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楊知霧說。
“那你掙了多少錢了？”孟老四盯著她的臉，眼中透著貪婪。
“你自己采完，拿去國營大藥房賣一次，不就知道了。”楊知霧神色平靜。心裡卻翻起滔天巨浪。
又是小六！
白眼狼果然從小就一肚子壞水。
上次，小六就問過她，這些是不是藥材，能不能賣錢。沒想到他轉頭就告訴了老四。
孟老四忽然一臉痛苦，“媽，盛丹因為我買不起自行車，要跟彆人訂婚了。她訂婚了，我怎麼辦？”
“要錢找你爸，他說過會管你的彩禮錢。”
“媽，我爸根本就不管我。”孟老四蹲到地上，抱住腦袋唔唔哭起來。
楊知霧繞過他，繼續下山。
“媽，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麼冷淡，我要瘋了。我那麼喜歡盛丹，我是真的想娶她，想跟她過日子的。”孟老四感覺她媽已經走遠，對著她大喊。
楊知霧聽到了，也隻當沒聽到。
不僅沒停，下山的速度還更快了。等她下到山腳下，孟老四也追上來。
“媽，你到底聽沒聽到我在說什麼？我現在很痛苦。”
“孟雲寶，我怎麼生出你這樣的笨蛋兒子。明明被盛丹騙得團團轉，給人家當了一年多的免費勞動力，還不自知。”楊知霧看著孟老四。
“看在咱們母子一場的份上，我給你一句忠告。盛丹從始至終就沒看上過你，你一直在利用你。你回頭吧！”
“媽！你彆說了，我不想聽。”孟老四又蹲了下去。
楊知霧眼見著西天的火燒雲已經褪儘，再不回家，估計老二老五和翠枝就得找她來。她沒管孟老四，一個人先走了。
孟老四哭了一會，眼見著天都黑了。撒腿就向前追，“媽，你等等我，等我一下。”
然後，她看到她媽被老五迎進院，看到她媽的新家大門，在他眼前合上。
他在這一刻才清醒的認識到，他沒媽了。
他媽不要他了。
等她回到自家院子，發現大哥大嫂一家四口正在吃晚飯。
他啞著嗓子問道，“給爸送飯了嗎？”
“還沒呢，等我吃完再送。”大哥看了他一眼，招呼道，“你大嫂做了排骨燉肉，你快點洗手吃飯。”
“他都沒交夥食費，吃什麼吃。”宋雪蓮哼了一聲。
“老四，我餓了，趕緊給我盛點飯送進來。”孟景生聽到他回來，餓得在屋裡大喊。
“我們吃完了，雲金，走吧，孩子都困了。”轉眼間，大哥一家四口，走得乾乾淨淨，扔下一桌的狼藉給他。
他呆呆的望著這一切。
從前，有他媽在，家裡不是這樣的。
“爸，小六呢？”他問得有氣無力。
“他早上走時，說這幾天都不回來了，要去玉泉村住幾天。”孟景生說。
孟老四抓起一個飯碗，重重砸到桌上，衝進屋來質問他。
“爸，你說實話，小六是不是你跟李寡婦生的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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