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老周診所的病房裡彌漫著一股消毒水與草藥混合的味道,靠窗的病床上,村民王二柱正蜷縮著身子,嘴裡反複念叨著“綠蟲子咬我”,手臂上還留著昨天瘋癲時撞出的淤青。林硯坐在床邊的木凳上,手裡捧著一個泛黃的筆記本,筆尖在表格裡飛快滑動——表格的列標題寫著“姓名、發病時間、住址、接觸物”,每一行都對應著近五十年王家村出現的“怪病”患者。
“1967年,王大爺,住村東頭,離古墓最近,發病前挖過屋後的土;1989年,李嬸,住村北,家裡井挨著古墓排水溝,喝了井水後頭暈瘋癲;2005年,趙小子,在古墓周邊放羊,撿到過一塊綠斑石頭……”林硯念著數據,眉頭越皺越緊,“老周叔,你看,所有患者都住在古墓周邊500米內,而且發病前都接觸過‘異常土壤’。”
老周正往藥罐裡加草藥,聞言停下動作,歎了口氣:“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件事——1967年古墓被發現後,村裡的井水就變味了,以前是甜的,後來喝著總有點發澀,喝多了還會頭暈。當時沒人當回事,現在想來,怕是早被毒素滲了。”
林硯立刻起身,從背包裡拿出便攜式檢測儀——這是考古隊帶來的設備,能檢測微量毒素。她跟著老周來到村頭的水井邊,用乾淨的玻璃杯舀了一杯井水,將檢測儀的探頭放進去。屏幕上的數字快速跳動,最後停在“0.03gkg”,旁邊的指示燈亮起黃色。
“有了!”林硯指著屏幕,“井水裡含微量赤骨毒,雖然濃度低,長期喝也會積累——這就是村民發病的誘因!”井台上還放著幾個水桶,是早起挑水的村民留下的,林硯看著水桶,心裡一陣發沉:如果不儘快處理,恐怕還會有人中毒。
第二幕
回到租屋,林硯把祖父的筆記本攤在桌上,台燈的光透過玻璃罩,在紙頁上投下一圈暖黃的光暈。之前她隻注意到筆記裡的文字,此刻翻到1962年8月21日那頁,忽然發現頁腳有幾道淡淡的劃痕,像是用什麼尖銳的東西刻的,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會不會有隱藏的內容?”林硯突然想起考古隊常用的“熒光檢測法”,趕緊從背包裡翻出紫外線手電筒——這是她為了研究文物特意帶來的。她關掉台燈,打開紫外線燈,光柱落在頁腳上,原本模糊的劃痕瞬間亮起淡藍色的熒光,像星星一樣連成一串符號。
林硯屏住呼吸,拿著放大鏡湊近看:劃痕拚出的是一行小字——“赤銅毒,骨動則毒湧,藏於‘血玉槨’下”。“赤銅毒?”她猛地想起之前檢測毒骨時,發現裡麵含高濃度銅離子,“難道赤骨毒的‘赤’,指的是赤銅礦?”
她立刻拿著筆記趕往考古隊實驗室,張教授正對著顯微鏡觀察毒骨樣本。“張教授,你看這個!”林硯把筆記遞過去,又調出之前的檢測報告,“毒骨裡的銅離子,會不會來自當地的赤銅礦?”
張教授接過筆記,眼睛一亮,立刻打開電腦,調出山東莒縣的地質資料:“你說對了!王家村所在的屋樓崮,就是赤銅礦產地,而且史料記載,大汶口文化時期的莒氏部落,就有‘赤銅祭祀’的習俗——他們會把赤銅礦石融入祭祀器物,沒想到竟然和毒素有關!”屏幕上跳出一張考古照片,是大汶口遺址出土的赤銅飾件,表麵的綠鏽和毒骨上的綠黴如出一轍。
林硯看著照片,又看向祖父的筆記,忽然覺得祖父的字跡變得清晰起來——他當年寫下這些,就是為了給後人留下線索,指引破解赤骨毒的方向。
第三幕
“既然井水和土壤都有問題,得儘快通知村民,暫時彆用井水,也彆在古墓周邊動土。”林硯想著,起身準備去考古隊駐地找張教授,路過小陳房間時,卻發現門沒關嚴,留著一條縫。
小陳平時很謹慎,出門總會鎖門,今天怎麼忘了?林硯心裡起了疑,輕輕推開門——房間裡很雜亂,床上扔著幾件臟衣服,桌上散落著考古資料,抽屜卻半開著,露出一個白色的角。
她走過去,拉開抽屜,裡麵放著幾支筆、一個筆記本,還有一張黑色的名片——名片上沒有公司名稱,隻印著一個骷髏頭圖案,下麵寫著“骨貨商,聯係電話xxx”,背麵用圓珠筆寫著一行字:“毒骨提煉價:每克五千”。
“骨貨商?”林硯攥緊名片,指腹能摸到油墨的凸起——這和之前標本室失竊時,地麵殘留的布條材質,還有刀疤的線索完全對上了!小陳果然和黑市有勾結!
她趕緊把名片放回原位,輕輕帶上門,往村小賣部走去——早上她看見小陳去買東西,或許能從老板那裡問到線索。小賣部老板正整理貨架,看見林硯,笑著打招呼:“林小姐,買啥?”
“老板,想問下,最近小陳是不是常來買東西?”林硯問道。
“是啊,前幾天還來買過好幾罐密封罐,就是能裝液體的那種,還問我‘怎麼能讓骨頭快速滲毒’,我當時覺得奇怪,沒敢多問。”老板壓低聲音,“你說他一個考古隊員,買這些乾啥?”
林硯心裡咯噔一下密封罐是用來裝毒骨黏液的,問“骨頭滲毒”,說明他不僅幫黑市偷毒骨,還在幫他們提煉毒素!她謝過老板,轉身往駐地走,腳步飛快……必須儘快告訴張教授,小陳的背叛已經不是簡單的泄密,而是在助紂為虐!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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