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喝點水,吃點東西。”林默將碗和麵包放在距離女孩幾米遠的地上,然後退後幾步。
女孩看著地上的水和食物,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渴望和掙紮。她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又警惕地看了看林默,似乎在確認是不是陷阱。最終,饑餓和乾渴戰勝了恐懼。她猛地撲過來,抓起水碗,不顧一切地大口灌下去,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又抓起黑麵包,拚命地往嘴裡塞,噎得直翻白眼也舍不得停下。
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樣子,林默心中五味雜陳。廢土之上,生命如此脆弱,一口乾淨的水,一塊發黴的麵包,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女孩很快吃完了東西,喝光了水。她抱著空碗,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林默,眼中的恐懼少了一些,多了幾分茫然和感激。
“我叫林默。這裡……算是我的據點,叫‘希望哨站’。”林默儘量溫和地說,“你叫什麼?怎麼會一個人?”
女孩抱著膝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用細弱蚊蚋的聲音回答:“玲……玲娜……村子……沒了……被怪物……都死了……”她說著,眼淚又湧了出來,抱著包袱的手臂收得更緊了。
又一個家園被毀的可憐人。林默歎了口氣。“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玲娜茫然地搖了搖頭,眼神空洞。她無處可去。
就在這時,艾莉的身影如同幽靈般從一片廢墟後閃出,短弩已經抬起,冰冷的眼神鎖定在玲娜身上。“她是誰?”聲音帶著質問。
玲娜被艾莉的突然出現和冰冷的殺氣嚇得尖叫一聲,猛地縮回角落,渾身發抖。
“彆緊張,艾莉!”林默連忙解釋,“她叫玲娜,是個落難的孩子,村子被毀了,一個人逃到這裡。”他把剛才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艾莉的弩箭依舊沒有放下,銳利的目光在玲娜身上掃視,尤其在她緊緊抱著的包袱上停留了片刻。她走到玲娜剛才吃東西的地方,蹲下身,用手指撚起一點灑落的麵包屑,放在鼻尖聞了聞,又看了看玲娜沾滿泥土的手腳和驚恐的表情。
“包袱,打開。”艾莉冷冷地對玲娜命令道。
玲娜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把包袱抱得更緊,拚命搖頭。
“艾莉,她隻是個孩子……”林默試圖勸阻。
“廢土,沒有孩子。”艾莉的聲音毫無波瀾,短弩的箭頭微微下壓,對準了玲娜,“打開。或者,我幫你。”
迫於壓力,玲娜顫抖著,極其緩慢地解開了那個破布包袱。
包袱裡,沒有武器,沒有值錢的東西。隻有幾件同樣破舊的小衣服,一個臟兮兮的布娃娃,還有……一小包用油紙仔細包裹著的、顏色各異的……種子?!
林默愣住了。艾莉冰冷的眼神中也閃過一絲意外。
玲娜緊緊抱著那個布娃娃和那包種子,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聲音帶著哭腔:“……媽媽……媽媽留給我的……她說……要好好種地……活下去……”
種地?種子?林默看著那包顏色各異、保存完好的種子,又看了看自己那小小的、剛冒出一點微弱綠芽的土豆田,一個念頭瞬間閃過!
“艾莉!”林默看向艾莉,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她懂種地!或許……她能幫我們!”
艾莉的目光在玲娜驚恐的臉上和林默期待的眼神之間來回掃視,最終,緩緩放下了短弩。但她的話語依舊冰冷:“留下。乾活。不乾活,沒飯吃。”她指了指林默那片小小的土豆田,“看好它們。死一棵,你走。”
玲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拚命點頭,臟兮兮的小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除了恐懼之外的表情——一種找到依靠的、帶著淚光的希冀。
希望哨站,迎來了它的第三位成員——一個哭包小農女。而林默的種田大業,似乎迎來了轉機?然而,艾莉看著玲娜懷中那包來曆不明的種子,眼神深處,依舊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這些種子,真的隻是普通的種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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