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裹著鐵鏽味的寒流刺入骨髓時,宋玉安掌心的指骨突然搏動。青銅棺槨的凹槽與指骨嚴絲合扣的刹那,潭底暗流突化為螺旋漩渦——三百具嬰骸從淵底升起,手骨搭成拱橋,眼窩裡蠕動的咒蟲齊聲嘶鳴:“飼主歸位!”
棺蓋轟然開啟!
宋玉安在棺內看見自己的倒影:心口插著半截青銅簪,簪尖湧出的暗金液體裡沉浮著時骸幼童的琥珀色瞳孔。當他觸碰倒影,簪身突然暴長菌絲纏住手腕,視網膜炸開雙重幻象:
七歲雨夜:母親將蛻骨香滴入他眼瞼,誘發梧桐葉量子化飄散;
基因手術台:鬥笠客用同一瓶香液澆灌他頸後胎記,鱗狀芯片在Ω標記下增殖成逆鱗紋路。
菌絲突化為青銅鎖鏈,將他拖入鏡淵通道。十萬麵碎鏡懸浮如星軌,每麵鏡子都映出不同年齡的“宋玉安”——三歲鏡影的掌心攥著生鏽銀鎖,七歲鏡影的脊柱嵌著醫保芯片,十五歲鏡影的瞳孔裡遊動著青禾集團的ogo。
“歡迎來到飼主回廊。”
沈蔻丹的聲音從鏡陣深處傳來。她旗袍下擺浸滿潭水,頸後青鸞刺青蔓延至鎖骨,紋路竟與宋玉安新生的逆鱗紋共振。當她指尖觸及鏡麵,十五道鏡影突然碎裂!玻璃碴凝成青銅鑰匙插入宋玉安胸腔鎖孔,鎖芯轉動聲裡浮現實驗室禁檔:
青禾基因編輯器日誌:
蛻骨香過敏基因植入成功,Ω級汙染源抗體活性穩定;
逆鱗芯片與監察官鈴紋完成量子糾纏,血飼契載體同步率98。
鑰匙突然熔化成液態金屬,裹住宋玉安刻下新紋路——鱗狀紋與青鸞紋交織成雙螺旋,螺旋接駁處滲出珍珠白凝露。凝露觸及鏡麵時,整座回廊開始坍縮!
坍縮中心浮現青銅刑台。
台麵十萬張醫保芯片突然活化,鋸齒咬住宋玉安腳踝抽取【香氣配額】。腕間骨環數值暴跌至【03】時,監察官的樹化脊椎從地底鑽出,蜂窩孔洞噴出消毒水味的審判:“雙生魂汙染者,當以鏡淵刑洗罪!”
沈蔻丹撕開旗袍高衩,大腿外側的癸未咒印裂開,淡金血珠滾落刑台。血珠遇醫保芯片凝成青銅渾天儀——儀體嵌著的冰曇刃碎片倒映出終極場景:
1923年冬:江浸月將飼蛟鈴刺入鎖龍澗祭壇,鈴舌滲出的香髓凝成玉簪;
2079年夏:少年宋玉安在青禾實驗室被同支玉簪貫穿囟門,簪尖“呼吸監察碼”與他的Ω標記同源。
當宋玉安的逆鱗紋觸及儀體,渾天儀突化為量子菌巢。每個菌落核心懸浮著半枚銀鎖,鎖齒缺口與他胸口的傷痕嚴絲合扣。菌絲刺入太陽穴刹那,感官汙染爆發:
視覺嫁接:醫保芯片熔液凝成鎖龍澗斷手,指骨戳向眼球時突變為乳牙路燈爆裂的星屑;
聽覺悖論:骨節摩擦聲嫁接母親哼唱《骨香謠》殘響,又突變為加密指令的電磁蜂鳴;
觸覺逆流:金屬寒冰感突轉為胎盤羊水溫熱,最終凝固成祠堂供果糜爛的黏膩。
沈蔻丹的翡翠耳墜突然炸裂!碎片在菌絲中重組為懷表,表盤刻“子時三刻,西泠舊鋪”。當她將懷表按入宋玉安逆鱗紋,表盤裂紋竟與青禾實驗室全息圖的通風管道圖重合。
“那是程墨的逃生密道。”沈蔻丹拽著宋玉安撞碎鏡麵。墜落中,她的青鸞紋脫離皮膚,化作實體纏住兩人手腕:“監察官正在啟動Ω級清除程序,我們隻剩七分鐘!”
通風管道彌漫著福爾馬林與冰夷花腐敗的混合氣味。宋玉安的逆鱗紋在黑暗中發光,照亮管壁刻滿的《血飼契》苗文——每道筆畫都由乾涸的淡金血液勾勒。當他觸碰文字,管壁突然透明化,映出實驗室實時場景:
三百具白小硯克隆體懸浮在培養艙中,脊椎正被虹吸管抽取香髓。淡金液體彙入中央熔爐,爐內沸騰的竟是程墨的樹化脊椎!蜂窩孔洞噴出的金霧凝成新呼吸稅芯片,流水線終端站著鬥笠客——他手中的青銅鈴鐺紋路,與宋玉安頸後胎記完全同源。
“原來我的Ω標記是呼吸水控製閥...”宋玉安攥緊掌心肌膚,鱗紋滲出珍珠白凝露。凝露滴落處,通風管突然裂開菌絲網,將他拖入培養艙陣列!
沈蔻丹的翡翠耳墜殘片刺入菌絲網,青鸞虛影振翅撕開缺口。當她抓住宋玉安手腕時,青鸞紋與逆鱗紋共振,皮膚下浮現金色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