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儘頭,是一座懸浮的水晶殿堂。殿堂的門楣上刻著一行字:“遺忘者之牢”。
“遺忘者之牢?”阿蘅的藤蔓纏住門環,“這是……”
“是星核的‘監獄’。”陳默的聲音突然急促,“三百年前,李昭明為了阻止一顆失控的黑暗星核,把它封印在這裡。但現在……封印鬆動了。”
殿堂的大門緩緩打開,裡麵傳來一陣刺耳的尖笑。一個渾身纏繞黑霧的身影站在正中央——那是半顆星核,一半是暗紫色與暗星核母核相似),另一半是灰白色,表麵布滿裂痕。
“你們終於來了。”黑霧中的身影開口,聲音像生鏽的齒輪摩擦,“我是‘遺忘者’,是被星核們拋棄的失敗品。”
“你不是失敗品。”妹妹鼓起勇氣,“每顆星核都有存在的意義。”
“意義?”遺忘者的黑霧劇烈翻滾,“三百年前,我想成為‘保護者’,可人類隻想要‘武器’。李昭明把我封印在這裡,說‘你太危險了’。現在你們又來‘救贖’我?不過是換個方式拋棄!”
“不。”李星遙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我們不是來救贖你的。我們是來‘傾聽’你的。”
遺忘者的身體突然僵住。它身上的黑霧開始消散,露出裡麵半顆灰白色的星核——那表麵有一道深深的裂痕,裂痕裡滲出淡金色的光。
“你……聽見了?”它的聲音變得顫抖,“有人願意聽我的故事?”
“說說你的故事吧。”妹妹輕聲說,“我們會記住的。”
遺忘者的星核緩緩升起,投影出一幅幅畫麵:
?三百年前,一顆名為“阿瑞斯”的星球被隕石群撞擊,地表裂開巨大的深淵。星核“阿瑞斯”即遺忘者)主動分離出一半能量,試圖填補深淵。但人類誤以為它要“吞噬”星球,用反星核武器攻擊它。
?戰鬥中,阿瑞斯的星核被劈成兩半。一半被李昭明封印即眼前的遺忘者),另一半則帶著“保護”的執念,融入了阿瑞斯的廢墟,成為新的星核“守護者”。
?被封印的遺忘者不斷在記憶星雲裡遊蕩,聽著外界的聲音:“阿瑞斯的星核死了”“人類勝利了”“再也不會有災難了”……它漸漸相信,自己真的被遺忘了。
“可我沒有死。”遺忘者的聲音裡帶著哭腔,“我隻是……被關起來了。我還能保護,還能發光……”
“你一直在保護。”妹妹指著它體內的裂痕,“這道裂痕裡溢出的光,是你在修複記憶星雲裡的‘汙染記憶’,對嗎?”
遺忘者愣住了。它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裂痕裡的金光突然變得更亮——那些被汙染的記憶毒瘤黑色霧團)正被金光一點點分解,變成淡金色的光塵。
“原來……我在做這些?”它的聲音變得溫柔,“我以為自己在‘腐爛’,原來是在‘治愈’。”
“是我們錯了。”李明輕聲說,“我們總以為星核的‘善’必須符合人類的需求,卻忘了星核的‘善’本身就是意義。”
“那……你們願意原諒我嗎?”遺忘者的水晶裂痕裡滲出淚滴狀的光,“我曾經……很害怕被討厭。”
“我們原諒你。”妹妹伸出手,共生星核的碎片飄向遺忘者,“而且,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幫助?”遺忘者有些疑惑。
“記憶星雲裡的汙染記憶,是暗星核母核殘留的意識在作祟。”陳默解釋道,“它雖然被封印在共生星核裡,但仍有碎片逃了出來,附著在星核的記憶上。隻有真正的‘守護者’,才能徹底清除它們。”
遺忘者的星核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它的一半灰白色與另一半暗紫色開始交融,形成全新的紋路——那是“守護”與“理解”的結合。
“我叫阿瑞斯。”它說,“現在,我是‘記憶守護者’。”
阿瑞斯展開雙翼由星核能量凝聚的光翼),飛向記憶星雲的中心。
它經過的地方,記憶迷霧自動分開。那些被汙染的黑色霧團有的是戰爭的血腥畫麵,有的是背叛的淚水,有的是絕望的呐喊)紛紛消散,露出底下純淨的金色記憶:
?一個母親哄著生病的孩子入睡,星核在窗外溫柔發光;
?科學家們在實驗室裡歡呼,星核幫助他們治愈了絕症;
?孩子們指著夜空說:“看,那是星核在跳舞!”
“原來宇宙裡有這麼多美好的記憶。”妹妹望著舷窗外的景象,眼眶發紅。
“但也有很多痛苦的。”阿瑞斯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沉重,“可痛苦也是記憶的一部分。它們讓我們學會珍惜美好。”
就在這時,記憶星雲的中心突然傳來一聲悶響。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正在形成,裡麵翻湧著比之前更濃烈的暗紫色霧氣——那是暗星核母核的核心碎片!
“不好!”蘇晚晴的探測器發出刺耳鳴叫,“它在吸收汙染記憶,想恢複力量!”
“必須阻止它!”輝焰的火焰紋身暴漲成火柱,“我來燒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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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阿瑞斯的水晶翼擋在輝焰麵前,“火焰會讓汙染記憶擴散得更快!”
“那怎麼辦?”妹妹急得直跺腳,“我們打不過它!”
“用‘記憶共鳴’。”李星遙的聲音突然響起,“暗星核母核的核心碎片裡,還殘留著原初星核的‘母性記憶’。如果我們能讓它‘想起’自己曾是原初星核的一部分,或許能喚醒它的良知。”
“可它現在隻剩下仇恨了。”阿瑞斯的水晶翼微微顫抖,“我剛才‘看’到它的記憶——它被原初星核拋棄,被人類恐懼,被星核排斥……它比誰都害怕被遺忘。”
“那就告訴它。”妹妹握緊共生星核的碎片,“告訴它,它沒有被遺忘。”
妹妹閉上眼睛,將手放在共生星核碎片上。碎片發出溫暖的金光,與阿瑞斯的星核共鳴,發出清越的鳴響。兩人的意識順著星核的能量,傳入了黑色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