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輕蔑擺手:"公節多慮了。本將軍統領天下兵馬,豈會忌憚地方官吏?就依本初之策。"
這位大將軍的真實意圖,實為防範燕王劉鳳揮師進京。唯有借四方之兵,方能與藩王抗衡。自然,這般心思他絕不會宣之於口。
待否決陳琳諫言後,何進當即簽發調兵檄文。
韓忠將密報呈於案前。劉鳳覽畢輕笑:"來得正好,一切皆在掌控。好戲就要開場——隻不知那些人,可會照著命定的戲本演下去?"
他突然轉頭問道:"眼下有哪些諸侯已入洛陽?"
"稟王上。"韓忠示意隱衛上前,"據報已有兩路兵馬抵達:並州牧兼河東太守董卓,並州刺史丁原。"
洛陽局勢風雲變幻,各方勢力明爭暗鬥。
董卓統領的西涼鐵騎十萬雄師駐紮城外,丁原率領的並州勁旅同樣擁兵十萬。其餘州郡守軍多則萬餘,少則數千,在兩大軍事集團麵前不足為慮。
劉鳳仔細分析局勢後,認為西涼與並州兩股力量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他當即頒布新令:"即日起,洛陽城所有軍政要務皆由本宮直接統轄,不必再請示薊城。"
"除重要軍情需飛鴿傳書外,洛陽據點即為指揮中樞。諸位當恪儘職守,不容有失。"眾將肅然領命,齊聲應諾。
布置妥當後,劉鳳命密探重點監視皇宮、大將軍府等要地,同時密切關注西涼軍與並州軍動向。他深知這場洛陽之爭不在於正麵交鋒,而在於暗中的權謀較量。
與此同時,十常侍依附何太後,開始暗中布局。張讓等人深知宦官與外戚勢不兩立,便慫恿太皇太後垂簾聽政,以拖延何進獨攬大權。他們期待燕王率軍入京,扶立劉協登基。
太皇太後本就對何進專權不滿,經宦官挑撥,當即采取行動:先是冊封其弟董承為驃騎將軍,分何進兵權;又封皇次子劉協為陳留王,以製衡外戚勢力。
何太後見婆母如此舉措,心中大為不快,二人嫌隙愈深。
何婉心底湧起強烈不滿:這江山社稷本就是她親兒子的,豈容旁人在金鑾殿上肆意妄為。
她強壓怒火前去拜見婆婆,柔聲規勸道:"朝堂政務理應交給皇上與諸位大臣處置,我們婦道人家實在不宜乾涉朝政。"這番話語確是發自肺腑,她不願將本就緊張的婆媳關係推向絕境。
然而太皇太後向來厭惡這個兒媳,對離奇身亡之事早有疑心。想到曾有意立皇次子為儲君,她更不可能輕易放棄垂簾聽政之權。
談判最終不歡而散。何婉寒著臉回到椒房殿,剛踏入宮門便摔碎數件珍品,怒罵道:"老不死的!既然你都不顧情麵,本宮又何須顧忌!"
她轉身對貼身宮女厲聲道:"綠柳,速去大將軍府傳話,讓他設法把那老婦趕出皇宮!"
綠柳領命後直奔大將軍府邸,將太後的暗喻悄然傳達。
翌日早朝,何進黨羽集體發難,以"太皇太後原為瀆亭侯夫人,不宜久居內宮"為由,強行將其遣返封地。
大漢朝堂群臣皆以太祖遺訓為由進諫,縱使太皇太後亦無言以對。
鳳駕在羽林衛簇擁下黯然離京。大將軍何進密令部曲假扮黃巾餘孽,於官道突襲鸞駕。待除卻心頭大患後,何進旋即劍指驃騎將軍董承,以軍功不顯為由褫奪其兵權。
昔日倚仗太皇太後威勢的董承,此刻竟在府中懸梁自儘。當尚書令前來收繳印綬時,隻見朱門內白綾高懸。
肅清宮闈後,何進冷眼睨視著十常侍。他暗中聯絡各州牧守,隻待邊關鐵騎入京,便要徹底血洗宦官集團。
十常侍此刻如坐針氈。張讓在密室裡將青銅酒爵摔得粉碎:"何屠夫先是弑殺太皇太後,又逼死董車騎,如今竟敢對咱們動手!"
趙忠戰戰兢兢道:"不是有太後娘娘..."話未說完便被張讓厲聲打斷:"愚不可及!那屠戶不過礙於太後情麵,你真當他不敢屠儘咱們?"碎瓷片在青磚地上迸濺,映著眾人鐵青的麵容。
何屠夫及其黨羽對十常侍與宦官集團積怨已久,如今外戚與朝臣聯手施壓,何屠夫豈能饒過我們?"
張讓沉聲道"剛獲密報,何屠夫欲調外地將領率兵入京。他打著"清君側"的旗號,實則要鏟除十常侍。"
眾宦官聞言色變。宋典戰戰兢兢道"張公,此事當真?若消息屬實,我等豈非坐以待斃?"
"千真萬確。"張讓環視眾人,"此乃燕王安插在何府的密探所獲。本欲待燕王入京再行動,如今隻能先發製人!"
他眼中閃過狠厲"何屠夫既不容我等活路,明日便假傳太後懿旨,在宮中設伏取他性命!"
有人讚同,也有人反對。韓悝擔憂道"即便事成,外戚報複又當如何?"
張讓冷笑道"不殺何屠夫,我等必死無疑。與其任人宰割,不如拚個魚死網破!"
洛陽城南城,大將軍府邸內。
何屠夫近來誌得意滿,全然未覺察到危機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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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寬心,隻需借太後之名將其誘入宮中,何進便插翅難逃。"張讓陰惻惻地說道,"待事了,即刻護送陛下與太後北上薊城,投奔燕王。"
十常侍紛紛附和:"謹遵張常侍之命。"
不多時,宮中禁軍已布置妥當。一紙矯詔悄然送出,稱太後急召大將軍入宮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