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和蒙恬並馬而來,身後的大軍在十裡外停駐紮營,沒有靠近。
兩人翻身下馬,走進秦軍大營,一股尚未散儘的血腥味和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大帳內,白懷月已經坐於主位,冉閔和霍去病分立兩側。
王離是個直性子,一進帳便開門見山。
“白帥,陛下的命令是議和,為何要屠儘胡人部落?連老弱婦孺都不曾放過?”
蒙恬沒有說話,但他緊繃的側臉表明,他也在等一個解釋。
扶蘇公子生性仁厚,最不喜殺戮。白懷月此舉,無疑是將自己推到了公子的對立麵,這讓他後續的拉攏計劃,變得極為棘手。
白懷月端起案幾上的水囊,喝了一口。
“我的軍令裡,沒有‘議和’兩個字。”
他將水囊放下,發出“砰”的一聲輕響。
“我從不將邊關將士與百姓的安危,寄托於異族的‘信用’之上。”
“斬草若不除根,來年風一吹,便又是遍地野草。今日放走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二十年後,她的孩子就會提著刀,來砍大秦百姓的頭。”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讓王離和蒙恬兩個沙場宿將,都感到一陣脊背發涼。
這番話,太過酷烈,卻又現實得讓人無法反駁。
是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所謂的仁慈,在種族存續的血腥鬥爭中,一文不值。
王離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蒙恬則是深深地看了白懷月一眼,將原本要勸說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帳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蒙恬的注意力,落在了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少年將軍身上。
這少年麵容英挺,氣質銳利如刀,獨自站在那裡,便自成一股氣場。
“這位小將軍是?”
“霍去病。”白懷月言簡意賅。“新投奔我軍,如今是北涼鐵騎的統領。”
王離和蒙恬都吃了一驚。
北涼鐵騎二十萬,是白懷月一手打造的精銳,竟然交給一個如此年輕的毛頭小子?
白懷月像是沒看到他們的驚訝,繼續說道。
“就在你們來之前,冒頓派了一萬先鋒過來試探。”
“霍去病帶了八百騎,去迎了迎。”
他頓了頓,說出了結果。
“斬敵近千,我方,無一人傷亡。”
“什麼?”
王離失聲叫了出來。
蒙恬也僵住了。
秦軍與匈奴交戰多年,戰損比一直很難看,最好的時候也是三換一,甚至五換一、十換一都時有發生。
八百對一萬,還能反殺近千,自身零傷亡?
這他娘的是什麼神仙戰績?
這已經不是打仗了,這是單方麵的屠殺!
蒙恬再次望向霍去病,這一次,他的想法變了。
扶蘇公子的仁德固然重要,但一個能打出這種戰績的絕世將才,更為重要!
無論如何,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白懷月和他麾下這群怪物,拉攏過來!
……
王離和蒙恬沒有久留,帶著滿腹的震撼,離開了白懷月的大營。
一回到自己的營地,兩人立刻衝進帥帳。
“寫!立刻將這裡發生的一切,寫成戰報!”蒙恬對親兵下令。
“五胡聯盟六十萬大軍覆滅,十二部落被屠戮殆儘,匈奴三十萬大軍被白帥一人一騎逼退,還有那個霍去病,八百騎破萬軍……所有事,一字不漏,全部寫上去!”
王離在一旁補充道:“用八百裡加急,最快的速度,送到鹹陽,呈給陛下!”
很快,數匹快馬便帶著這份足以震動整個大秦的戰報,衝出大營,向著南方絕塵而去。
與此同時,兩封內容相似的密信,也分彆由王家和蒙家的親信,送往了各自在鹹陽的府邸。
這片草原上發生的事,注定要掀起一場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