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校園
李明踏入校園時,全校師生同時僵直身體,他們的動作如被按下暫停鍵,唯有雙眼齊刷刷轉向李明。那些眼瞳裡,密密麻麻映出貓眼的倒影。
“歡迎來到我的狩獵場。”
李明的聲音帶著陌生的低沉共鳴,右眼血色豎瞳驟然睜開,瞳孔收縮成針尖狀。他抬手虛握,校門口的石獅竟滲出黑血,在地麵勾勒出巨型往生契——契文正以李明為中心瘋狂旋轉。
輝焰的殘魂被無形力量壓製,隻能在李明影子裡嘶吼:“這不是你!快清醒!”
——傀儡狂歡
最先動起來的是美術教室的石膏像。當李明經過走廊時,本該靜止的維納斯斷臂突然插入水泥牆,碎石剝落後露出內層密密麻麻的貓眼。這些眼珠同時轉動,將走廊映成布滿複眼的晶格隧道。
“找到你了。”
蘇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可轉身隻有空蕩蕩的長椅。李明猛然低頭,發現自己的鞋帶不知何時係成了往生契的繩結——正是三十八年前困住林淑華的咒術變形。
教室門無風自開,桌椅自動拚合成獻祭法陣。李明想逃卻發現雙腿異化成貓爪,指甲暴漲三寸。更恐怖的是,他真切感受到喉嚨深處湧起撕裂血肉的渴望。
——鏡像戰爭
女廁所的鏡麵突然炸裂,三十個李明從裂縫中爬出。他們穿著不同年代的校服,右眼皆為血眸,手中各握凶器。
“你是第十三個失敗品。”
1992年版本的自己獰笑著舉刀劈砍。李明抬手格擋的瞬間,時間被拉長成血色膠片——他看到所有分身脖頸都纏著銀鎖鏈,鎖鏈儘頭竟是母親化作人偶的模樣。
“殺戮才能終結輪回!”2000年的分身嘶吼著割開胸膛,心臟位置跳動的卻是隻腐爛貓心。這幕像烙印般種進李明意識,他突然對著自己喉嚨狠狠咬下。
劇痛中,往生契逆向燃燒,所有分身尖叫著融化成血水。但落地時,血水凝成新的人偶,眼眶處鑲嵌李明母親的照片。
——記憶溯遊
李明衝向圖書館三樓禁閉區,門鎖卻變成母親梳妝匣的雕花扣。打開瞬間,塵封的日記本自動翻至泛黃頁——1978年3月21日,父親用狐尾吊死前來談判的飼養員,母親顫抖著在契約書按下血指印。
“當年樹靈選中的容器本該是你父親……”
輝焰從書本陰影中現身,狐尾纏繞著李明脖頸,“但產房大火改變了契約流向……”
記憶畫麵炸裂重組:燃燒的產房內,父親將嬰兒交給樹根狀護士。護士胸口嵌著半枚翡翠鐲,另一枚戴在啼哭嬰兒手腕——正是幼年李明!
——雙生子真相
校車突然衝破校門,車頭鑲嵌著扭曲的貓頭浮雕。駕駛座上的黑衣祭司狂笑:“你以為燒毀青銅鈴就解脫了?樹靈早把核心移植到——”
話音未落,後座傳來布料撕裂聲。李明轉頭看見十三個穿校服的自己攀爬車窗,他們腳踝都係著褪色紅線,線頭沒入校車底盤。
“歡迎回家,哥哥。”
最年幼的李明三歲)咧嘴微笑,掌心躺著半枚帶血的鑰匙。當兩枚鑰匙靠近的刹那,所有分身脖頸的銀鏈寸寸斷裂,露出內裡蠕動的青銅根須。
——噬魂終局
李明將雙生鑰匙插進自己鎖骨,鮮血噴湧成參天樹影。樹根部密密麻麻掛著青銅鈴鐺,每枚鈴舌都是雙生子的眼球。
“這才是真相……”他的聲音分裂成男女老少的和聲,“樹靈以雙生子魂魄為餌,曆代祭祀都是獻祭戲碼……”
他扯開襯衫,胸口浮現出與樹根吻合的詭異紋路。當黑衣祭司撲來時,李明抓住對方後頸猛按向樹根——
“往生契需要活祭品,而你們全都是……替補演員。”
樹根如蟒蛇絞住祭司,青銅鈴集體震顫發出死亡頻率。李明右眼血眸化作黑洞,吞噬著所有慘叫。在徹底昏迷前,他最後看到的是母親站在樹頂微笑,手中搖晃著搖籃。
——昏迷倒影
消毒水的氣味鑽入鼻腔時,李明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輸液管中的透明液體正詭異地逆流回藥瓶。病床對麵的電視突然自主開啟,畫麵中是他自己在教學樓天台徘徊——但那分明是尚未發生的未來。
患者腦電波出現異常波動。護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建議進行深度催眠治療。
李明試圖起身,卻發現自己的影子在牆上扭曲成貓鬼的形態。當他眯起血眸時,走廊儘頭的玻璃映出密密麻麻的分身——每個自己都站在不同的時間點,從嬰兒時期到垂暮老人,右眼皆為血色豎瞳。
你早已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