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暴雨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京郊慕容氏古宅的青瓦上,發出沉悶的劈啪聲。夜色濃稠如墨,古宅的輪廓在閃電的刹那間顯露出猙獰的模樣,飛簷翹角像蟄伏的怪獸,正無聲地凝視著前來的不速之客。
唐雅撐著一把褪色的黑傘,站在古宅鏽跡斑斑的鐵門前,指尖觸到冰冷的鐵門時,一股寒意順著指尖直竄心底。她剛接到警局的緊急通知,這座廢棄了二十多年的古宅在一周內接連失蹤了三名租客,最後一名租客失蹤前,曾給警局打過一通語無倫次的電話,隻反複喊著“骨音……牆裡有骨音……”
“唐警官?”身後傳來一道溫和的男聲,打破了雨夜的死寂。
唐雅回頭,看到一個穿著藏青色風衣的男人,身形挺拔,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清澈而銳利。他手裡抱著一個古樸的木盒,雨水打濕了他的額發,卻絲毫不顯狼狽,反而透著一股書卷氣。
“我是顧晏辰,民俗學研究者,”男人主動伸出手,語氣禮貌,“我來這裡是為了調查慕容氏的家族秘聞,沒想到會遇到警察。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唐雅握了握他的手,指尖短暫的觸碰後便迅速收回,語氣簡潔:“三名租客失蹤,疑似與古宅的靈異現象有關。你一個人來這種地方?”
顧晏辰笑了笑,推了推眼鏡:“慕容氏是晚清的大族,傳聞他們家族藏著關於‘百年輪回’的秘密,我追查這個傳說已經好幾年了。不過看這情況,傳聞似乎比我想象的更凶險。”
唐雅沒再多問,從口袋裡掏出警局特批的鑰匙,插入鎖孔。鐵鏽摩擦的聲響在寂靜的雨夜裡格外刺耳,伴隨著“哢噠”一聲輕響,鐵門緩緩打開,一股混雜著黴味和腐朽氣息的冷風撲麵而來,其中還隱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
“小心點。”唐雅提醒了一句,率先邁步走進古宅。院子裡長滿了齊腰深的雜草,雨水衝刷著地麵的青苔,腳下濕滑難行。正屋的大門虛掩著,被風吹得吱呀作響,像是有人在暗處輕輕搖晃。
顧晏辰緊跟在她身後,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這古宅的布局不對勁,是按照‘困靈陣’設計的。慕容氏當年到底在這裡做了什麼?”
唐雅沒接話,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耳邊的聲音上。除了雨聲和風聲,她似乎真的聽到了一絲微弱的、類似骨頭摩擦的“咯吱”聲,斷斷續續,像是從正屋的方向傳來。
她掏出腰間的手電筒,按下開關,一道強光刺破黑暗。正屋的門檻上積滿了灰塵,地上散落著一些廢棄的生活用品,顯然是之前租客留下的。手電筒的光線掃過牆麵時,唐雅突然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顧晏辰察覺到她的異常,輕聲問道。
唐雅的目光定格在西側的牆壁上,那裡的牆紙已經剝落,露出了裡麵的青磚。奇怪的是,有幾塊青磚的顏色比周圍的更深,像是被什麼液體浸泡過,而且排列的形狀格外規整,隱約構成了一個詭異的符號。
“你看這裡。”唐雅抬手示意顧晏辰過來。
顧晏辰湊近一看,臉色瞬間變了:“這是慕容氏的祭祀符號,傳聞他們家族擅長與‘骨靈’溝通,難道……”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陣尖銳的鈴聲突然在屋內響起,刺破了雨夜的寧靜。那鈴聲不是現代的電子音,而是古老的銅鈴聲,清脆中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像是從地獄傳來的召喚。
唐雅猛地轉頭,手電筒的光線掃向聲音的來源——正屋的橫梁上,竟然懸掛著一個小小的銅鈴,此刻正無風自動,瘋狂地搖晃著。而銅鈴下方的地麵上,赫然出現了一灘新鮮的血跡,順著地磚的縫隙,正緩緩向他們的方向蔓延。
第二幕
血腥味越來越濃,混雜著古宅特有的腐朽氣息,讓人胃裡一陣翻湧。唐雅握緊了手中的手電筒,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她從業多年,破獲過無數詭異的案件,卻從未像現在這樣,被一股強烈的危險感包裹。
“這血跡是新鮮的。”顧晏辰蹲下身,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地麵的血跡,隨即臉色凝重地抬起頭,“最多不超過一個小時,可能還有人在這屋裡。”
唐雅點頭,壓低聲音:“你跟在我身後,注意觀察周圍的動靜,一旦發現異常,立刻告訴我。”
她緩緩挪動腳步,手電筒的光線一寸一寸地掃過房間的每個角落。正屋的陳設很簡單,隻有幾張破舊的木桌木椅,上麵落滿了厚厚的灰塵。牆角堆著一些廢棄的木箱,裡麵裝著些零散的舊物,看起來沒什麼異常。
可那詭異的骨音,卻再次響起了。
這次的聲音比之前更清晰,就在他們身後的牆壁裡,“咯吱……咯吱……”,像是有人在用骨頭敲擊青磚,節奏緩慢而有規律,仿佛在傳遞某種信號。
唐雅猛地轉身,手電筒的光線直射向西側的牆壁。那幾塊顏色較深的青磚,此刻竟然在微微震動,隨著骨音的節奏,每震動一次,磚縫裡就滲出一絲暗紅色的液體,與地麵的血跡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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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牆有問題。”顧晏辰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慕容氏的祭祀符號通常會刻在藏有秘密的地方,這牆後麵,一定藏著什麼。”
唐雅沒有貿然行動,她仔細觀察著牆壁的結構,發現那幾塊震動的青磚邊緣有明顯的拚接痕跡,不像是天然的牆體,更像是一個被偽裝起來的暗格。
“幫我找個能撬動磚塊的東西。”唐雅對顧晏辰說。
顧晏辰立刻在房間裡翻找起來,很快從牆角的木箱裡找到了一根生鏽的鐵撬棍。他把鐵撬棍遞給唐雅,自己則退到一旁,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唐雅接過鐵撬棍,將尖端插入青磚的縫隙中,用力一撬。隨著“哢嚓”一聲脆響,一塊青磚被撬了下來,露出了裡麵漆黑的洞口。一股濃烈的腥甜氣息從洞口湧出,比之前的血腥味更重,還夾雜著一絲詭異的香氣,讓人聞了頭暈目眩。
“這是……骨屍迷香?”顧晏辰臉色大變,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香囊,遞給唐雅,“快戴上,這香氣有迷幻作用,長期吸入會被控製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