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深處,遠離了那片血腥的屠宰場。
白懷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跟上來的曉夢,什麼也沒說。
虞七驚鯢)和兩名天網殺手,押著那個被五花大綁、嘴裡塞著布團的六國死士頭領,走了過來。
“把他放下來。”白懷月吩咐道。
天網殺手將那頭領扔在地上,扯掉了他嘴裡的布。
“呸!白懷月!你這個秦狗!有種就殺了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那頭領剛能說話,就破口大罵,一臉的寧死不屈。
白懷月沒理他,而是對虞七驚鯢)說道:“你覺得,對付這種人,用什麼方法,能讓他開口?”
虞七驚鯢)想了想,冷冷地回答:“天網的酷刑,有一百零八種。挑筋、剝皮、點天燈……總有一種,能讓他開口。不過,這種死士,都經過特殊訓練,意誌力很強,可能會撐不住,直接死了。”
“太低級了。”白懷月搖了搖頭,“殺人,不過頭點地。用酷刑,那是沒辦法的辦法。”
他蹲下身,看著那個死士頭領,臉上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國人?”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魏國,張三!”那頭領脖子一梗,一副引頸就戮的樣子。
“張三?好名字。”白懷月點了點頭,“家在何處?還有什麼親人?”
“少他媽廢話!老子爛命一條,孤家寡人一個!你休想用家人來威脅我!”張三吼道。
“是嗎?”白懷月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你確定,你孤家寡人?”
他從懷裡,掏出了一份卷宗,在張三麵前展開。
“張大牛,魏國大梁人。父母,早亡。有一個妹妹,叫張小花,今年十六歲。三年前,你為了給妹妹湊嫁妝,參加了‘複國義軍’,也就是你們所謂的六國死士。”
“我說的,對不對?”
張三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那副悍不畏死的樣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恐懼。
“你……你怎麼會知道?!”
“我不僅知道這些。”白懷月繼續說道,“我還知道,你的妹妹,現在,就在下邳城裡,一家叫‘春風繡莊’的地方,做繡娘。”
“她,長得很水靈,手藝也好。繡莊的老板娘,很喜歡她。”
“她,還不知道,她的哥哥,是一個,馬上就要被砍頭的,‘亂黨’。”
“你……你彆動我妹妹!我求求你!這事跟她沒關係!都是我一個人乾的!”張三徹底崩潰了,他跪在地上,對著白懷月,拚命地磕頭。
什麼魏國,什麼複國大業,在這一刻,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腦子裡,隻剩下,他那個,相依為命的妹妹。
一旁的曉夢,看著這一幕,心裡再次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她看到,一個,剛才還,視死如歸的硬漢,在白懷月寥寥數語之下,就變成了一個,搖尾乞憐的懦夫。
她再次領教了,這個男人,誅心的手段。
太可怕了。
他,總能精準地找到,每個人心中,最柔軟,也最致命的那個弱點。
“想讓你妹妹活命,很簡單。”白懷月看著磕頭如搗蒜的張三,淡淡地說道,“我問,你答。說錯一個字,或者,有半句假話……”
“我,就把你妹妹,送到鹹陽的軍營裡去。我想,我手下的那些士兵,會很喜歡,這個來自魏國的小姑娘的。”
白懷月的話,輕描淡寫。
但聽在張三的耳朵裡,卻比任何酷刑,都讓他感到恐懼。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求將軍,饒了我妹妹!”張三哭喊道。
“很好。”白懷月很滿意這個效果。
“第一個問題,是誰,組織你們的?”
“是……是一位,自稱‘先生’的中年文士。”張三不敢有絲毫猶豫,“我們都不知道他叫什麼,也不知道他從哪裡來。他,總是戴著一個麵具。”
“中年文士?戴麵具?”白懷月心裡一動,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他,長什麼樣?有什麼特征?”
“他,中等身材,說話,帶著一股,齊魯之地的口音。其他的……其他的我們就不知道了。他,很神秘,每次,都是他主動聯係我們,我們,根本找不到他。”
齊魯口音?
白懷月把這個線索,記在了心裡。
“第二個問題,你們這次的行動,是誰策劃的?除了道家天宗,你們還聯合了誰?”
“是……是‘先生’策劃的。”張三說道,“他說,您要去下邳。這是,刺殺您的最好機會。他,聯係了道家天宗的曉夢大師,還讓我們,埋伏在這裡,聽從曉夢大師的調遣。”
“至於,還聯合了誰……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先生’的行事,一向是單線聯係,我們,隻負責執行命令。”
“下邳……”白懷月摸了摸下巴。
看來,這個“先生”,不僅知道自己的行蹤,還知道自己,要去下p,對付張良。
這個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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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自己的動向,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