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幕窯洞設伏
第二天一早，青龍村的薄霧還沒散儘，廢棄窯洞周圍就已布下了天羅地網。王警官帶著五名乾警，分彆隱蔽在窯洞兩側的土坡和灌木叢後，手裡的步槍都上了膛，瞄準著窯洞唯一的入口。毛三則蹲在一塊大青石後，舉著望遠鏡觀察著四周的動靜，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這是抓捕陳老二的最佳機會，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郭維穿著一身借來的藏青色中山裝，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手裡拎著一個黑色人造革提包，裡麵裝著一遝用報紙裹著的假鈔，乍一看確實像個有錢的外地老板。張狗剩跟在他身後，顯得有些緊張，時不時地搓著雙手，眼神四處張望。
“彆慌，按計劃來。”郭維低聲對張狗剩說，“進去後我來和他談，你彆多嘴，隻要確認獸首是真的就行。”
張狗剩點點頭，咽了口唾沫：“我知道了，郭老師。”
兩人慢慢走到窯洞門口，洞口被半人高的雜草遮擋著，裡麵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張狗剩清了清嗓子，按照約定的暗號喊道：“陳哥在嗎？我帶老板來了。”
過了一會兒，窯洞深處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就你們兩個人？”
“就我們倆，沒彆人。”張狗剩趕緊回答。
“進來吧。”
郭維和張狗剩對視一眼，一前一後走進了窯洞。窯洞裡麵比想象中寬敞，地上散落著一些乾草和碎石，最裡麵的牆角放著一個破舊的木箱子。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對著他們站在木箱旁，穿著一件灰色的勞動布褂子，左臉果然有一道長長的刀疤——正是陳老二。
陳老二慢慢轉過身，目光警惕地在郭維和張狗剩身上掃過，最後落在郭維手裡的提包上：“你就是那個老板？”
“是我。”郭維鎮定地說道，“聽說你有件好東西要賣？拿出來看看吧。”
陳老二冷笑一聲：“先把錢拿出來我看看。要是沒誠意，就彆浪費大家的時間。”
郭維沒猶豫，打開提包，露出裡麵的假鈔：“這裡是五千塊，隻要東西是真的，錢就是你的。”
陳老二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但還是沒動：“張狗剩，你過來看看，這錢是真的嗎？”
張狗剩趕緊走過去，拿起一遝錢假裝看了看：“是真的，陳哥，都是新票子。”
陳老二這才放心，彎腰打開了木箱子，從裡麵拿出一個用紅布包裹著的東西。他慢慢掀開紅布，一個巴掌大的金屬獸首露了出來，獸首的眼睛處嵌著一塊紅色的寶石，在窯洞微弱的光線下閃閃發光。
“這就是唐代突厥的獸首金飾，你看看是不是真的。”陳老二把獸首遞了過去。
郭維接過獸首，仔細看了看，又用手指摸了摸上麵的紋路，心裡已經確認這就是老陳從黑風嶺帶出來的那件。他故意皺了皺眉頭：“看起來像是真的，但我得再仔細檢查一下。”
就在郭維假裝檢查獸首，準備發出暗號的時候，陳老二突然從腰後抽出一把匕首，架在了張狗剩的脖子上：“彆耍花樣！我已經看到外麵有人了！”
張狗剩嚇得尖叫起來：“陳哥，我沒有耍花樣啊！外麵真的沒人！”
郭維心裡一驚，沒想到陳老二這麼狡猾，竟然發現了埋伏。他強作鎮定地說道：“你彆衝動，我們就是來買東西的，沒有彆的意思。”
“沒有彆的意思？”陳老二冷笑一聲，“那外麵灌木叢後麵的人是誰？以為我看不見嗎？”
原來，一名乾警因為緊張，不小心動了一下，被陳老二從窯洞的縫隙裡看到了。王警官知道已經暴露，立刻大喊一聲：“行動！”
乾警們紛紛從隱蔽處衝了出來，朝著窯洞門口跑去。陳老二見狀，更加激動了，用匕首緊緊抵住張狗剩的脖子：“彆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乾警們立刻停住了腳步，不敢再靠近。毛三也衝了過來，看到裡麵的情況，皺起了眉頭：“陳老二，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投降吧！抵抗是沒有用的！”
“投降？”陳老二哈哈大笑起來，“我殺了人，搶了文物，投降也是死！不如拉個墊背的！”
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候，郭維突然動了。他趁陳老二注意力都在門口的乾警身上，猛地將手裡的獸首砸向陳老二的臉。陳老二沒想到郭維會突然動手，下意識地偏了一下頭，獸首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也就是這一瞬間的功夫，張狗剩趁機掙脫了陳老二的控製，朝著門口跑去。陳老二惱羞成怒，舉著匕首就朝郭維刺去。郭維早有準備，往旁邊一閃，躲開了匕首。
這時，毛三和幾名乾警已經衝了進來，一把將陳老二按倒在地。陳老二拚命掙紮，但根本不是乾警們的對手，很快就被戴上了手銬。
“你們放開我！我沒有罪！”陳老二還在掙紮著大喊。
毛三冷笑一聲：“有沒有罪，到了公安局自然會查清楚。帶走！”
乾警們押著陳老二走出了窯洞，郭維撿起掉在地上的獸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場驚險的對峙，終於以陳老二的落網畫上了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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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幕真相初顯
陳老二被押回縣公安局後，毛三和郭維也跟著趕了過去。他們急於知道陳老二的供詞，解開黑風嶺和唐墓的所有謎團。
審訊室裡，陳老二坐在鐵椅子上，低著頭，一言不發。王警官坐在他對麵，手裡拿著紙筆，冷冷地看著他：“陳老二，老實交代吧。你為什麼要殺害老陳，搶走獸首？又為什麼要把老陳的骨骸埋進唐墓？”
陳老二還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你以為不說話就行了嗎？”王警官把一遝照片放在陳老二麵前，“這些都是我們在唐墓裡發現的證據，包括老陳的骨骸、你留下的礦粉，還有你用來威脅我們的紙條。鐵證如山，你抵賴不了。”
陳老二抬起頭，看了看照片，眼神有些閃爍，但還是沒開口。
毛三忍不住說道：“陳老二，你哥哥老陳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下得了手？你知道你嫂子和你侄子有多擔心他嗎？你就一點都不後悔嗎？”
提到老陳，陳老二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開口了：“我不是故意要殺他的……都是那個獸首害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郭維追問道。
陳老二歎了口氣，慢慢說起了事情的經過：“1959年，我聽說我哥在黑風嶺的考察隊裡找到了一個嵌著寶石的獸首，就去找他了。我哥說那是國家的文物，不能私吞，我勸他把獸首賣了，我們兄弟倆平分錢，他不同意。後來我就找到了考察隊的廚師王大柱，他欠我賭債，我就威脅他，讓他幫我搶獸首。”
“那天晚上，我們本來想趁我哥睡著的時候把獸首偷走，沒想到被我哥發現了。我哥和我爭執起來，王大柱從後麵打了我哥一棍子，我哥就倒在地上不動了。我們以為他死了，就放了一把火，把帳篷燒了，假裝是意外失火，然後帶著獸首跑了。”
說到這裡，陳老二的聲音有些哽咽：“後來我們跑到黑風嶺深處，我怕王大柱泄密，就把他也殺了，把他們倆的骨骸裝在麻袋裡，運出了內蒙。我娘是青龍村人，我小時候聽她說過水庫底下有座唐墓，就想著把骨骸埋進唐墓裡，這樣就沒人能發現了。”
“那你去年為什麼又回來？”毛三問道。
“我聽說青龍村大旱，水庫水位下降，怕唐墓暴露，就回來看看。”陳老二說道，“沒想到正好碰到考古隊來發掘，我就想辦法製造靈異事件，嚇走你們。後來看到你們發現了暗格，又怕你們找到更多證據，就推了那個叫齊軍的小子一把，想嚇唬你們停止發掘。”
“那另一件獸首呢？就是唐墓裡暗格中的那件。”郭維問道。
陳老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什麼暗格。我隻把我哥和王大柱的骨骸埋進了唐墓，沒見過什麼暗格，也沒拿過其他獸首。”
毛三和郭維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陳老二不像是在說謊，但暗格裡的獸首確實不見了，難道還有其他人進過唐墓？
“那你知不知道齊軍的父親齊老栓的事？”郭維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