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記的最後幾頁,畫著一張極其精巧的機械錄音機結構圖。
一個念頭如閃電般擊中小柯。
他將那張舊圖紙與現代的手搖發電原理相結合,經過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修改,一個全新的模型誕生了——他稱之為“風語版”廣播盒。
它內置了可循環播放的磁帶,外部則安裝了微型風力渦輪。
隻要有風,風輪就會帶動內部的磁帶輪轉動,從而發出聲音,沙啞,卻持久不息。
第一台樣機在技術部的天台上進行測試。
一陣強勁的山風吹過,渦輪開始飛速旋轉,一陣“沙沙”聲後,一個熟悉而又遙遠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從盒子裡傳了出來:“……我走了,燈留給下一個黑天。”
整個技術團隊都愣住了。
沒有人知道,這段明顯屬於沈昭岐的錄音,是什麼時候、由誰、又是如何被錄入到這條空白的測試磁帶裡去的。
它像一個來自過去的謎語,一個溫柔的幽靈。
此時,真正的沈昭岐,正以一個普通誌願者的身份,途經川藏交界的一個高原驛站。
驛站的牆角,堆著小山一樣報廢的廣播盒,它們是第一代產品,因為無法適應高原嚴酷的氣候而早早“陣亡”。
一位上了年紀的藏族阿媽,正蹲在那裡,用一塊蘸了酥油的絨布,極為虔誠地擦拭著其中一台滿是劃痕的外殼。
她見沈昭岐走近,便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說:“壞了,也是個念想。以前能聽見外麵的人說話。”
沈昭岐沒有言語,隻是默默地從自己巨大的登山包裡,掏出了一塊備用的高容量鋰電池和幾根連接線,蹲下身,熟練地拆開一台殘損的設備。
幾分鐘後,他將電源接了進去,按下了播放鍵。
一陣電流的雜音後,廣播盒裡傳出的,是某天深夜,他在一個直播間裡,用當地藏族方言念的一段關於如何防治牲口春季疫病的助農口訣。
阿媽渾身一震,隨即雙手合十,對著那台重新發出聲音的盒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她小心翼翼地將它捧起來,像供奉神龕一樣,穩穩地放在了窗台上。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亮驛道時,奇跡發生了。
牆角那堆廢棄的設備,不知被誰用各種方法——備用電池、太陽能板,甚至還有老式的手搖發電機——全部修好了。
它們被沿著驛道一字排開,各自播放著不同的內容,有助農口訣,有天氣預報,有草原歌曲,聲音雖然不大,卻連成了一片延綿數裡的低語長廊,仿佛在向每一個路過的人,訴說著這片土地上從未斷絕的希望。
遠在總部的秦知語,正在查看全國站點的實時熱力圖。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個微弱卻異常堅韌的信號點吸引住了。
那個信號來自昆侖山深處的一個無人監測站,數據顯示,一台“風語版”廣播盒,在無穩定電源供給的情況下,已經連續運行了超過四十八小時。
更讓她驚訝的是,它播放的內容,既不是預警,也不是音樂,而是一部由全國各地農戶自發錄製、上傳彙編而成的睡前故事集。
她鬼使神差地點開了聲紋分析插件。
當第一段故事——一個關於牧羊犬和星星的傳說——開始播放時,係統的匹配度指針瞬間飆升,最終指向了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名字:沈昭岐。
其吻合度,高達99.7。
然而,後台的上傳者信息,卻清晰地顯示著“匿名誌願者”。
秦知語盯著屏幕看了許久,最終緩緩地,關閉了分析界麵。
她在自己的工作日誌上,寫下了今天最後一行字:“有些火種,不怕風吹,隻怕人盯著看。”
窗外,院子裡的那棵枇杷樹在月光下投下婆娑的影子,一片剛剛冒頭的嫩綠新葉,正在無人注視的靜謐中,悄然舒展。
就在這時,她的私人通訊器發出了一聲輕微的震動。
一條加密信息彈了出來,發信人是她親自扶持起來的第一個模範村服務站的站長,正是監控裡那個摸黑對賬的老李。
信息的內容很短,卻像一塊巨石投入了秦知語平靜的心湖。
那是一份正式的補貼申請,申請的項目名稱是——“土地生態修複專項補貼”。
秦知語的眉頭瞬間緊鎖。
那個以高品質柑橘聞名,剛剛才借助冷鏈物流打開全國市場的模範村,為什麼會突然需要“土地生態修複”?
修複,往往意味著此前的某種破壞。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懸停,一個不祥的預感,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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