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邪祟侵師丹心護，太極初成破曉鳴
師父院子裡有人應了一聲，汪細衛聽出來是師娘的聲音，有些害怕的感覺在裡麵。
汪細衛心中警鈴大作，師父李池衛雖然是個工匠，可是門道會的極多，有沒有修煉他不知道。
可是他開始修煉後，記起來幾件事情，一次是為了救一個工友，師父一個人單邊扛過一塊石頭，那石頭少說有七八百斤。
事後師父交待他彆亂說話，他那時還小，很聽師父的話，現在想想，師父應該修練過，而且修為應該不差。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體內圓環加速運轉，感官提升到極致，仔細感知著院內的每一絲動靜。
“師娘，是我，細衛！”
他提高聲音，同時小心翼翼地推開虛掩的院門。
院內一片死寂，月光如水銀瀉地，將空曠的院子照得有些瘮人。
沒有危險的預警，但他的心卻沉甸甸的。
借著朦朧的月光，他看見堂屋的門敞開著，一個人影端坐在正中的椅子上。
已是秋末，山裡的夜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堂屋裡更是冷得很，師娘卻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夾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仿佛一尊雕塑。
“師娘，您怎麼坐在這兒？多冷啊！”汪細衛快步走進堂屋，下意識地伸手去摸牆上的電燈開關。
“彆開燈！”師娘的聲音急促而帶著一絲顫抖，黑暗中，她似乎也能清晰地看到汪細衛的動作。
汪細衛的手僵在半空，愕然回頭。
師娘的臉在陰影中，可汪細衛看的清清楚楚，但那雙平日裡溫和的眼睛，此刻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和堅持。
“你師父……他臨走前特意交代的，”師娘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哽咽。
“他說，如果今晚他能平安回來，就什麼事都沒有。”
“如果……如果他沒回來，就千萬彆開燈，讓我明天一早去找你……”
汪細衛的心猛地一縮。
這分明是托孤的安排！
師父到底去麵對什麼了？
連後事都交代了？
不開燈，是怕燈光引來不該來的人，暴露師娘的位置嗎？
“師娘，您彆怕，有我在。”
汪細衛穩住心神，靠近一步，壓低聲音問道，“您知道師父去哪兒了嗎？他去做什麼去了？”
師娘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憶，又像是在掙紮，最終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他……他隻說，如果天亮他沒回來，讓我告訴你……去椿樹包找他。”
椿樹包！
那個離村不遠，埋滿亂墳的荒山包！
師父半夜去那種陰森地方做什麼？
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汪細衛。
“師娘，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椿樹包！”
他當機立斷，轉身就要往外衝，但走到門口又猛地停住。
不行，絕不能把師娘一個人留在這裡！萬一師父的對手去而複返……
他立刻折返，語氣堅決：“師娘，您不能一個人待在這兒。鎖好門，跟我走！”
“我先送您去我家，讓高園照顧您，然後我立刻去找師父！”
“不……我不走，我就在這裡等你師父回來……”
師娘固執地搖頭，枯瘦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
“師娘！現在不是固執的時候！”汪細衛難得地對師娘用了強硬的語氣，不由分說地扶起她。
“師父讓我照顧您，我就必須確保您的安全！跟我走！”
或許是汪細衛語氣中的決絕讓她感到了依靠，或許是“師父讓我照顧您”這句話觸動了她。
師娘終於不再反抗，顫巍巍地鎖好門。
一出院門，汪細衛便彎腰將師娘背在背上。
“師娘，您閉上眼睛，抱緊我，我不讓您睜開千萬彆睜眼。”他囑咐道。
師娘眼睛不好，受不得疾風，一吹風就流眼淚。
而且他接下來的速度，絕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
感覺到師娘依言閉眼抱緊後，汪細衛再不遲疑，體內氣機奔湧，雙足發力，身形如一道離弦之箭，朝著沙碩地的方向疾射而去！
夜色中，兩旁的景物飛速倒退，化作模糊的殘影。
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快！再快一點！
把師娘送到安全地方，然後立刻去椿樹包！
平時需要走四十多分鐘的山路，在他全力奔行下，僅僅用了十來分鐘，沙碩地的院落便已映入眼簾。
他甚至來不及走院門，足尖在牆根一點，身形輕飄飄地越過了近一人高的土牆，穩穩落在院內。
潘高園正坐在堂屋門口借著燈光做針線活，等汪細衛回來帶她上山修煉，她現在精神極好，夜裡睡得晚，白天卻毫無倦意。
見到丈夫背著一人翻牆而入，她嚇了一跳，連忙起身。
“細衛，這是……”
“是師娘。”汪細衛輕輕將師娘放在堂屋的椅子上，語速極快地對潘高園交代。
“師父可能出事了，我現在必須立刻去椿樹包。你照顧好師娘，安排她休息，鎖好門窗，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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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高園看著丈夫凝重如鐵的臉色，和師娘驚魂未定的神情，知道出了大事，強壓下心中的驚慌，點頭道：“你放心去，家裡交給我。”
師娘此刻反而鎮定下來，拍了拍潘高園的手。
啞聲道：“高園，彆擔心，細衛和他師父……都不是一般人，會沒事的，我們等他們回來就好。”
汪細衛深深看了妻子和師娘一眼，不再多言，轉身如一陣風般衝出院門，身影迅速消失在濃重的夜色裡，直奔那令人心悸的亂墳崗椿樹包。
汪細衛將體內圓環的運轉提升到了極致，氣機如同沸騰的洪流，灌注四肢百骸。
他的速度超越了凡人的極限，腳尖在嶙峋的怪石和濕滑的苔蘚上輕點，身形便已掠出數丈，帶起陣陣破空之聲。
山風刮在臉上，如同刀割，他卻渾然不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快！再快一點！
椿樹包，蛟鄉附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亂墳崗。
這裡埋葬著幾十年前、甚至更早年代裡無人認領的屍骨，或是窮苦潦倒的異鄉人，或是死於非命的孤魂野鬼。
平日裡，天一擦黑，就絕少有人敢靠近。
此刻，在慘白的月光下，一座座荒墳如同沉默的野獸，匍匐在荒草之中。
落葉的椿樹枝乾扭曲著伸向天空，像一隻隻絕望的手爪。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腐殖質氣息，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心悸的陰冷。
汪細衛在距離墳場百米外的一棵老槐樹後停下身形，收斂氣息，將感知提升到極致。
圓環在體內高速旋轉，卻依舊沒有發出任何示警的刺痛。
這反常的平靜，比尖銳的警報更讓他心頭發毛。
他屏住呼吸，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墳場的每一個角落。
死寂！隻有風聲穿過枯枝的嗚咽！
他緩緩向前移動，腳步輕得像貓，每一步都踏在枯草最厚實的地方，不發出半點聲響。
月光照亮了墳場中央一塊相對平坦的空地。就在那裡，他看到了一個身影！
那人背對著他，身形挺拔，穿著一身深色的勁裝，正微微低頭，似乎在查看什麼。
月光勾勒出他熟悉的輪廓，正是師父李池衛！
汪細衛心中狂喜，正要衝上前去，腳步卻猛地頓住！
不對！
師父的姿勢太僵硬了，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而且，他腳下……那是什麼？
借著月光，汪細衛看清了，在李池衛腳邊不到一尺遠的地麵上，插著一件東西。
那東西隻有半截露在外麵，黑黢黢的，在月光下泛著一種詭異的、仿佛能吸收光線的幽暗光澤。
它看起來像是一截……某種生物的角？
又或者是一塊形狀奇特的黑色金屬？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而邪惡的氣息，正從那東西上絲絲縷縷地散發出來，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更讓汪細衛頭皮發麻的是，師父李池衛的右手，正死死地按在那截“黑角”上！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或壓力。
他明明就在那裡，卻仿佛與整個墳場的陰冷氣息融為一體，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令人窒息的威壓。
“師父！”汪細衛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失聲喊道，同時身形如電，疾衝過去！
聽到喊聲，李池衛的身體猛地一震，極其緩慢地轉過了頭。
月光，終於照在了他的臉上。
汪細衛的腳步，瞬間僵在了原地，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