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府。
李斯坐在書房裡,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麵前放著一份關於白懷月的詳細卷宗。
從出生,到被白起收養,再到漁陽郡的每一次小衝突,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武安君的義子……嗬,真是好大一棵樹。”
他放下卷宗,對著身邊的門客說道。
“去庫房裡,挑幾匹蜀錦,再選些東海的明珠。”
“備一份薄禮,送到北疆蒙恬將軍處,讓他代為轉交。”
門客有些不解:“相國,我們何不……”
李斯抬手打斷了他。
“此子大勢已成,陛下又擺明了要護著,我們犯不著現在去觸黴頭。”
“一份薄禮,不遠不近,剛剛好。”
“是敵是友,日後再說。”
羅網總部,陰暗潮濕的地下密室。
趙高將手中的竹簡狠狠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廢物!”
“驚鯢和掩日,兩個天字一等的殺手,到現在都聯係不上,人是死在北疆了嗎!”
他尖利的嗓音在密室中回蕩,帶著一股子歇斯底裡的瘋狂。
章邯留下的爛攤子,讓他焦頭爛額。
他對著角落的陰影處嘶吼。
“六劍奴!”
六道沒有生命氣息的身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單膝跪地。
“去北疆。”
趙高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臉上浮現出病態的笑容。
“找到白懷月。”
“告訴他,我趙高,可以給他想要的一切。權力,財富,女人。”
“若他識時務,就帶他回來見我。”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如同毒蛇吐信。
“若他不識時務……”
“那就讓他和那些胡人一樣,變成一具屍體。”
“記住,要乾淨利落,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蒙府。
蒙毅將手中的戰報重重拍在桌案上,氣得胡子都在抖。
“呂不韋這個老匹夫!誤國之輩!”
“我大秦的將軍在外浴血奮戰,他卻在朝堂上想著怎麼給人穿小鞋!”
“打壓我武將一脈,他安的是什麼心!”
他怒罵一陣,稍稍平複了些許怒火,立刻提筆寫信。
墨跡飛快地在竹簡上蔓延。
“兄長蒙恬親啟:”
“白懷月此子,乃我大秦未來的擎天之柱,更是我等武將一脈打破文官掣肘的關鍵!”
“兄長在北疆,必需不惜一切代價,與其交好,護其周全!”
“他要兵,給兵!要糧,給糧!”
“若是讓他出了半點差池,我等武將一脈,永無出頭之日!”
他寫完,用火漆封好,叫來最親信的死士。
“八百裡加急,送到上黨郡,親手交到大將軍手上!”
太乙山,觀星台。
東皇太一負手而立,身前的陰陽魚池裡,黑白二魚緩緩遊動。
星魂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單膝跪地。
“陛下已下旨,封白懷月為北疆統帥。”
東皇太一沒有回頭,聲音縹緲。
“嬴政這是在賭。”
“賭這個白懷月,能成為他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他緩緩抬起手,結出一個繁複的法印,按向池麵。
“讓我看看,這把刀,究竟會斬向誰。”
池水瞬間沸騰,黑白二魚瘋狂地衝撞起來。
一幕幕模糊的畫麵在水麵閃現,血與火,刀與劍,王座與枯骨。
東皇太一試圖鎖定白懷月的氣息,看清他的未來。
就在此時。
“哢嚓——”
一聲脆響。
堅不可摧的陰陽魚池,竟從中間裂開了一道縫隙。
池水瞬間變得渾濁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