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哨站周圍稀疏的荊棘圍欄在風中搖曳,尖刺閃爍著微光,為這個小小的據點增添了幾分肅殺和防禦的氣息。艾莉布置的警戒荊棘雖然簡陋,卻像一道無聲的宣言:此地有主,擅入者傷。
林默的傷口在消炎藥粉和老卡爾交換來的、相對乾淨的布條重新包紮下,疼痛減輕了許多,紅腫也明顯消退。這讓他恢複了不少精力。生存的壓力暫時緩解有了相對穩定的水源),食物危機就成了懸在頭頂的利劍。那幾塊掠奪者的肉乾和黑麵包,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他的目光落在了係統空間裡那袋珍貴的【抗輻射土豆種子劣質)】和那瓶【初級土壤改良劑】上。種地!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可持續的食物來源!也是他作為“農場主”的本能呼喚!
但廢土的土地……林默走到窪地邊緣,蹲下身,抓起一把焦黑的泥土。土壤乾硬板結,毫無肥力,甚至能聞到淡淡的化學品味和微弱的輻射塵埃氣息。手冊上明確警告,未經處理的廢土土壤種植普通作物,要麼顆粒無收,要麼長出有毒的畸變植物。
希望,就在那瓶改良劑和“抗輻射”的種子上!
“艾莉,我想試試種土豆。”林默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正在磨刀的艾莉。
艾莉停下動作,抬頭看了看那片貧瘠的窪地,又看了看林默手中的種子和那個小瓶子,冰冷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疑慮。“廢土,種不出東西。”她的聲音帶著廢土居民固有的認知。
“總要試試!這是‘抗輻射’的種子,還有這個!”林默晃了晃改良劑,“手冊上說,一小瓶能改良一小塊地。如果成功了,我們就有穩定的食物來源!”
艾莉沉默了幾秒,似乎權衡著風險和可能的收益。最終,她點了點頭,指向窪地中一處相對背風、靠近窩棚的角落。“那裡。離水近點。”她沒有多言,但行動表示了支持。她拿起短弩,走到稍遠一點的高處,為林默的“農業實驗”提供警戒。
林默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選定了艾莉指的那塊大約兩平米見方的土地。土地同樣貧瘠,但相對平整,離他們取水的窪地水坑也近一些。
他先用找到的一塊相對鋒利的金屬片,費力地翻鬆板結的土壤。這工作比他想象的更累人,沒幾下就累得氣喘籲籲,手臂酸痛。廢土的土壤如同堅硬的石塊,裡麵混雜著碎石、金屬碎片和不知名的塑料垃圾。他咬著牙,一點一點地清理、翻動,汗水很快浸透了後背。
翻好地,他小心翼翼地擰開那瓶【初級土壤改良劑】。瓶子裡是一種粘稠的、散發著淡淡青草香氣的墨綠色液體。按照係統說明,他將其均勻地灑在翻鬆的土地上。墨綠色的液體迅速滲入焦黑的土壤,神奇的事情發生了——被改良劑接觸到的土壤,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深沉了一些,質地也似乎沒那麼硬了,甚至散發出一絲極其微弱的、泥土特有的腥氣!
“有效!”林默精神大振!他立刻拿出那袋土豆種子。所謂的種子,其實是一些表皮發皺、帶著芽眼的塊莖。他回憶著以前看過的農業科普知識,小心翼翼地將塊莖切成小塊,確保每一塊都帶有一到兩個芽眼。然後,他將這些寶貴的“種子”埋入改良過的土壤中,覆蓋上一層薄土。
做完這一切,他累得幾乎虛脫,但看著眼前這片小小的、承載著希望的“農田”,心中充滿了期待。他取來一些過濾好的淨水,小心翼翼地澆灌下去。清水滲入土壤,滋潤著埋藏其下的生命之種。
“需要時間。”艾莉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看著那片剛澆過水的土地,聲音依舊平淡,但似乎少了幾分最初的質疑。
“我知道。”林默抹了把汗,咧嘴笑了笑,“希望它們能活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林默的生活重心就是守護這片小小的希望之田和維持淨水器的運轉。他每天都會去澆水,小心翼翼地清除田裡偶爾冒出來的幾根頑強雜草。艾莉則負責警戒和外出探索,偶爾會帶回來一些可食用的多肉植物根莖或幾隻倒黴的、沒什麼輻射的小型蜥蜴,補充肉食。
老卡爾沒有再出現,窪地周圍也異常平靜,除了風聲和偶爾的變異昆蟲嘶鳴,再無其他動靜。但這種平靜,反而讓林默和艾莉更加警惕。暴風雨來臨前,往往是最壓抑的寂靜。
這天下午,艾莉照例外出偵察。林默正在窩棚裡用那些螺絲螺母嘗試加固金屬桶,並琢磨著能不能做個蓋子。突然,他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壓抑的、斷斷續續的啜泣聲。
聲音很輕,似乎來自窪地邊緣的某個廢墟角落。
林默心中一緊,握緊了鏽刀,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隻見在幾塊倒塌的混凝土板形成的夾角陰影裡,蜷縮著一個瘦小的身影。那是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女孩,穿著一件寬大破舊、沾滿汙垢的灰色罩衫,頭發枯黃打結,臉上臟兮兮的,隻有一雙驚恐的大眼睛格外明顯。她懷裡緊緊抱著一個破布包裹的小包袱,身體因為哭泣而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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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林默出現,女孩像受驚的兔子般猛地縮緊身體,啜泣聲也戛然而止,隻剩下充滿恐懼的抽噎。
“彆怕……我沒有惡意。”林默儘量放緩語氣,站在原地沒有靠近,“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的家人呢?”
女孩隻是驚恐地看著他,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眼淚無聲地流下,衝刷出臉上兩道白皙的痕跡。她的目光不時瞟向窩棚方向,尤其是在看到林默放在窩棚口的那碗準備澆地的淨水時,喉嚨明顯地滾動了一下,那是極度乾渴的表現。
林默心中了然。又是一個在廢土掙紮求生的可憐人。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轉身回到窩棚,小心地倒了小半碗淨水,又掰了一小塊硬得硌牙的黑麵包,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