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過屋內,比上次來時又齊整了些,還添了兩件鋥亮紮實的新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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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那張方桌,語氣帶點讚歎:“這手藝,是老田家小子做的吧?”
潘高園抿嘴一笑,心情十分複雜。
田木匠在村裡名氣不小,可到了沈老爺子這兒,到底還是個“小子”。
“是細衛從他那兒訂的,”她一邊應著,一邊轉身進屋沏茶,“總不能一直沒個正經吃飯的地兒,一直做個木墩子。”
老爺子抓過大狗子,牽著他小手,向屋外走去。
他看著那成片的杉木,滿眼都是羨慕,還是年輕好啊,乾活就是快!
他牽著大狗子踱到堆木料的角落,俯身摸了摸那幾根新伐的木頭。
忽然間他動作頓住,眼神一凝,騰出手在杉木皮上摸了點東西,在指間撚了撚,又湊近鼻尖嗅了一下。
就聽見他鼻腔裡極輕地嗤了一聲。
等潘高園端著茶和年貨盤子出來招呼他時,老爺子才抱著大狗子坐回桌邊,麵色如常地接過熱茶。
他從盤子裡拿起一根細小的麻花,咬了一口,脆響在安靜的屋裡格外清晰。
“你們家……”他忽然開口,聲音沉了幾分,“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嗎?”
潘高園一怔。
她和細衛回來這些日子,處處與人為善,誰家有事都趕著幫忙,田埂山林也從未跟人紅過臉。
“老爺子,我們回來才兩個月不到,要說得罪人……實在想不出。”
老爺子慢悠悠啜了口茶,點了點頭,卻沒接話。
良久,他才像是斟酌著再度開口:“等細衛回來,你跟他帶個話。叫他彆胡思亂想,這塊地是塊好地,宜室宜家,適合長住呢。”
潘高園早已不是剛嫁過來時那個天真的新媳婦。
她聽出話裡藏著的重量,笑著試探:“老爺子,我們年輕人經的事少,您要是看出了什麼,可得指點我們一二。”
可老爺子再也不肯多說了。
有些事,得等他們自己察覺。真到了過不去的坎上,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再說,汪細衛背後那位師傅,也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若曉得有人在他徒弟蓋房這種事上動手腳,絕不會坐視不管。
嗬嗬,到時候說不準不用他出手,自然會有熱鬨可看。
他倒是看看賴在自己懷裡不下來的汪務實,這小子,你倒是快點長大啊,再讓我看看,這一身岐黃之術,有沒有個傳人。
老爺子又坐著喝了會兒茶,同潘高園閒聊了幾句家常。
忽然,他目光一定,朝她伸出手,“高園,來,手伸給我瞧瞧。”
潘高園被老爺子這一頓欲言又語的方式弄得心裡七上八下,這會兒突然要看手,更是不明所以。但她還是順從地將手遞了過去。
她還以為老爺子要給她看手相呢!沒想到老爺子三指輕輕搭上她的腕間,竟是把起脈來。
他先看了右手,又換到左手,凝神靜氣了半晌,忽然眼睛微眯,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
“脈如滑珠,這是喜脈啊!”他收回手,語氣肯定,“時候尚淺,差點就錯過了。你留意下這月的月事,若遲了,便是有了。”
“啊?喜脈?”潘高園徹底愣住,她不自覺的用手捂上自己的小腹。
大狗子才將將滿歲,怎麼就又……上個月月事還正常呢,這就懷上了?
一時間心亂如麻。
眼下正要蓋房,樣樣都要錢、要力氣,她和細衛日夜奔波尚且覺得吃力,若再添一個孩子……
她仿佛已經看到自己腆著肚子、手邊還拖著大狗子,寸步難行的情形。
原本還盼著下半年能跟著師傅做點活計貼補家用,積累點資金,這下要是懷孕,估計全都要落空。
沈老爺子看她臉上不見喜色,反倒愁雲密布,不由問:“這是好事,怎麼你倒不高興了?”
潘高園便將顧慮和想法一一說了。
老爺子聽罷卻搖搖頭:“車到山前必有路。孩子來了是緣分,坦然接下便是。自然,這是你們夫妻的事,終歸要和細衛好生商量。”
他說完,拍拍大狗子,將孩子放下地,起身背好藥包便告辭。
潘高園留他吃午飯,他卻執意不肯,細衛不在家,他斷不肯獨自留下用飯。
送走了老爺子,潘高園心神不寧地站在原地,滿腦子都是再度有孕的消息,早把先前老爺子關於“得罪人”的提醒忘在了腦後。
她不曾注意到,屋外那堆新伐的木料麵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幽幽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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