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鳳專注思索自己所授,童淵麵露欣慰,不再打擾這孽徒的靜悟。
他早已看透,劉鳳雖非習槍之材,卻是百年難遇的武道奇才。若僅拘泥於槍術,反倒束縛了他的天賦。此番點撥武學至理,正是要助他突破桎梏,更上層樓。
劉鳳在腦海中反複咀嚼師尊傳授的武道精髓。這些道理他從前也曾聽聞,卻未加留意,如今回想方知字字珠璣。眼下自己連"舉重若輕"之境都未觸及——但這又何妨?
他被槍法局限太久,殊不知槍亦可是刀,是戟。萬變不離其宗,原是自己想得太過繁複。這漢末亂世又不是武俠江湖,習武本為沙場建功,何必執著做什麼武林至尊?
隻要能陣前殺敵便足矣,自己本就不誌在開宗立派。
心結既解,劉鳳眉頭舒展,定神對童淵鄭重道:"槍術僅能匹敵一人,要學便學萬人敵!"
看到徒弟領悟了真諦,童淵臉上浮現欣慰的笑意,情不自禁讚歎道:"果然是可造之材,這孽徒當真沒辜負他那份過人的天資!"
以這孽徒的悟性和勤修苦練,再加上自己的悉心指點,將來必定能成為與西楚霸王項羽比肩的豪傑。
既已提升槍法,射藝自然也要更上層樓。
如今童淵不再讓兩位練習固定靶射術,而是讓他們深入山林獵殺疾馳的野物。
劉鳳如今已能自如掌控體內力量,早已重拾弓箭之道。
尋常長弓難以承受他的神力,為此他特地命匠人打造一張六石鐵胎弓方堪使用。
山間走獸可遭了殃,但凡被劉鳳的鐵胎弓盯上,斷無生還可能。
須知即便是三國第一神射手黃忠,所用的也不過是三石強弓。
這段時日,錦繡山莊又有新進展——工匠們成功燒製出了琉璃。隻是產量極為有限。
對於琉璃製品,劉鳳決定走珍稀奢侈的路子。
他讓匠人在琉璃背麵鍍上水銀,再鑲以金框,製成金鑲寶鏡這等稀世奇珍,專售於世家豪門與西域胡商,獲利頗豐。
為揚名立萬,劉鳳不惜重金修築道路橋梁,收容流民開墾荒地,廣設工坊粥棚。
隨著善舉不斷,他的聲名日益顯赫,前來投奔的百姓絡繹不絕。
劉鳳一概收納,為流離失所者安排生計,開墾無主荒田。
如今的錦繡山莊已頗具縣城規模,四周村舍林立,商旅百姓往來不絕。
錦繡山莊漸漸熱鬨起來,孩童的數量也與日俱增。鄭玄等人在私塾裡教授孩子們功課,已經有些力不從心。
鄭玄更要親自教導劉鳳文武韜略,如何能應付得過來?沒過多久,他就向學生吐起了苦水。
對於劉鳳收留流民,還讓幼童讀書識字,不管是作為師長還是當世大儒,鄭玄都極力支持。
不過鄭玄也提醒過這位學生,凡事要量力而行。他的好友多是當地有名的學者,學問自然沒得說。
可眼下隻是教孩子們識字,需要的是人手,而不在於學養。
鄭玄和幾位好友加起來還不足十人,實在分身乏術。
劉鳳也請嶽父幫忙尋找識字之人,但有學問的學子怎會淪為難民?
何況有才學的多半出自世家大族,又怎會輕易投效劉鳳?
更麻煩的是教材問題。教會孩子們認字容易,可教材從何而來?
若不解決這些問題,就算自家老師和那些大儒累死也教不了這麼多人。
麵對這些難題,劉鳳也一籌莫展。
教材倒不算難事,改良造紙術便是,再把印刷術提前弄出來就行。
這樣課本問題便迎刃而解。但缺先生這事,卻讓他頭疼不已。
這漢末亂世,讀書人本就稀少,縱有千般本事他也變不出人來。
正當劉鳳為此發愁時,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解決先生短缺的法子。
在現代學堂裡,孩童啟蒙都是從拚音學起,掌握拚音後再認字就容易多了。
若能讓蒙童先習拚音認字,文教開蒙豈非事半功倍?
劉鳳一念及此便奔向學館,衣袂翻飛間驚起簷下新燕。他攥著老師青灰的袖口雀躍道:"先生!學生悟出妙法了!"
鄭玄手中竹簡不輕不重敲在少年額前,雪白長須隨笑意輕顫:"冒失!且道來是何良策?"
隨著少年清脆的解說聲,窗欞間漏進的夕照在青磚地上緩緩遊移。當劉鳳說到"廿四聲母相拚"時,老先生忽然按住他揮舞的手:"且慢,這"知癡詩"三音與"資雌思"..."
"不若容學生今夜詳纂成冊?"劉鳳忽然跪坐端正,前襟沾著的草屑簌簌落下,"明日呈與先生細勘。"
月輪爬上飛簷時,錦繡山莊的紙窗映出個伏案疾書的身影。墨跡在宣紙上蜿蜒生長,時而夾雜著少年揪發嘀咕:""u"上兩點若省去...不對,"綠"字該當如何..."
晨露未曦之際,鄭玄案頭已壘起工楷抄就的《切音新譜》。老先生枯瘦的手指掠過"聲形相生圖"時,忽然劇烈顫抖起來——這疊輕飄飄的桑皮紙,竟比當年未央宮受賞的玉簡更重千萬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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