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薑擱下竹箸,側首望向夫君:"可是家了變故?"
"臭小子!有話快說!"童淵啃著雞腿,酒盞不離手。
趙家三兄妹默默放下碗筷,靜待下文。
劉鳳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今日與嶽父商定——舉家遷往幽州薊城,特此告知各位。"
"我當多大個事兒!"童淵嗤笑道,"搬家的事,早八百年就知道了!"
不一樣的
"咦?!你們怎麼都這麼淡定?"劉鳳瞪大眼睛,滿臉困惑地望著眾人。
甄薑抿嘴輕笑:"夫君忘啦?父親臨走前早就把遷往幽州的事告訴大家了。"
"嶽父大人可真會捉弄人!"劉鳳仰頭望天,尷尬得腳趾摳地。
這番模樣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五日後,圓滾滾的甄逸又邁著輕快步伐來找女婿,肉嘟嘟的臉上堆滿笑容:"賢婿!天大的好消息!"
"嶽父大人真是清閒。"劉鳳揉著練武留下的淤青,沒好氣地說道。
此時童淵收起往日的隨性,正色提醒:"子度,拜師鄭玄非同小可,速去更衣。"
原來甄逸是來告知:大儒鄭玄正在甄府等候,要收劉鳳為徒。劉鳳深知此事重大,立即更衣隨嶽父前往。
與此同時,千裡外的洛陽城正醞釀著一場風雲變幻。
劉焉親自押送十餘壇【天上白玉京】前往洛陽,準備獻給皇宮中的天子品嘗。
得到美酒的劉宏龍顏大悅,當即特賜劉焉俸祿千石,並擢升為幽州刺史。
私下裡,劉宏還暗示劉焉,待幽州任滿後便調回洛陽,委以九卿之一的宗正之職。
與此同時,劉鳳也因獻酒之功獲封平陽侯,天子在朝會上當眾宣布這一封賞。
此令一出,滿朝嘩然,群臣幾乎要直言"昏君誤國"。但劉宏向來厚待宗室,對此置若罔聞。
劉鳳以獻酒封侯之事,很快傳遍天下十三州。
……
蓮花山莊正廳內,
一隻帶有現代風格的漢代銅鍋熱氣騰騰,周圍擺滿牛羊肉片、鮮魚時蔬。
劉鳳全家與甄府眾人正設宴款待洛陽來的貴客。
十五歲便獲封平陽侯,不僅童淵、甄逸與有榮焉,整個山莊上下都倍感榮耀。
消息傳回冀州時,蓮花鎮方圓數十裡都為之震動。如今莊中仆役外出,個個昂首挺胸——畢竟是侯府家仆,連說親都要往縣城裡挑了。
正如那句老話:一人得道,。
就連看門的大黃狗,如今吠叫都格外神氣。
時辰未久,天子欽差宦官攜平陽候冊封詔書、印信及朝服行至蓮花山莊,隨行者中竟有一人出人意料。
劉焉隨宦官同至,一則探望侄兒,二則盤算著順些【天上白玉京】佳釀,欲攜數壇赴幽州薊城上任。
席間劉焉執杯與鄭玄、甄逸、童淵推杯換盞,閒談間提及不日將赴幽州就任刺史之事。
聞劉焉翌日啟程,劉鳳當即插言:"叔父,吾等舉家亦欲遷往幽州,不若同行如何?"
"善!甚好!同往便是。"劉焉擱下酒杯,撫須笑道,"甄兄若能在幽州開設作坊、經營商鋪、開墾荒地,實乃幽州百姓之福。"
甄逸捋須莞爾:"全憑小婿主張。"
"叔父既為主官,還望多多照拂。"劉鳳執壺斟酒,腆著臉討要關照。
劉焉淺酌杯酒,睨著侄兒那副市儈模樣笑罵:"混賬東西,莫非當叔父是刻薄之人?既入幽州地界,自當行方便之門!"
宴飲至夜闌方散,四位長者皆醉態百出。甄逸、童淵與劉焉勾肩搭背,嚷著要殺雞歃血,結為異姓兄弟。鄭玄最為不堪,早已醉臥席間鼾聲如雷。
"妙哉!若令畫師將這醉態繪下,待諸公酒醒後觀之,不知作何感想。"劉鳳望著這群醉漢喃喃自語。
劉鳳斜倚在案幾旁,指尖輕晃著琥珀色酒盞,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廳內醉態百出的族親,唇角噙著戲謔的笑意。
"夫君可還記得上次貪杯的模樣?"甄薑以袖掩唇,眸中流轉著促狹的光,蔥白指尖點向丈夫微紅的麵頰。
劉鳳聞言險些嗆酒,擱下杯盞皺眉道:"陳年舊事何必再提?夫人專挑為夫的痛處戳。"
"是妾身失言了。"見夫君耳根泛紅,甄薑適時止住笑語,轉而指揮婢仆將醉倒的長輩們安置妥當。她輕輕挽住劉鳳臂膀,喚來貼身侍女月兒:"夜已深,我們伺候夫君回房罷。"
晨光熹微時,車馬如龍蜿蜒向北。劉鳳率領著萬餘人的隊伍浩蕩前行,甄氏全族與工匠家眷皆在其中。曆時月餘的跋涉終抵薊城,途中未生變故。
入城後劉焉自去刺史府履職,劉鳳則命工匠們在城外新置的莊院選址重建。時值光和六年五月末,黃巾之亂陰雲漸近的緊迫感盤旋在劉鳳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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