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全是你_退圈後,我靠直播帶貨成了千億霸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94章 全是你(1 / 2)

搪瓷盆裡,雨水一滴一滴砸出清脆的回響,像一隻不知疲倦的節拍器。

屋主老羅,一個皮膚被太陽和歲月鞣製成深褐色的茶農,正蹲在門檻上,望著被雨水切割得支離破碎的院子,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今年的春茶算是完了,”他吐出一口濃煙,煙霧瞬間被雨水打散,“這雨再下兩天,山要‘走’,茶也要‘走’了。”

“走”是山裡人的黑話,意味著山體滑坡。

沈昭岐放下手中的搪瓷盆,走到他身邊,目光沒有看天,而是死死盯著院角那棵老槐樹下,一窩正在瘋狂搬家的螞蟻。

它們的隊伍排得密不透風,正沿著牆根朝高處轉移。

“羅大叔,你家剛收的那些‘明前’,放在哪了?”沈昭岐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還能放哪,就堆在後麵那間烤房裡。地勢最高,也最乾燥。”老羅歎了口氣,“可山要是真走了,再高也沒用。”

“現在就去搬。”沈昭岐站起身,語氣陡然加重,“把所有茶葉,一包不剩,全部搬到村委會的祠堂裡去。那裡是青石地基,最穩。”

老羅愣住了,渾濁的眼睛裡滿是詫異:“小沈,你說啥胡話?這雨是大了點,但年年都有那麼幾場。山走了幾十年了,也沒見它真塌下來過。再說,這上百斤的茶葉,一來一回,折騰個啥?”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老羅的兒子阿亮,從裡屋探出頭來,手機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爸,彆聽他的。我剛查了天氣預報,市裡專家說了,這是過境雨,最多下到天亮就停。他一個外鄉人懂什麼。”

沈昭岐沒有理會阿亮,隻是指著院外那條渾濁的溪流,對老羅說:“大叔,你再看那水。顏色不對,太渾了,裡麵全是新翻上來的紅土。這不是山表麵的水,是山肚子裡的水被擠出來了。”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山,已經在‘走’了,隻是我們還沒感覺到。”

他的話像一塊冰,瞬間讓老羅脊背發涼。

老茶農一輩子跟大山打交道,他可以不信天氣預報,但他信自然的征兆。

渾水、蟻遷……這些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警示。

“阿亮!”老羅猛地掐滅煙頭,吼了一聲,“叫你三叔四伯他們,把村裡所有壯勞力都喊起來!現在,立刻,馬上去祠堂!搬茶葉!”

阿亮還想爭辯,卻被老爹凶狠的眼神嚇了回去,不情不願地披上雨衣衝了出去。

“小沈,多虧了你。”老羅感激地看著他。

“先彆說謝,”沈昭岐的眼神銳利如鷹,“光搬茶葉不夠。人也要動起來。”

半小時後,小小的村寨燈火通明。

在沈昭岐的調度下,村民們分成了三隊。

一隊由青壯年組成,冒著雨將一袋袋凝聚著全年希望的茶葉從各家各戶的烤房裡搶運出來,彙集到地勢最高的祠堂;一隊由婦女和老人組成,在祠堂裡鋪設油布,清點數目,做好防潮;最後一隊,也是最讓人費解的一隊,由沈昭岐親自帶著,隻有五個人,扛著鋤頭和鐵鍬,深一腳淺一腳地衝向了村子後山的一處緩坡。

“沈哥,我們這是乾嘛?這節骨眼上不去幫忙搬東西,來這挖泥巴?”一個年輕人氣喘籲籲地問。

沈昭岐用手電筒照著一處不起眼的土坡,那裡的泥土顏色比彆處更深,甚至有幾道細微的裂痕。

“挖,”他言簡意賅,掄起鋤頭第一個動了手,“沿著這道線,給我挖一條一米深的溝出來。快!”

沒人理解他的意圖,但在那種萬分緊急的氛圍下,質疑是多餘的,執行成了唯一的選擇。

雨水混合著汗水,鐵鍬鏟進泥土發出沉悶的聲響,成了這場與天爭命的交響樂中,最狂野的鼓點。

就在最後一袋茶葉被安全抬進祠堂大門的瞬間,一聲沉悶如巨獸咆哮的轟鳴從後山傳來!

轟隆隆——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驚恐地望向聲音的來源。

隻見村子側麵的一片山體,裹挾著巨石和樹木,如同一條憤怒的土龍,咆哮著傾瀉而下,瞬間吞沒了半山腰的幾間廢棄牛棚。

那條土龍奔騰的路徑,距離村子最近的地方,不過百米之遙。

祠堂裡死一般的寂靜,隨即爆發出劫後餘生的驚呼。

阿亮臉色煞白,他清楚地記得,那幾間牛棚旁邊,就是他家的烤房。

如果不是沈昭岐的堅持,此刻被埋在泥石流下的,就是他家全部的收成。

而此刻,在後山緩坡上,沈昭岐和那五個人正癱坐在泥地裡。

他們麵前,一條剛剛挖好的引流渠,正將一股從山體內部滲出的巨大水流,成功地引向了另一側的泄洪河道。

正是這股“內水”的提前釋放,大大減輕了主坡的壓力,才讓那場看似毀天滅地的滑坡,在最後關頭偏離了方向。

“神了……真是神了……”有人喃喃自語,看著沈昭岐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疑惑,變成了近乎敬畏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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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雨勢漸歇。

但新的問題接踵而至。

道路被衝毀,村子成了一座孤島。

茶葉雖然保住了,但運不出去,錯過最佳的上市時機,價值便會大打折扣。

更何況,這場雨毀了茶樹的根,下一季的收成也岌岌可危。

村民們臉上的喜悅迅速被新的愁雲取代。

絕望中,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個渾身泥濘的年輕人。

沈昭岐沒有說話,隻是默默走到祠堂門口,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無人機。

在眾人驚異的注視下,他將一小撮用油紙包好的茶葉樣本掛在無人機下,設定好程序,隨即手一揚,那架小小的飛行器便嗡鳴著衝上雲霄,越過塌方的山路,消失在雲霧繚繞的遠方。

“它要去哪?”阿亮忍不住問。

“去隔壁山頭,找一個能上網的人。”沈昭岐平靜地回答,“告訴他,這裡的信號斷了,但這裡的茶,還活著。”

他轉過身,看著祠堂裡堆積如山的茶葉,和一張張充滿期盼的臉,緩緩說道:“路斷了,我們自己修。車過不來,我們就用人背,一站一站傳下去。這個世界上,沒有到不了的遠方,隻有不想走路的人。”

他的話語簡單,卻像一顆定心丸,讓惶恐的人心瞬間安定下來。

在接下來的三天裡,一場前所未見的自救行動在滇南的深山裡展開。

男人們組成築路隊,用最原始的工具清理塌方;女人們則成了“茶路信使”,將真空包裝好的茶葉背在身上,翻山越嶺,接力傳遞到幾十公裡外的中轉站。

在那裡,由鄰村自發組織的摩托車隊早已等候多時。

沒有統一的指揮,沒有複雜的係統,一切都依靠著最原始的信任和承諾。

那個小小的無人機,像一顆蒲公英的種子,將求助與希望的信息散播出去,而沈昭岐親手建立的那個無形的信用網絡,則讓這些種子在最需要的地方生根發芽。

一周後,當第一筆茶款通過一個進山維修信號的工程師帶回村裡時,整個寨子都沸騰了。

老羅抓著沈昭岐的手,眼眶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一個勁地把錢往他懷裡塞。

沈昭岐笑著推了回去,他像來時一樣,隻背著一個簡單的行囊,在又一個雨後初晴的清晨,悄然離開了村寨。

他沒有走那條村民們剛剛搶通的大路,而是選擇了一條更難行的山間小徑。

他似乎總在選擇更難的路。

半個月後,他抵達了一個位於邊境線上的郵政代辦點,準備取一個早就寄存在這裡的包裹。

代辦點的老大爺眼神不太好,翻找了半天,才從角落裡拖出一個滿是灰塵的木箱。

“是這個吧,年輕人?從川南寄來的,放這兒快一年了。”

沈昭岐點了點頭,道了聲謝,抱著箱子走到一旁。

他沒有立刻打開,隻是用手輕輕摩挲著箱子表麵粗糙的紋理。

那是一種熟悉的觸感,帶著某種記憶的溫度。

他緩緩打開箱蓋,裡麵沒有信,也沒有任何貴重物品。

箱子正中央,靜靜地躺著兩樣東西。

一根曬得乾紅透亮的朝天椒,和一個小小的竹筒。

他拿起竹筒,拔開塞子,一股混合著泥土與竹子清香的熟悉氣味撲麵而來。

他將竹筒倒轉,一顆顆飽滿的、用鹽巴精心炒製過的黃豆滾落在他掌心。

他的手指微微一顫,仿佛被電流擊中。

目光穿越了千裡之外的崇山峻嶺,瞬間回到了多年前那個貧瘠、閉塞,卻又無比倔強的川南山村。

他想起了那間漏風的老屋,想起了那個把家裡僅剩的炒黃豆塞給他、說“先生吃飽了才有力氣教我們認字”的小女孩,想起了村民們用辛辣的朝天椒招待他這個陌生來客時的那份質樸的熱情。

那是他一切開始的地方。

他以為自己早已放下,隻是作為一個過客,從一片土地漂泊到另一片土地。

可此刻掌心的溫度和鼻尖的辛香卻在提醒他,有些根,一旦紮下,就再也拔不出來了。

他們沒有寫信,卻用最直接的方式,向他發出了最沉默,也最隆重的邀請。

沈昭岐收起東西,將那個小小的竹筒緊緊攥在手心,轉身望向北方的天空。

是時候,回去了。

川南的雨霧黏稠如漿,將青石板路浸潤得油光發亮。

沈昭岐的布鞋踩在上麵,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仿佛他不是歸來的人,而是一縷融於此地的魂。

十五年前,他就是踏著這條路,背著一袋種子走進了這座幾乎被世界遺忘的大山。

老屋的位置他記得。

隻是記憶裡的那座土坯房,此刻已變成一棟窗明幾淨的兩層小樓,門口掛著一塊拙樸的木牌,上麵刻著四個字:農創學堂。

清脆的童音從敞開的窗戶裡飄出,帶著川南特有的綿軟口音,卻說著最時髦的詞彙。

“家人們,看清楚哈,這個筍尖是昨天剛從竹林裡掰下來的,上麵還掛著露水珠珠。一號鏈接,三、二、一,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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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們不要急,我們家臘肉是外婆用柏樹枝熏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味道棒極了!你聞,是不是已經聞到香味了?”

沈昭岐停下腳步,靜靜地站在屋簷下,雨水順著他鬥笠的邊緣滴落,在腳邊濺起細小的水花。

他看到教室裡,十幾個孩子圍坐在一張大桌子旁,人手一本寫得密密麻麻的本子,正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什麼。

一個稍大點的男孩在模擬直播,鏡頭前擺放著山裡的土產,動作有模有樣。

他轉身,準備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

這已經不是他的地方了,他們做得很好,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叔叔。”一個細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是沈老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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