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後。
下邳城,南門。
城門,大開。
城樓之上,旌旗未展,空無一人。
整座城池,仿佛一座死城,寂靜得可怕。
城外,三萬江東子弟兵,黑壓壓的一片,列陣以待,殺氣騰騰。
項羽,身騎烏騅馬,手持霸王槍,立馬於陣前,遙望著那洞開的城門,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他身旁的一名副將,策馬向前,疑惑地問道,“下邳城,怎麼不設防?”
“難道,是那白懷月,聽聞霸王您的威名,嚇得棄城而逃了?”另一名副將,猜測道。
“不可能。”一個沉穩的聲音,從項羽的身後傳來。
說話的,是一個須發花白,麵容清瘦,但眼神卻異常銳利的老者。
他,是項羽的亞父,範增。
也是項梁,特意派來,輔佐項羽的謀士。
“白懷月,此人,驕狂自大,但絕非,膽小怕事之輩。”範增看著那座空城,眼神中,充滿了警惕。
“他,如此行事,必有陰謀。”
“依老夫之見,這,多半是空城之計。城內,必有埋伏。我等,切不可,輕易入城。”
項羽,聽了範增的話,臉上,卻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
“亞父,您,多慮了。”
“什麼空城計,什麼陰謀詭計。在我項羽的絕對力量麵前,都是虛妄!”
“他白懷月,若是在城內,設下十萬大軍,我,或許還會,高看他一眼。”
“但他,偏偏要跟我玩這種,裝神弄鬼的把戲。可見,他,已經黔驢技窮了!”
項羽,猛地一夾馬腹,烏騅馬,向前踏出幾步。
他,用手中的霸王槍,直指城樓。
“傳我命令!大軍,隨我進城!”
“我倒要看看,他白懷月,到底給我準備了什麼‘驚喜’!”
“霸王,不可!”範增,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想要阻止。
“此舉,太過冒險!一旦城內有詐,我軍,必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啊!”
“亞父!”項羽,猛地回頭,瞪著範增,眼中,寒光一閃。
“您,是在質疑我的判斷嗎?”
“還是說,您覺得,我項羽,連區區一座空城,都不敢進?”
他的聲音,冰冷而霸道,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範增,被他這一下,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項羽的脾氣。
一旦做了決定,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若是再勸,隻怕,會惹得項羽,更加不快。
“唉……”範增,隻能在心裡,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一趟,下邳之行,恐怕,不會那麼順利。
“進城!”
項羽,不再理會範增,怒吼一聲,一馬當先,向著那洞開的城門,衝了過去。
“進城!進城!”
身後的三萬江東子?弟兵,也被他的豪情所感染,發出了震天的呐喊,如同潮水一般,湧向了下邳城。
然而,就在項羽,即將衝入城門的那一刻。
異變,陡生!
隻見,那空無一人的城樓之上,突然,多出了幾道身影。
為首的,是一個白衣青年。
他,豐神俊朗,氣度不凡,嘴角,還帶著一絲,懶散的笑意。
在他的身邊,擺著一張桌子。
桌子上,琳琅滿目,擺滿了,各種山珍海味,佳肴美酒。
他,就那麼,悠閒地,坐在那裡。
仿佛,不是在麵對,千軍萬馬。
而是在,自家的後花園裡,欣賞風景。
在他的身後,站著兩個,絕色女子。
一個,黑衣罩體,手按長劍,眼神冰冷如刀。
另一個,藍袍勝雪,氣質空靈,宛如仙子。
項羽,猛地勒住馬韁。
烏騅馬,發出一聲長嘶,人立而起。
他,死死地盯著城樓上,那個白衣青年。
不用猜,他也知道,那個人,是誰。
白懷月!
“霸王,遠道而來,辛苦了。”
城樓上,白懷月,端起一杯酒,遙遙地,對著項羽,示意了一下。
“本將軍,在此,備下了一桌薄酒,為你接風洗塵。”
“不知,霸王,可敢上樓,與我,共飲一杯?”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整個戰場,瞬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