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的石劍僵在半空,他怔怔地望著倒在地上的落沙晶蹄獸。
哈哈!得手了!漢特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差點讓這畜生溜進林子!他帶著兒子興衝衝地撥開草叢,看見了正愣在原地的博士,咦...小兄弟你怎麼在這兒啊...
急促的蹄聲由遠及近,拉普蘭德一行人騎著坐騎疾馳而至。她看見了地上插著箭矢的獵物,臉色驟變:漢特!那是博士要用來消除殺戮卡的獵物!
漢特這才注意到博士手中那張猩紅如血的卡片,頓時麵如土色。一聲,他和兒子齊刷刷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沙土上:原來您是...博士,大、大人饒命!小的隻是怕獵物逃進林子...萬萬不知...小的該死!該死啊!
博士歎了口氣,朝他擺擺手:沒事,重新點熏香引一隻來就行了。
漢特卻將額頭死死抵在沙地上,聲音發顫:大人有所不知...落沙晶蹄獸的嗅覺異常靈敏,聞到同類的血氣就再不會上當了...猶豫了一會,他突然一把拽過身旁瑟瑟發抖的兒子,若是大人不嫌棄...就用、用我這不成器的兒子...當作您的祭品吧...
博士一愣,隨即眼神驟然冷了下來:用親生骨肉抵一頭畜生?漢特,你是在羞辱羅德島,還是羞辱你自己?
漢特渾身發抖,額頭死死抵著地麵,牙齒咯咯作響的聲音清晰可聞,大、大人...當年在高盧...大家都是這樣...應付貴族老爺的...
真是諷刺。博士背過身去,把殺戮卡重重塞入懷中,嘴上歌頌著羅德島的仁慈,骨子裡卻還是跪慣的奴才。看來你對羅德島,從來就沒有過真正的信任。他抬手打了個響指,拉普蘭德,落沙晶蹄獸分他們一半——我們走。以後彆再帶我來這種地方。
坐騎的蹄聲漸漸遠去,漢特依然跪在原地。灼熱的陽光將他佝僂的身影壓縮成地上一團小小的影子。
當四人風塵仆仆趕回羅德島時,已近黃昏。阿斯卡綸抱臂立在正門前,目光掃過眾人:總算回來了?立刻去殿下那裡報到!
眾人登上高塔,小心翼翼地推開閣樓的門。拉普蘭德難得縮著脖子,尾巴不安地掃著地麵:那個...殿下您找我們?
特蕾西婭把筆放在一旁,地合上文件,震得茶杯裡的紅茶泛起漣漪。
你們三個,帶著博士擅自離島兩天,沒有報備,沒有聯絡。凱爾希醫生翻遍了所有委托出行記錄,我們還聯係了幾個盟友出動搜尋隊!
德克薩斯的耳朵微微抖動,臉頰滲出細密的汗珠。
拉普蘭德和德克薩斯她們兩個胡鬨也就算了。黑角,你平日裡成熟穩重,怎麼連你也跟著亂來?特蕾西婭深吸一口氣,你們接下來三個月的薪資,全部扣除。另外半年內禁止離開羅德島市區。現在,回宿舍好好反省!
博士上前一步:殿下,這是我的個人決定。殺戮卡的事必須儘快解決,他們隻是配合我的請求。是我疏忽了報備流程,與他們無關。我請求您收回對他們的處罰。
哦?那你的問題解決了?
這個...博士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出了些意外。
意外。特蕾西婭突然笑了,嗬,我記得某人對凱爾希醫生信誓旦旦地說過我會保護好每一位乾員。這就是你的保護方式?多麼感人的個人英雄主義啊,需要我現在就為你頒發一枚孤膽勳章
特蕾西婭看著沉默的博士,冰冷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請求駁回,博士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三人依次退出了房間,關門聲在博士身後響起。
抱歉,特蕾西婭...博士的視線垂向地麵。
沉默在兩人之間拉長,直到特蕾西婭的歎息輕輕打破僵局。她的聲線緩和下來,卻帶著深深的疲憊:博士,你知道那晚我想告訴你什麼嗎?
她緩步走近,指尖輕點自己胸口:我為你消除縱欲卡,就是想告訴你,這場遊戲,從來都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可你依然固執地...演出著一場悲壯的獨角戲。
告訴我,如果這次又失敗了,你準備再來一次跳窗的戲碼嗎?你就像個...永遠學不會求助的傻瓜。
博士長歎一聲,我並非不願依靠大家...也不是要逞什麼英雄。隻是有些事,注定隻能由我獨自麵對。
博士緩緩取出那張猩紅的殺戮卡擺在桌麵,就像這種東西,即便與你們商議又能如何?少一點人知道,反而對大家都好。
房間又陷入長久的靜默,忽然,博士向前一步,鄭重地執起特蕾西婭的手:但我向你起誓——從今往後,我的每一步...都會讓你看見。
夕陽的餘暉透過高塔的琉璃窗,將兩人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遠處傳來羅德島鐘樓低沉的鳴響,悠長的餘韻在暮色中層層蕩開,驚起一群白鴿。
特蕾西婭緩緩收回手,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去普瑞賽斯那裡朝拜。
朝拜?博士疑惑地看著她。
你果然忘了。在泰拉大陸的記載中,普瑞賽斯即是至高神明的化身,各勢力每周必須派遣代表朝拜,以祈求自己的國家風調雨順。並且因為你身負遊戲參與者的身份,所以羅德島的代表隻能是你...不過沒有關係,我會和你一起去的。
特蕾西婭走到辦公桌旁,從抽屜中取出一個漆黑的木盒,掀開了它的盒蓋,一塊刻滿奇特符號的源石靜靜躺在絨布上。銀質的鏈條穿過源石上端的孔洞,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她將項鏈提起,為博士戴上,又幫他整了整衣領,記得,在明天的朝拜正式完成之前都不要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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