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的夜路上,清涼的夜風拂麵,吹散了在辦公室沾染的煙味。
今晚的拜訪,目的基本達到,維係了關係,探聽到了鄉裡發展的動向,也明確了錢家孩子的安置情況。
一切看似都很順利,鋪墊已經做好,隻待時機。
然而,就在他走到村口,遠遠已經能看到自家窗戶透出的溫暖燈光時,體裡那個一直安靜蟄伏的、溫潤如玉的圓環,卻毫無征兆地、輕微地悸動了一下,散發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警示般的涼意。
那感覺並非尖銳的劇痛,而是一種冰冷、粘稠的警告,像無數根細針紮在靈魂深處,伴隨著一種低沉、不祥的嗡鳴,直衝腦海。
“沙碩地!”汪細衛瞳孔驟縮,心猛地一沉。
圓環的示警從未如此清晰而急迫,目標直指那片他視為根基的沙碩地。
他不敢有絲毫遲疑,腳下發力,身影在昏暗的街巷中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快若閃電般朝著沙碩地的方向疾馳而去。
夜風刮在臉上,帶著深秋的寒意,卻吹不散他心頭的焦灼。
他緊抿著唇,眼神銳利如鷹隼,掃視著飛快倒退的街景,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沙碩地出事了!
然而,當他風馳電掣般抵達沙碩地邊緣時,那股冰冷的刺痛和嗡鳴,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掐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四周一片死寂,隻有風吹過沙堆發出的細微嗚咽,以及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
沙碩地本身也靜默如常,在慘淡的月光下,沙丘起伏,像沉睡的巨獸,自家院子卻燈光溫馨,看不出任何異樣。
“怎麼回事?”
汪細衛猛地刹住腳步,胸膛微微起伏,喘息著,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環顧四周,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悸,圓環的示警從未如此精準又如此詭異。
他試探著向前走了幾步,踏入沙碩地範圍,圓環依舊平靜;又後退幾步,離開沙碩地邊界,圓環依舊毫無反應。
“難道……預警是針對離開沙碩地?”
一個奇怪的念頭浮上心頭。
他決定驗證。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沿著來時的路,慢慢往回走,朝著家的反方向。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精神高度集中,感受著體內圓環的變化。
果然,當他走出大約一裡地,距離沙碩地越來越遠時,那股冰冷的刺痛感再次悄然浮現,如同跗骨之蛆,由弱漸強。
低沉的嗡鳴聲也重新在腦中響起,帶著令人心悸的節奏。
他停下腳步,預警持續;
他後退幾步,靠近沙碩地,預警便減弱;再遠離,預警又增強。
這規律清晰得令人窒息。
“該死!”汪細衛低聲咒罵,臉色在月光下顯得有些發白。
他強壓下心頭的慌亂,繼續往家走。
隨著距離自家院子越來越近,那預警的強度竟然開始……減弱了!
當他走到距離自家院門大約一百米的地方時,那股冰冷的刺痛和嗡鳴,再次如同被掐斷一般,徹底消失了。
“消失了?就在這裡?”汪細衛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
他抬頭望向自家院子那熟悉的輪廓,窗戶透出溫暖的燈光,那是潘高園和孩子們在等他。
此刻,這溫暖的光卻無法驅散他心頭的寒意和巨大的困惑。
這預警的規律太詭異了。
離開沙碩地一裡外就預警,靠近自家院子一百米內又消失?
這意味著什麼?限製自己的自由嗎?
他悶悶不樂地推開院門。
潘高園正坐在堂屋的燈下,手裡縫補著一件孩子的舊衣,聽到動靜,抬起頭,臉上立刻漾開溫柔的笑容。
眼中帶著一絲關切:“回來了?魏書記那邊還好吧?看你臉色不太對,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她放下針線,起身要去倒水。
汪細衛搖搖頭,聲音有些乾澀:“沒事,魏書記挺好。”
他走到桌邊坐下,雙手無意識地搓著,眉頭緊鎖,眼神空洞地望著地磚上閃爍不定的燈泡倒影,心思完全不在剛才的對話上。
潘高園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她倒了杯溫熱的茶水放在他麵前,挨著他坐下。
輕輕握住他冰涼的手,柔聲問:“細衛,到底怎麼了?你這樣子,不像沒事。是出什麼事了?”
她了解自己的男人,如果沒事,他就會找孩子玩,現在坐在這裡發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
汪細衛長長歎了口氣,將剛才圓環預警的詭異經曆,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從魏書記家出來時的預警,抵達沙碩地消失,離開一裡外預警重現,到家門口百米又消失……
他講得詳細,神情凝重,帶著深深的無力感和一絲恐懼。
潘高園聽得心驚肉跳,握著他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
她秀眉微蹙,眼神中充滿了擔憂:“這……這圓環到底怎麼回事?它……它是在保護你?還是……在限製你?”
她小心翼翼地措辭,生怕加重他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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