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此戰損兵折將一無所獲,更與強燕結怨,必使公孫度威信大損。觀今日帳中質問之聲,可知其屬國已生異心。"
公孫瓚沉思片刻,仍不解道:"公孫度與屬國情誼生變,與我等有何乾係?扶餘、縱有異心,又怎能助我東山再起?"
公孫瓚皺眉望著關靖,臉上寫滿疑惑:"士起,扶餘與將領的異動,我自然看在眼裡。可這與我們重振旗鼓有何乾係?即便他們對公孫度心生不滿,諒他們也不敢公然反抗。"
關靖暗自歎息,隻得把話挑明:"主公明鑒,這兩國若有異心,正是我們的機遇所在!若公孫度壓製不住扶餘與,便是我們東山再起之時。依我推斷,聯軍一旦踏入遼東,公孫度與兩國關係必然惡化。"
"公孫度若真肯割讓地盤,定然是偏遠之地。他必會逐步派兵滲透,最終將主公軟禁。但我們手握八萬鐵騎,這可是僅次於黃金火騎兵的精銳。遼東平原地形最利騎兵作戰,若兩國國君有意擺脫控製......"
關靖眼中閃過精光:"屆時公孫度就不得不仰仗我們的騎兵來平定叛亂。"
公孫瓚若有所思地點頭:"話雖如此,但兩國國君被公孫度武力征服,恐怕未必敢輕啟戰端。"
"主公英明。"關靖拱手應道。
公元1097年
關靖不著痕跡地恭維了主公幾句,接著分析道:"扶餘與兩國皆是蠻夷之邦,其民劣性難改,向來畏威而不懷德。"
"若無外力介入,憑他們確實不敢與公孫度抗衡。"
"但若有我方暗中策應,局麵自然不同。"
"如今我軍既入遼東,公孫度既存吞並我八萬鐵騎之心,何不搶先出手?"
"主公可佯作意誌消沉之態。"
"對公孫度的種種安排,不僅不作抗拒,更要主動配合。"
"他想逐步控製我軍,便由他施展手段。"
"這八萬鐵騎乃主公親手錘煉,將士們誓死效忠,絕無二心。"
"潛伏期間,當秘密聯絡扶餘與國君,慫恿他們起兵反叛。"
"得我暗中襄助,兩國必會興兵作亂。"
"待公孫度率軍征討時,我軍突然倒戈,與兩國合擊,定叫那老匹夫措手不及。"
"三方合力剿滅公孫勢力後,主公自可取而代之,執掌遼東。"
談及宏圖偉業,關靖眼中閃過憧憬之色。
見主公同樣神往,他又進言道:"平定遼東四郡後,需休養數年。"
"而後可征討扶餘、及三韓各部,設郡置縣,收歸王化。"
"屆時勵精圖治,發展民生,擴充軍備,積蓄實力。"
如此一來,燕國即便平定三郡、威懾鮮卑王庭、討伐烏桓小部落,短期內也不敢貿然進犯遼東。
主公明鑒,中原諸侯混戰,燕國的首要目標仍是爭奪中原。待其在爭霸中逐步消耗國力,我遼東正好可以韜光養晦。屆時主公不僅能拿下北疆,更有機會問鼎天下!
公孫瓚腦海中浮現出坐擁遼東四郡、吞並扶餘國、王國及三韓之地的景象,臉上不禁閃過一絲癲狂。但他很快收斂神色,故作遲疑道:"士起啊,背棄盟友終究不妥吧?公孫度雖跋扈,畢竟收留過我們,待我等也算仗義……"
這公孫家二人虛偽如出一轍——既要作惡,又想留名!說穿了,就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關靖聽得眼角直跳,強忍譏諷腹誹道:【主公您裝什麼仁義?方才痛罵公孫度的是誰?串聯四家四十萬大軍伐燕的又是誰?眼下想出翻身妙計,您倒扮起聖人了?不就是等我給您找個冠冕堂皇的背盟借口嗎!】
好!我這便替主公想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關靖神色殷切,義正詞嚴地勸道:主公萬萬不可這般想!
如今是公孫度妄圖吞並我八萬鐵騎,我等不過是自保求生,與道義無涉!
此番聯軍伐燕失利,全因遼東軍攻城不利所致。
我軍失卻三郡疆土,如今被燕隊迫至如此境地,皆拜遼東軍所賜!
主公明鑒!我軍皆為騎兵,本可輕易擺脫燕隊擊,何至淪落至此?
此番籌謀,不過是為討還公道!
那公孫度坐擁遼東沃土卻不行仁政,暴虐民,令百姓水深火熱。
我軍取而代之,正是上應天命,下順民心!
如此何損道義?我軍乃正義之師,救遼東黎民於水火!
關靖這番顛倒黑白的諂媚之詞,連他自己都說得麵紅耳赤。
什麼仁義之師?什麼拯救百姓?簡直荒唐!
自家主公除卻打仗,哪懂得治國安民?若真能代表仁義,北疆戰事根本不會爆發!
在他治下,右北平、遼西等郡百姓饑寒交迫,怨聲載道。
公孫瓚佯裝憂慮,歎道:士起此言甚善!
為遼東百萬蒼生,為天下大義,我公孫瓚不得不為之!
關靖硬擠出兩滴眼淚,作感激涕零狀:主公英明!遼東百姓必定感念主公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