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年邪了門了!彆人照樣有贏有輸,唯獨他,把把都是輸!帶來的那點錢,沒幾把就輸得精光。
最後,那個平時對他點頭哈腰的瘦猴,居然嬉皮笑臉地拍著他肩膀,喊他“送財童子”!
把他氣得差點當場掀了桌子,可看看對方人多,又隻能硬生生把這口惡氣咽回肚子裡。
這還不算,他感覺自己這身子骨也像是被抽了筋一樣,一天不如一天。
明明才三十出頭,正該是渾身使不完力氣的時候,以前可以跑兩個場,上兩次床,都不帶累的,可現在呢?
背一捆稍微重點的柴火,沒走幾步就喘得像破風箱。
上山砍柴,以前能翻好幾個山頭,現在爬不到半山腰就兩腿發軟、手腳酸軟,連村裡六七十歲的老頭都比他利索。
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麼了?
最讓他心裡發毛的是,他發現自己夜裡看東西越來越模糊了!
以前他那雙眼睛,夜裡看東西跟貓似的,這才方便他乾些偷雞摸狗、窺人隱私的勾當。
可現在,天一黑,他看東西就影影綽綽,稍微遠點就一片模糊,晚上根本不敢隨意出門,生怕一腳踩空掉溝裡。
村裡人最近看他的眼神倒是和善了些,偶爾還會說一句:“王癩子最近好像轉性了,安分多了。”
聽到這話,他隻能心裡苦笑,他哪是轉性,他是沒那個本錢再折騰了!
這些變化像一塊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他心上。他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吱呀作響的破床上,瞪著糊滿舊報紙的屋頂,翻來覆去地琢磨: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從什麼時候開始走這步背運的?
他把自己這一年乾過的事、去過的地方,像過篩子一樣細細回想。偷看劉嫂子洗澡?沒事啊。
摸了李老栓家隻雞?也沒見咋樣啊……
一直想到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拎著那瓶公雞血,偷偷摸摸溜到沙碩地……
不對,那之前都沒有問題,一直到後麵……
那天晚上他趁著汪細衛不在家,想要去樹林裡嚇唬潘高園倆母子,夜裡自己突然摔了一跤,然後就開始動不動渾身無力。
想到這裡,王癩子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渾身汗毛倒豎,一股冰冷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
是了!就是從那晚開始的!
那晚他本想用竹竿和樹乾的聲音嚇唬潘高園那個騷娘們,結果自己先被不知名的東西絆倒摔了個狗吃屎,還弄得一身腥臭。
好像就是從那天之後,他就諸事不順,身體也一天天垮了下來!
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念頭鑽進腦子:難道……難道那沙碩地真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自己沒嚇唬成彆人,反而自己撞邪了?!自己這身毛病,都是被那鬼地方的邪氣給衝的?!
他越想越怕,牙齒都開始咯咯打顫,黑暗的屋子裡仿佛有無形的眼睛在盯著他。
他猛地扯過臟兮兮的被子蒙住頭,可恐懼卻像冰冷的毒蛇,從四麵八方鑽進他的心裡。
他壓根就沒把這事和李池衛聯係起來。在他那簡單又迷信的腦子裡,隻會想到鬼鬼神神,根本想不到那是李池衛這種正經工匠會用的、帶著點玄學意味的防護手段。
他更不會反思,一切的根源在於他起先的獸欲和後來的報複心。
“特麼的……真撞鬼了……”他在被窩裡哆哆嗦嗦地自言自語,聲音裡帶著哭腔,“這可咋辦……這可咋辦啊……”
他知道了地點,知道了時間,也自以為找到了緣由。
可是,怎麼解決呢?他敢出去嚷嚷嗎?敢逢人就說“沙碩地那木屋有鬼,老子在那裡撞邪了,才變成這鬼樣子”?
彆人會信嗎?汪細衛兩口子住在那裡屁事沒有,紅光滿麵的,還生了娃!就他王癩子去了一趟就撞邪了?
說出去,村裡人隻會笑掉大牙,笑他壞事做多遭了報應,誰還會信他撞邪?
說不定還會被汪細衛那個越來越有男人氣勢的家夥揍一頓!
王癩子蜷縮在冰冷的被窩裡,被巨大的恐懼和無處訴說的冤屈籠罩著。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種叫做“報應”的東西,雖然他想錯了方向,但那蝕骨的寒意和走投無路的絕望,卻是實實在在的。
這大概就是命數,不起惡念,便無災殃。
一飲一啄,果真早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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