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非僅僅是自己的大意，護龍山對此術的理解與運用，恐怕遠超玄女門的記載。
當初若手段再狠厲些，不顧念舊情，將其擒下細細拷問……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隨即被她壓下，現在想這些，為時已晚。
此時，靜嫻道長已上前一步，語氣恭敬地將昨日山林遇襲、槍支威脅以及兩人商議的租山封山計劃，條理清晰地陳述了一遍。
她著重強調了外界勢力對這片淨土的潛在威脅，以及建立一個由玄女門暗中掌控的世俗屏障的必要性。
青雲門主安靜地聽著，指尖在木墩粗糙的表麵上無意識地輕輕敲擊。
事關門派安危與隱秘，她自然高度重視。
待靜嫻說完，她目光轉向海韻道長：“海韻，此事你如何看？”
海韻道長沉吟片刻，肅容道：“師父，靜嫻師妹與汪客卿所慮極是。以往我等避世，尚能偏安一隅。然如今世道變遷，外界觸角漸深，若不及早布局，他日恐生大患。”
“租山開發，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既可惠及鄉裡積攢功德，又能將周邊納入掌控，確是一舉多得之策。弟子認為可行。”
青雲門主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絲決斷：“既然如此，此事便由你二人全權負責。靜嫻，你與汪客卿關係密切，便於溝通。”
“海韻，你心思縝密，長於籌劃，外界人脈亦由你調動。所需資金、資源，門內會全力支持。務必辦妥。”
“是，師父！”靜嫻與海韻齊聲應道，心中一定。
交代完正事，青雲門主的目光再次落回汪細衛身上，那目光變得越發的專注，仿佛在審視一件稀世珍寶。
“汪客卿，”她開口，聲音比方才柔和了些許。
“昨日在你身旁修煉，感應到你引動靈氣時那股獨特的道韻流轉，令我心有所感，我差一點就觸摸到了金丹圓滿。”
“今日，可否再容我在旁體悟一番？”
汪細衛見她在租山大事上如此支持，此刻自然不好拒絕。
當即拱手，表現得十分大方：“門主言重了。能為門主修行略儘綿力，是細衛的榮幸。您隨時可以開始。”
青雲門主臉上露出真切的笑意，對靜嫻與海韻揮揮手：“門內俗務就交給你們了。這次，我需在汪客卿身邊好好感悟一番。”
隨即起身，對汪細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汪客卿，請吧？”
汪細衛卻是一愣，這就開始了？也太雷厲風行了吧？
他下意識想起昨天被“憋”的經曆，連忙道：“那個……門主，請稍等片刻，我先去……洗個手。”
說著，眼神略帶求助地看向靜嫻。
靜嫻立刻會意，忍住笑意，對青雲門主道：“師父，我帶他去去就來。”
便領著汪細衛快步離開了木屋。
他們一走，海韻道長便好奇地低聲問：“師父，汪客卿這‘洗手’……是何種修煉前的儀軌或講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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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修為雖高，卻不知道昨天汪細衛窘迫的事情，對此中關竅全然不明。
青雲門主聞言，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尷尬，自己弟子還未經人事呢，這自己咋給她解釋？好在被她迅速掩飾過去。
她怎能告訴徒弟，這大概率是汪細衛被昨天長時間的修煉“憋”出了心理陰影？
隻得含糊其辭：“或許……是汪客卿個人的習慣吧。不必深究。”
說完，便起身向外走去，方向正是那處地下靈脈的管控木屋。
海韻雖覺疑惑，但見師父不欲多言，便也按下好奇，緊隨其後。
心思轉而投入到租山事宜上：用“常掌櫃”的名頭，自己是否需要親自露麵？還是尋找更穩妥的代理人？
來到那間看似普通，實則掌控著玄女門靈脈的木屋，海韻習慣性地取出兩個蒲團擺放好。
一個靠近那處隱約能感受到澎湃靈氣的“出口”，另一個稍遠些。
“師父，請坐。”
青雲門主卻擺了擺手，隻是靜立在屋中，目光望著門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周身氣息沉靜，已然進入了準備狀態。
不一會兒，靜嫻領著神色恢複自然的汪細衛回來了。
青雲門主淺笑著看向他，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調侃：“汪客卿，準備好了？”
汪細衛臉一紅，硬著頭皮道：“好了，門主！”
青雲門主滿意地點點頭，再次看向靜嫻和海韻，語氣恢複清淡：“行了，你們去忙正事吧。”
兩人躬身退出，並細心地將木門關嚴。
頓時，屋內隻剩下青雲門主與汪細衛兩人，以及那無聲湧動、幾乎凝成實質的濃鬱靈氣。
麵對這位修為深不可測、氣場強大的門主，汪細衛心底那點怵意又冒了出來，不由得感到幾分拘謹。
“那……門主，我們開始修煉？”
青雲門主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自在，率先在稍遠一些的蒲團上坐下，並示意汪細衛坐在靠近靈脈出口的主位。
她語氣放緩，帶著一種嘗試拉近距離的意味：“汪客卿，不必如此生分。你既是靜嫻的道侶，也算是我半個弟子。”
“我與你的引路長輩玄雲道友，早年也有些交情，隻是後來……各自際遇不同，往來便少了。”
她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追憶，繼續說道：“靜嫻這些年蒙玄雲道友多方照拂，你繼承玄雲道友傳承，如今又是靜嫻的道侶，更是我玄女門的客卿。”
“於公於私，我們都算是一家人，不必過於拘禮。”
汪細衛口中稱是，心裡卻在暗暗吐槽：“這跟靜嫻和玄雲師父沒關係啊，我緊張純粹是因為您老人家氣場太強，總是板著臉啊！”
青雲門主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繼續溫言道，語氣鄭重了許多。
“汪客卿，你或許不自知，你對我玄女門實有再造之恩。”
“且不說你助海韻結丹，使我門再添一位金丹。單是上次門內遭護龍山暗算，若無你提供的珍貴靈液助我迅速恢複修為，玄女門當時便有傾覆之危。”
“其後，若非你借給靜嫻龍脈圖，我們根本無法甄彆內奸，更無法安全撤離，尋得這處洞天福地作為立身之本。”
她每說一句，汪細衛就不由自主地點一下頭。
聽完這番細數，他心中恍然：是啊，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為玄女門做了這麼多關鍵性的事情？
這麼一想，之前得到設備作為“報酬”，似乎……還真不算占了多少便宜，反而是玄女門欠他良多？
這個認知，讓他腰杆不自覺挺直了些，麵對青雲門主時的那份拘束感，也悄然消散了不少。
他深吸一口氣，不再多言，緩緩閉上雙眼，開始運轉功法。
刹那間，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入巨石，整個木屋內的靈氣被猛烈攪動，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洶湧地灌入其體內。
青雲門主感受著這浩瀚而獨特的靈氣流動與道韻顯現，眼中閃過一抹癡迷與讚歎。
體察到他體內益處的靈氣，也立刻收斂心神，沉浸在這難得的體悟機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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