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塵市飛車驚素魄，雲扃暗轉探玄機備注1）
那摩托車司機得了二十塊錢的高價客人，仿佛打了雞血，道了聲“坐穩了！”
便猛地一擰油門，破爛的摩托車發出一聲嘶吼，如離弦之箭般躥了出去！
這一路，汪細衛算是真切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城市飛車”。
摩托車在車流中瘋狂地鑽來鑽去。
時而緊貼著公交車的邊緣掠過，時而在狹窄的巷弄裡與行人擦肩而過，刺耳的喇叭聲和司機的叫罵聲不絕於耳。
強烈的推背感和隨時可能撞上的驚險，讓汪細衛渾身肌肉緊繃，下意識地運起了體內氣息才穩住身形。
他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要從後座上跳車逃生，心裡暗罵：“他娘的！花二十塊錢這是來玩命啊？這比我在山崖上練功還刺激！”
他沒玩過“暴力摩托”這遊戲，但此刻的體驗，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差手裡拿個鏈條砍刀球棒作為工具了。
好不容易，摩托車一頭紮進了人聲鼎沸的批發市場區域。
川流不息的人群和擁堵的三輪車、板車終於迫使摩托車慢了下來。
但司機依舊沒閒著，開始在迷宮般的小巷裡左右穿行，七拐八繞。
把本就不認路的汪細衛繞得頭暈眼花，腦瓜子嗡嗡作響，徹底失去了方向感。
“這下糟了，”他心想。
“下次我自己來，鐵定還是找不到地方！”
終於，摩托車停在了所謂的批發市場“三區”。
司機也不知道“百味山貨店”的具體位置，一邊慢速騎行，一邊用帶著濃重口音的省城話向路邊的攤主大聲問路。
幾經周折，終於在一條相對僻靜的小街儘頭，找到了那家招牌古舊的“百味山貨店”。
汪細衛趕緊從摩托車後座跨下來，雙腳踩在堅實的地麵上，那顆懸了一路的心才終於落回了肚子裡。
坐在那狂野的後座上，他總感覺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要被顛出來了。
他從內兜裡掏出錢，抽出兩張十元的“大團結”遞給司機。
司機麻利地接過錢，連句客套話都沒有，迅速打火，一擰油門，帶著一陣黑煙，“突突突”地消失在了巷口，仿佛生怕他反悔。
定了定神，汪細衛這才開始仔細打量眼前的店鋪。
這一看，不由得讓他愣了下神。
這家“百味山貨店”在這片嘈雜混亂的批發市場裡，顯得格外醒目和突兀。
周圍的店鋪大多門麵簡陋，貨物雜亂地堆放在門口，充斥著各種叫賣和議價聲。
唯獨這家店，門臉是深色的木質結構，雕著簡單的花紋，招牌是塊黑底金字的匾額。
看起來古色古香，自成一格，檔次明顯高出周邊一大截。
“裝修得這麼好……怎麼叫山貨店呢？”汪細衛心裡泛起了嘀咕。
他印象裡賣山貨的，都是大麻袋小籮筐，各種乾菇、木耳、藥材直接擺在外麵任人挑選。
可這家店門外乾乾淨淨，彆說山貨了，連點灰塵都少見。
“難道找錯地方了？”他再次核對了一下腦海中的信息，“批發市場三區，巷子儘頭，百味山貨店……沒錯啊！”
他甩甩頭，壓下心中的疑惑。
“管他呢，我就是來問問設備的事，靠不靠譜另說，總得試試。”他深吸一口氣，走上前，推開了那扇沉重的玻璃木門。
門一開，一股濃鬱而複雜的香氣便撲麵而來。
那是各種山貨混雜的味道，但其中幾種藥材的氣息尤為突出。
汪細衛雖然不懂行，但常年生活在山村，一些常見藥材還是能分辨的。
他嗅到了黨參那股特有的甘香，還有當歸濃鬱的藥香，以及燉肉常用的香桂皮那辛暖的氣息……
幾種味道交織在一起，並不難聞，反而給人一種奇異的安心感，但也讓這店鋪更顯神秘。
店內光線偏暗，布置得卻十分雅致，靠牆是一排排古色古香的多寶格，上麵擺放著一些包裝精美的盒子和罐子，看不清具體是什麼。
一個穿著素雅棉布裙、年紀約莫二十出頭的姑娘正坐在櫃台後看書，見有客人進來，她抬起頭，臉上帶著禮貌但略顯疏離的微笑，起身迎了過來。
“大哥，您好，需要點什麼？”她的聲音清脆，但帶著一股子清冷勁兒。
汪細衛有些局促地摸了摸後腦勺，說道：“那個……我不買東西，我找常掌櫃，找他說點事情。”
聽到“常掌櫃”三個字，姑娘臉上的客氣笑容微微收斂，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她點了點頭，語氣依舊平和：“請您這邊稍坐一下。”
她將汪細衛引到靠窗的一張太師椅旁，然後便轉身掀開一道深藍色的布簾，走進了裡間。
汪細衛忐忑地坐在硬木椅子上，打量著這安靜得有些過分的店鋪，心裡直打鼓。
不一會兒，布簾再次掀開，剛才那姑娘跟著另一位女子走了出來。
這位女子看起來年紀稍長些，約莫二十五六，穿著一件月白色的改良旗袍，外罩一件淺灰色開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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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清麗，但眉眼間凝著一股更深的冷冽，仿佛高山上的積雪，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汪細衛原本以為“常掌櫃”會是個中年男人，沒想到竟是位如此冷豔的姑娘，他連忙站起身。
來的女子目光在汪細衛身上停留片刻，開口問道，聲音如同清泉擊石，好聽卻帶著距離感：“是汪細衛先生嗎？”
“對，我是，您是常掌櫃？”汪細衛趕緊回答。
女子微微頷首，算是承認了。
她轉頭對先前那姑娘吩咐道：“小芸，你在外麵照看著。”
說完，便對汪細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語氣不容置疑：“汪先生，請隨我到裡麵談。”
然後便不再多言，徑直轉身，率先向布簾後的裡間走去。
汪細衛看著那晃動的布簾，仿佛那是一道通往未知世界的門。
他深吸了一口混合著藥香的空氣，硬著頭皮，跟隨著那位冷若冰霜的常掌櫃，步入了店鋪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