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駛離驛站,向著新一批“素人助農倉”的方向疾馳而去。
車內的全息屏上,那個猩紅色的數據聚合點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代表著“網絡健康”的、溫和而寧靜的綠色。
秦知語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沈昭岐留下的,從來不是一個需要繼承的商業帝國,而是一顆顆火種。
如今,十五年過去,這些火種,已經在這片沉默而堅韌的土地上,燃成了燎原之勢。
這一次,他們不再需要一個英雄。
因為,人人都是沈昭岐。
那聲風哨如同一根無形的針,精準地刺入了兩千多個沉睡的村莊。
在滇南的某個哈尼族村寨,一位正在卷煙葉的老阿媽手一頓,渾濁的眼睛望向窗外那隻已經不會報時的老舊廣播喇叭。
幾十年來,那裡麵傳出過政策,唱過老歌,後來又響起了那個年輕人沙啞卻充滿力量的聲音。
今天,它卻吹出了一聲風,一聲和山穀裡一模一樣的風。
老阿媽笑了,皺紋像菊花一樣綻開,她把煙葉重新卷好,喃喃道:“醒了嘛。”
京城,地下三百米的數據中心內,警報燈無聲狂閃。
林晚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靠在冰冷的服務器機櫃上。
她麵前的巨幅屏幕上,代表全國兩千多個村級服務器的綠色光點,在淩晨四點整那一秒,同步閃爍了一下,頻率與她剛剛保存的那段“信號·未斷”的波形完全吻合。
這不是一次係統更新,不是一段預設的音頻文件被推送。
她的指尖在虛擬鍵盤上快得幾乎出現殘影,數據流如瀑布般刷過。
結論讓她脊背發涼,又湧起一股瘋狂的戰栗——這是一次實時的、去中心化的、源頭未知的……共鳴。
就好像散落在全國各地的兩千多把小提琴,在沒有任何指揮和樂譜的情況下,於同一瞬間,用同一頻率,奏響了同一個音符。
而那個音符,是風的聲音。
“查不到源頭,”一個年輕的技術員聲音發顫,“它……它好像是從所有節點裡同時生長出來的。老大,這違反了信息傳遞的基本法!”
“那就改寫基本法。”林晚的聲音不大,卻瞬間壓過了機房的嗡鳴。
她站直身體,眼神淩厲如刀,“從現在起,將‘共信鏈’的防禦等級提升至最高。所有異常數據流,無論來源,一律視為‘自然現象’,進行動態隔離觀察,禁止任何形式的追蹤和攔截。對外統一口徑:全國助農網絡服務器進行壓力測試後的正常冷卻風扇異響。”
她的話就是命令。
但在轉身的瞬間,她另一隻手在口袋裡,用私人終端給周執發了一條加密信息,隻有三個字:“他醒了。”
此時,遠在西北的周執,正站在一間塵土飛揚的招待所窗前,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出的那三個字,一夜未眠的眼中沒有絲毫驚訝,隻有一種“終於來了”的釋然。
桌上攤著一份剛剛傳真過來的紅頭文件,標題是《關於部分偏遠地區網絡服務器出現同步異常噪音的調查報告》,報告將矛頭隱晦地指向了“共信鏈”的底層架構存在安全隱私漏洞,建議由“第三方權威機構”介入進行全麵審查。
所謂的“第三方權威機構”,落款處蓋著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商業圖章——輝海資本。
沈昭岐這棵大樹倒下後,那些曾被他濃蔭壓得喘不過氣的鬣狗,終於嗅到了可乘之機。
周執拿起座機,撥通了一個塵封的號碼。
“老書記,是我。對,你那個關於‘鄉村數字遺產保護’的提案,可以提交了。理由?就寫為了應對‘後全球化時代的信息文化滲透’。對,級彆要高,範圍要廣,把所有帶‘農’字頭的服務器和數據節點,全部納入‘國家文化記憶’保護名錄。對,立刻,馬上。”
掛掉電話,他將那份調查報告撕得粉碎,扔進紙簍。
他知道,林晚的防守和他的保護都隻是暫時的。
對方不會善罷甘休。
但沈昭岐用生命點燃的星星之火,他絕不會讓它在黎明前被風雨澆滅。
與此同時,輝海資本總部頂層,巨大的落地窗將京城的夜景踩在腳下。
一個身著高級定製西裝的男人,正把玩著一枚精致的白玉圍棋子。
他叫羅天恒,輝海資本的掌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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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哨?”他輕笑一聲,將棋子“啪”地一聲落在棋盤上,精準地吃掉了對方的一大片黑子。
“一個死了四年的人,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不過是些信徒在裝神弄鬼。”
“羅總,我們的技術部門分析,這次同步異響,技術上無法複現。它更像是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量子糾纏現象,”對麵的助理小心翼翼地彙報,“而且,我們安插在各地的眼線回報,很多偏遠地區的老百姓,對這個聲音有很強的正麵情緒反應。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凝聚力信號。”
羅天恒的眼神冷了下來。
“凝聚力?一群烏合之眾而已。沈昭岐最大的錯誤,就是相信人性能勝過資本。他想建立一個去中心化的烏托邦,我就要讓他親眼看著,他死後,這個烏托邦是如何在一個小小的節點上,被輕易地捏碎。”
他抬起手,指向背後巨大的電子地圖。
“找到那個波形的發源地。那個叫什麼……‘聽眾人’茶樹的地方。既然他們喜歡搞玄學,那我就去他們的‘聖地’,把神像推倒。”
“可是羅總,那裡現在被劃為自然保護區,還有秦家的勢力在……”
“秦家?”羅天恒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秦知語那個女人,躲在山村裡當了五年老師,早就磨平了爪牙。她以為關掉賬號,不露臉,就能抹掉她曾經是‘秦氏長公主’的身份嗎?派我們最好的‘清理隊’過去。記住,不要留下任何商業痕跡。我要讓這件事,看起來像一場意外,一場天災。”
命令被迅速傳達下去。
一隊由退役特種兵和頂級黑客組成的精英小隊,偽裝成地質勘探隊,帶著最精密的設備,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悄無聲息地刺向了那座看似平靜的邊境山坡。
而此刻,花椒村的一切都顯得寧靜安詳。
秦知語剛剛結束了一天的課程,正坐在村口的老槐樹下,手裡拿著一本破舊的兒童畫冊。
山風吹過,帶來了泥土和野花的芬芳。
她身邊的孩子們早已散去,隻有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還留在她身邊,正低頭用一根樹枝,在地上歪歪扭扭地畫著什麼。
突然,秦知語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
沒有來電顯示,沒有號碼,隻在屏幕正中央跳出一條極簡的訊息,像一行憑空出現的代碼:
風起了。
秦知語的目光沒有離開麵前的畫冊,仿佛那條訊息隻是飛過的一隻蚊蟲。
她隻是伸出手指,在小女孩畫的一座小房子上,輕輕添上了一個屋頂。
做完這個動作,她才拿起手機,用同樣簡潔的方式回複了兩個字:
靜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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