路要塌方,都彆走”,或者“我這批剛收的玉米水分有點大,采購商彆急著來收,等我再曬兩天”。
係統不會強製將這些“喪氣話”推送給所有人,隻會在相關區域的服務站後台滾動提示。
測試期間,一個偏遠山區的廣播盒裡,一段被遺忘的測試錄音“前麵山體有點鬆動,千萬彆走小路啊”,在深夜裡被三個迷路的遊客無意中聽到。
他們因此繞開了那條瀕臨塌方的山間小徑,撿回了三條命。
幾天後,一封手寫的感謝信寄到了公司,信的末尾寫著:“那個聲音,不像是一個冷冰冰的提醒,更像是在那條漆黑的山路上,有一個人一直在為我們守著。”
風繼續吹,吹到了湘西的山穀。
沈昭岐途經一處苗寨,被一戶人家門前奇特的景象吸引了。
那家的院牆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布條,像經幡一樣隨風飄動。
走近一看,才發現每條布上都用炭筆寫著字。
“去年雨水多,我貪懶沒起壟,爛了三百斤蘿卜。”
“我不該聽城裡中介的話,在這片地上種藍莓,水土不服,虧了八千。”
“我對不住張家兄弟,為了早點出貨,我騙他說我家的果子個頭大,其實大部分都是小的。”
他好奇地問主人這是在做什麼。
主人是個憨厚的苗族漢子,笑著說,這是村裡新來的秦老師教的規矩,叫“亮醜”。
犯過的錯,心裡過不去的坎,就寫下來掛出去,讓風吹著,讓太陽曬著,“風吹日曬的,那點醜事就散了,人心裡也就沒人再藏著掖著了。”
沈昭岐看著那麵迎風招展的“懺悔牆”,心中巨震。
他默默地從漢子手裡接過一根炭筆和一條新的白布,找了個空位,一筆一劃,鄭重地寫下:“承認那些已經壞掉的部分,是為了給未來的好,騰出地方。”
第二天清晨,他離開時回頭再看,隻見那麵院牆,已經被密密麻麻的新布條徹底覆蓋。
這股由一個異常數據節點掀起的風暴,最終又吹回了原點。
秦知語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查看全國服務站的熱力圖,西南角落裡,那個最初的半山村服務站,突然上傳了一段視頻。
她好奇地點開。
視頻裡,一群村裡的孩子圍坐在曬穀場上,正在翻看一本頁腳都已卷邊的破舊賬本。
鏡頭拉近,其中一頁上,赫然用鋼筆寫著一行字:“沈昭岐,百元訂單,未付款。”而在那行字的旁邊,多了一行稚嫩的鉛筆批注:“秦老師說了,虧了的錢也得記下來,不然下次還得在同一個地方踩坑。”
秦知語的呼吸猛地一滯。
鏡頭緩緩搖過,掃向曬場角落。
那株沈昭岐親手種下的枇杷樹,如今已亭亭如蓋。
樹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嶄新的木箱子,箱子上貼著一張紙條,上麵的字跡歪歪扭扭,卻充滿了力量:“你說過的錯,我們都聽著呢。”
一陣夜風吹過,木箱的縫隙裡,飄出半張被撕碎的紙頁。
那是一張“預失敗登記表”的殘片,上麵墨跡淋漓,字跡狂亂,而在落款地址那一欄,隱約可以辨認出幾個字——正是他十五年前,重生歸來的那個雨夜,所棲身的小旅館的名字。
就在這時,他手邊的終端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從未有過的警示音。
屏幕上,全國數據熱力圖上,一個位於滇東的節點,沒有像往常一樣亮起代表“脆弱性”的黃燈,或是代表“危機”的紅燈,而是閃爍著一種詭異的、深邃的灰色。
係統自動彈出了一行注釋,冰冷的字體讓秦知語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行字寫著:檢測到“結構性盲點”,該節點已停止上報任何正麵或負麵數據超過三百六十五天。
它沒有預警自己將要崩塌,因為它在係統的認知裡,早已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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