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須強忍著劇痛和眩暈,巨大的右手在冰冷的金屬管壁上摸索,指尖劃過精靈徽記每一道流暢的刻痕。淡金色的光芒隨著他的觸碰,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麵,漾起細微的漣漪。徽記中心的巨樹根部,光芒最為凝聚,仿佛一顆沉睡的心臟。
“門…一定有門…”他沙啞地低吼,汗水混合著血水從額頭滑落。矮人骨子裡對金屬和機關的直覺在瘋狂敲打他的神經。這徽記絕非裝飾!它散發出的秩序力場隔絕了腐朽,庇護了他們,這力量需要一個載體,一個核心!
他的目光落在玲娜懷中那截枯槁的嫩枝上。嫩枝頂端的微弱翠意,與徽記的淡金光芒,似乎存在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呼應。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成形。
“丫頭…借你的寶貝一用…”銅須低聲說著,小心翼翼地將玲娜冰冷的小手從嫩枝上移開,然後極其輕柔地,用兩根手指捏住了那截枯槁的枝乾。入手冰涼,卻並非死寂,仿佛有極其微弱的生命脈動沉睡其中。
他深吸一口氣,忍著胸口撕裂般的痛楚,將枯槁嫩枝的末端——那曾經閃爍著最後餘燼的位置——對準了徽記中心、巨樹根部光芒最盛的那一點。
就在嫩枝末端即將觸碰到金屬壁麵的瞬間——
嗡!
枯槁的嫩枝猛地一顫!頂端那點微弱的翠意驟然明亮,如同回光返照般爆發出一小團柔和的綠光!與此同時,精靈徽記中心的淡金光芒也如同被喚醒的火山,瞬間熾烈起來!無數細密的金色符文沿著藤蔓與荊棘的刻痕飛速亮起,如同流淌的液態黃金!
一股強大的吸力從徽記中心傳來!銅須手指一鬆,那截枯槁嫩枝竟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緩緩懸浮起來,末端精準地貼在了巨樹根部!
嗤——
一聲輕響,如同鑰匙插入鎖芯。
以嫩枝接觸點為中心,淡金與翠綠的光芒瘋狂交織、旋轉!堅硬的金屬管壁無聲無息地消融、後退,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抹去。一個橢圓形的、散發著柔和白光的門戶,在眾人麵前豁然洞開!
溫暖、清新、帶著淡淡草木芬芳的空氣,瞬間從門戶內湧出,驅散了管道中令人作嘔的腐朽黴味。這氣息純淨得不可思議,仿佛不屬於這個被輻射和枯萎詛咒的世界。
門戶內並非預想中的通道,而是一個…空間!
借著門戶自身散發的柔光,銅須的獨眼瞬間瞪大。
這是一個半圓形的石室,規模不大,卻異常整潔。地麵鋪著光滑的、帶著天然紋理的乳白色石材,牆壁上鑲嵌著發出柔和白光的晶體,照亮了整個空間。石室中央,一個由純淨水晶和某種瑩白如玉的石頭壘砌而成的、形似花苞的小型祭壇靜靜矗立。祭壇上方,懸浮著一顆拳頭大小、散發著溫暖翠綠色光芒的水晶球,那純淨的生命氣息正是整個空間的核心來源!
祭壇四周,生長著一些低矮的、散發著微光的苔蘚和蕨類植物,綠意盎然,充滿了勃勃生機。空氣濕潤而清新。
“生…生命祭壇?”銅須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他想起了莉雅娜偶爾提及的精靈聖地核心。這絕對是精靈的造物!一個深埋地底、奇跡般保存下來的庇護所!
狂喜瞬間衝散了疲憊和劇痛!他爆發出最後的力氣,連拖帶拽,先將氣息最微弱的玲娜小心地抱進石室,放在祭壇旁那柔軟散發著微光的苔蘚上。玲娜蒼白的小臉在祭壇翠綠光芒的照耀下,似乎恢複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血色。
接著是林默。當銅須扛著林默焦黑的身體踏入石室時,林默胸口那塊星塵結晶仿佛受到了刺激,乳白的光芒猛地一亮,與祭壇的翠綠光球交相輝映。他右臂上那躁動的腐爪印記,在雙重光芒的壓製下,搏動明顯減弱,暗紫的幽光也變得黯淡。
最後是扳手。銅須幾乎是把他拖進來的。
當所有人都進入石室,那橢圓形的門戶無聲地閉合,金屬管壁恢複如初,隻留下那個散發著淡金光芒的精靈徽記,仿佛從未開啟過。將外界的黑暗、腐朽和嘶嘶的蟲鳴徹底隔絕。
石室內一片寂靜,隻有生命祭壇光球散發的柔和嗡鳴,以及眾人粗重或微弱的呼吸聲。
銅須再也支撐不住,背靠著冰冷卻充滿生機的石壁,緩緩滑坐在地。他看著祭壇旁昏迷的玲娜和林默,又看看角落裡焦黑的扳手,最後目光落在自己血肉模糊的傷口和報廢的機械義手上。
活下來了…暫時。
但這精靈聖所,就是他們新的起點嗎?這祭壇的光芒,能救回玲娜,壓製住林默體內那恐怖的腐爪烙印嗎?而他們,又該如何在這地底深處,利用這最後的庇護所,重新點燃希望的火種?
祭壇的光球,如同沉睡的眼睛,靜靜注視著這群傷痕累累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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