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幕：劉權利的下場
青龍村的村部裡，煙霧繚繞。鄉乾部老趙坐在八仙桌的主位上，麵前攤著一疊文件，旁邊坐著兩名縣公安局的民警；劉權利低著頭，雙手放在膝蓋上，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褲縫，原本挺括的中山裝此刻皺巴巴的，像是被揉過的廢紙。
“劉權利，你再把去年秋天陳老二來找你的經過說一遍，不準漏任何細節。”老趙的聲音嚴肅，目光落在劉權利身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劉權利咽了口唾沫，抬起頭，眼神躲閃：“去年十月，陳老二突然來村裡找我，說他是我遠房表姐的兒子，想在村裡暫住幾天。我當時沒多想，就把他安排在村西頭的空牛棚裡。後來他偷偷塞給我五十塊錢，說讓我幫他盯著點考古隊的動靜，要是有啥情況就告訴他，我……我一時糊塗就收下了。”
“糊塗？”旁邊的民警冷笑一聲，拿出一張紙放在劉權利麵前，“這是從你家地窖裡搜出來的二十塊錢，還有你侄子劉建國新買的自行車發票，日期就是陳老二給你錢的第二天。你要是真糊塗，會把錢藏在地窖的磚縫裡？會讓你侄子用贓款買自行車？”
劉權利的臉瞬間漲紅，又慢慢變得蒼白。他看著那張發票，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老趙拿起另一份文件，是劉權利的供詞：“你不僅收了陳老二的錢，還幫他散布‘考古隊觸怒古墓鬼魂’的謠言，組織村民圍堵墓地入口，甚至想跟郭維索要‘帶寶石的器物’，這些你都承認吧？”
劉權利的肩膀垮了下來，聲音帶著哭腔：“我承認，我都承認。我就是想多賺點錢，給家裡添點東西，沒想到陳老二是殺人犯，我要是知道他乾了這種事，說啥也不會幫他啊！”
“現在說這些晚了。”老趙把文件推到劉權利麵前，“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條例》，你包庇犯罪分子、煽動群眾鬨事，已經構成違法。經鄉黨委和派出所研究決定，對你作出以下處理：第一，撤銷你青龍村村長職務；第二，罰款五十元，沒收非法所得五十元；第三，在全村村民大會上作深刻檢討，公開承認錯誤。”
劉權利拿起筆，手不停顫抖，半天沒寫下一個字。民警見狀，提醒道：“劉權利，你要是拒不簽字，隻會加重處理。你現在配合，還能爭取寬大處理。”
劉權利深吸一口氣，終於在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放下筆，看著紙上歪歪扭扭的字跡，突然捂住臉，發出壓抑的哭聲：“我對不起村裡的老少爺們，對不起黨和政府的信任……”
兩天後，青龍村的村民大會在村小學的操場上召開。劉權利站在土台上，麵前是密密麻麻的村民，他手裡拿著檢討書，聲音沙啞地念著自己的錯誤，從收陳老二的錢，到煽動村民鬨事，每說一句，頭就低一分。
台下的村民們議論紛紛，有人說“劉權利太貪心了，該受懲罰”，也有人說“他以前對村裡也做過點實事，這次就當是個教訓”。齊軍站在人群裡，看著土台上的劉權利，心裡沒有怨恨，隻有一絲感慨——若是劉權利當初能守住底線，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檢討結束後，劉權利走下台，主動找到毛三，從口袋裡掏出五十塊錢，雙手遞過去：“毛隊，這是罰款和贓款，我一分不少地交上來。以後我再也不做糊塗事了，要是村裡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隨叫隨到。”
毛三接過錢，看著劉權利愧疚的眼神，點了點頭：“知道錯了就好，以後好好做人，多為村裡辦實事，村民們會原諒你的。”
劉權利重重地點頭，轉身走向人群，背影在夕陽下拉得很長，帶著幾分落寞，卻又多了幾分釋然。
第五十八幕：張狗剩的處理
青龍村的雜貨鋪裡，張狗剩坐在櫃台後麵，雙手放在膝蓋上，麵前站著毛三和一名民警。雜貨鋪很小，貨架上擺著醬油、鹽、火柴等日用品，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醬油味，牆上還貼著一張泛黃的“先進個體戶”獎狀——那是張狗剩這兩年老實做生意得來的。
“張狗剩，你把去年冬天偷摸進唐墓，還有幫陳老二搬運黑布包的事，再跟毛隊說一遍。”民警的聲音平和，沒有之前對劉權利的嚴肅。
張狗剩抬起頭，臉上帶著緊張，卻比之前老實了許多：“去年冬天，我聽說考古隊在墓裡挖出來不少寶貝，就想進去偷點。那天晚上，我趁值守隊員不注意，溜進耳室，剛想拿個陶俑，就看到黑暗裡有個人影，嚇得我趕緊跑了，還掉了手電筒和匕首。後來陳老二找到我，說給我十塊錢，讓我幫他搬個黑布包到廢棄窯洞，我見錢眼開就答應了，那包特彆沉，裡麵像是裝著石頭，還沾著泥和草。”
“你當時沒懷疑包裡裝的是什麼嗎？”毛三問道。
張狗剩搖了搖頭，眼神裡帶著懊悔：“我當時就想著拿錢，沒多想。後來看到考古隊在找陳老二，又聽說他殺了人，我才知道自己幫了壞人，心裡一直害怕，直到你們找到我，我才敢把這事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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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三看著張狗剩，想起第一次見他時，他在水庫邊偷偷砸神獸，一臉痞氣；如今坐在櫃台後，穿著乾淨的襯衫，頭發也梳得整齊，眼神裡沒了之前的狡黠，多了幾分老實。
“毛隊，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偷東西，也不該幫陳老二搬東西。”張狗剩的聲音帶著懇求，“我現在開了雜貨鋪，每天起早貪黑做生意，再也不做偷雞摸狗的事了。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彆把我抓起來，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要養。”
民警看了毛三一眼，遞過去一份材料：“毛隊，這是張狗剩的立功材料。他主動交代幫陳老二搬運黑布包的事，還提供了陳老二的藏身地點，協助我們抓獲了陳老二的同夥，屬於立功表現。而且他之前的盜竊行為沒有得逞，情節較輕。”
毛三接過材料，仔細看了一遍，上麵記錄著張狗剩提供的線索，以及民警的核實情況。他放下材料，看著張狗剩，語氣緩和下來：“張狗剩，你這次確實有立功表現，而且之前的盜竊行為沒有造成損失，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對你從輕處理，隻進行批評教育，不給予行政拘留。”
張狗剩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著毛三和民警鞠躬：“謝謝毛隊！謝謝警察同誌！我以後肯定好好做人，誠信經營，再也不犯錯誤了。要是村裡有啥需要幫忙的，比如看守文物啥的，我隨叫隨到！”
毛三笑了笑：“不用謝我們，是你自己爭取到的機會。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以後好好過日子，彆再讓家裡人擔心。”
走出雜貨鋪，民警對毛三說：“這張狗剩這兩年確實變了不少，村裡的人都說他老實了，雜貨鋪的生意也不錯。這次給他個教訓，應該能記住。”
毛三點點頭，看向遠處的青龍山水庫，水麵波光粼粼，唐墓的保護標誌在岸邊隱約可見。他想起這些天處理的人和事，劉權利因貪心犯錯，張狗剩因糊塗幫凶，最終都得到了應有的處理，也都有了改過自新的機會。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不僅查明了真相，懲治了罪犯，也給了那些一時糊塗的人一個回頭的機會，就像這青龍山水庫，經曆了乾旱，最終還是重新蓄滿了水，恢複了往日的生機。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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