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清楚，這是恐懼還是激動。
餘光看去，其他幾個人的笑容也都僵在臉上。
斯卡蒂重新背起樂器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堂。
“指骨？哦，搞了半天，我們原來是被抓在拳頭裡啊。”幾分鐘後，羅斯聳了聳肩，率先打破沉默。
“柯德先生……怎麼說？”索拉的聲音有些顫抖。
柯德與羅斯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位和他同輩的刺客雖然剛才顯露出一瞬的震驚，但此時已恢複如常，臉上掛著一副“隨你便”的表情。
一旁，兩位年輕的臨光家族騎士也正注視著他。
柯德明白，對這些年輕騎士而言，有時隻需要前輩一句肯定的表態，他們便能毫不猶豫地衝鋒陷陣。
不過這場征途，本就是他一時興起的想法。
對他自己來說，無論是獨自駕船衝向一個浪頭，還是在海嘯中被拍個粉身碎骨，都無所謂。
但他沒有理由將其他人也牽扯進來，陪著他像個傻子一樣，被碾得粉碎。
“散了吧，各回各家。我宣布，這次征途到此結束。”柯德掏出錢袋，數出幾枚源石，依次拋到同伴手中。
“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結束了，就現在。”
這突如其來的決定讓眾人一時愣在原地。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柯德已轉身走出教堂，利落地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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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丘連忙小跑著追到馬下，仰頭喊道：“喂！你這庫蘭塔，是在開玩笑吧？我才跟了你幾個小時，什麼都還沒做，就這麼完了？”
“朋友，生活就是這樣出乎意料，不是嗎？”柯德低頭看著他，行了一個簡潔的騎士告彆禮，“有緣再見。”
說罷，他不再多言，一扯韁繩，策馬衝出了小鎮。
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離開，確保其他人不會熱血上頭跟了過來。直到確認身後無人追趕，小鎮也消失在視野中，他才猛地一勒韁繩。
現在，該去辦正事了。
馬蹄在泥地上踏出一個深坑，調轉方向，朝著海岸線狂奔而去。
雖不清楚斯卡蒂的具體目標，但柯德確信，沿著海岸線尋找總不會錯。
他迂回繞行一大段路，終於抵達海邊。此時的風浪明顯猛烈許多，遠方烏雲翻湧，雷光閃爍。
柯德勒緊韁繩，放緩速度觀察著沙地。果然，一串新鮮的腳印清晰可見，與教堂前發現的足跡特征完全一致。
前行不遠後，那個熟悉的紅色身影便出現在視野中。柯德立即翻身下馬，保持百米左右的距離，牽著坐騎悄然尾隨。
這場追蹤持續了數小時，直到海岸邊聳起一片陡峭的崖壁。
前方的斯卡蒂翻過一道坡後，身影便被岩體遮擋。
柯德急忙加快腳步跟上去。可當他同樣登上坡頂時，前方延展的沙灘上卻已空無一人。
正當他心生疑惑，一陣海風掠過，帶來一種令人不安的聲音：像是誰在低聲哭泣，又像是垂死般的呻吟。
他循聲找去，在一片嶙峋的亂石之間，發現了一個僅有半人高的入口。
“老夥計，在這裡等我。”柯德將馬匹拴在旁邊的巨石上，俯身鑽進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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