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大軍北伐之勢，如烈火燎原，不可向邇。在成功化解列強虛張聲勢的乾涉威脅，並以新政穩固中原民心之後，柏淩雲的目光再無絲毫猶豫，直指清廷最後的心臟——北京。通往帝都的路上，唯一還能稱得上障礙的，便是集結於廊坊一帶，由清廷最後能指揮的、裝備最為精良的北洋新軍一部以及各路殘兵拚湊而成的京畿衛戍部隊。
帝國軍前線總指揮、大都督柏淩嶽，深知此戰關係重大。陛下已在朝堂明示，要“速戰速決，不給虜廷喘息之機”。他立於臨時指揮部的高地上，舉起望遠鏡眺望前方。廊坊地勢平坦，無險可守，清軍依托匆忙構築的土木工事和零星村落布防，縱深不足，看似陣仗不小，實則外強中乾，士氣早已在帝國軍一連串勝利的震懾下瀕臨崩潰。
大都督，各師旅均已進入攻擊位置。炮兵第一旅陣地構築完畢，請示下！傳令兵飛奔來報。
柏淩嶽放下望遠鏡，剛毅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冰冷的殺意。“傳令：炮兵集中火力，覆蓋敵軍前沿及疑似指揮部所在區域，持續轟擊半小時。炮火延伸後，第一師、第三師從正麵強攻，第五師側翼迂回，撕開他們的防線！告訴將士們，此戰之後，北京城就在眼前！陛下在新京等著我們獻捷！”
“是！”
命令如山，迅速傳達下去。片刻之後，帝國軍陣地方向，響起一陣令人心悸的沉悶轟鳴。
轟！轟！轟——！
帝國炮兵第一旅的克虜伯行營炮、仿製加農炮齊齊怒吼，熾熱的炮彈劃破寒冷的空氣，帶著死亡的尖嘯，如同冰雹般砸向清軍陣地。頓時，廊坊清軍防線上地動山搖，火光衝天，泥土、木屑、殘肢斷臂被猛烈地拋向空中。淒厲的慘叫聲甚至壓過了爆炸的巨響，清軍倉促構建的工事在絕對的火力優勢麵前，如同紙糊一般被輕易撕裂。
半小時的炮火準備，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對於防線後的清軍而言，每一秒都是地獄般的煎熬。許多新募的兵丁從未經曆過如此猛烈的炮擊，嚇得瑟瑟發抖，甚至有人精神崩潰，丟下武器哭喊著向後逃跑，旋即被督戰的軍官砍殺。
炮聲漸歇，硝煙尚未散去，地麵開始傳來沉悶而有節奏的震動。
“殺！！！”
震天的喊殺聲從正麵響起！帝國陸軍第一師、第三師的步兵們，排著嚴整的散兵線，如同移動的鋼鐵叢林，踩著被炮火犁過一遍的焦土，向著清軍殘破的陣地發起了衝鋒。步槍上的刺刀在昏黃的日光下閃爍著寒芒。
“頂住！給老子頂住！開槍！快開槍！”清軍軍官聲嘶力竭地吼叫著。
零星的步槍聲從清軍陣地響起，但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阻擊火力。帝國軍士兵訓練有素，時而匍匐，時而躍進，配合默契，手中的毛瑟步槍不斷噴吐火舌，精準地點殺著任何敢於露頭的清軍。
正麵攻勢如火如荼之際，更大的災難降臨在清軍側翼。
帝國陸軍第五師，這支以機動和突襲見長的精銳，早已利用地形掩護，悄然運動至清軍防線的右翼。此處防守相對薄弱，主要是些地方團練和潰兵。
“全體都有！上刺刀！衝鋒！”第五師師長抽出指揮刀，猛地向前一揮。
如同決堤的洪流，第五師將士如同猛虎下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清軍側翼。疲憊不堪、士氣低落的清軍側翼部隊幾乎一觸即潰，瞬間被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帝國士兵湧入缺口，向左席卷，與正麵進攻的部隊形成了夾擊之勢！
“側翼破了！快跑啊！”
“帝國軍殺過來了！”
“投降！我們投降！”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清軍中迅速蔓延。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防線徹底崩潰。士兵們丟盔棄甲，成建製地向後潰逃，任憑軍官如何彈壓甚至砍殺都無濟於事。兵敗如山倒！
北洋新軍中雖有一些受過德式訓練、由聶士成舊部軍官指揮的部隊試圖頑抗，但在整體潰敗的大潮下，他們的抵抗顯得蒼白而徒勞。要麼被洶湧而來的帝國軍淹沒，要麼被敗兵衝散，不得不隨著人流後退。
柏淩嶽在指揮部裡，通過望遠鏡冷靜地觀察著戰場局勢。看到敵軍全線動搖，他果斷下令：命令近衛騎兵第一旅出擊！追擊潰兵，擴大戰果，直插其縱深，打掉他們的指揮樞紐！
早已蓄勢待發的帝國騎兵們，如同離弦之箭，從陣中呼嘯而出。馬蹄聲如雷鳴，馬刀雪亮，他們追亡逐北，儘情收割著潰逃清軍的性命，並將恐慌徹底帶入清軍後方。
廊坊之戰，從帝國軍發起總攻到清軍全麵崩潰，僅僅用了不到三個時辰。夕陽西下，硝煙彌漫的戰場上，到處都是清軍丟棄的武器、旗幟和屍體。成群結隊的清軍俘虜垂頭喪氣，在帝國士兵的看押下走向後方。象征著清廷最後的軍事力量灰飛煙滅。
消息傳回北京，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紫禁城內，最後一點負隅頑抗的僥幸心理被徹底粉碎。慈禧太後嚇得麵無人色，再也顧不得什麼體麵，尖聲催促著太監宮女加快收拾速度，恨不得立刻插翅飛走。光緒皇帝麵如死灰，癱坐在龍椅上，仿佛已被抽走了魂魄。王公大臣們如熱鍋上的螞蟻，各自盤算著出路，投降派的聲音徹底壓過了主戰派。
帝國軍的前鋒騎兵，甚至已經能夠遙遙望見北京那高大巍峨的城牆輪廓。
柏淩嶽站在剛剛奪取的清軍指揮部——一個被炸得半塌的院子裡，聽著各部的戰果彙報，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疲憊而欣慰的笑容。他即刻起草捷報，派人以六百裡加急的速度飛送新京。
“陛下，京畿門戶已開！北京，已是囊中之物！”他望向北京方向，心中豪情萬丈。帝國的赤龍旗，即將飄揚在那座古老的皇城之上。一個舊時代，即將在這隆隆的炮聲和喊殺聲中，徹底落幕。
第十六章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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