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霧,你高低得收下,要不然,我們心裡過意不去。你都不知道,這麼多年,我們為了誠兒,操碎了多少心。”董珍接過紅包,硬往楊知霧手塞。
楊知霧打定主意不收。
許誠突然說,“媽,我楊姨不收,你就彆給了。我一會騎自行車,把我楊姨送回去。”
“沒幾步遠,我走回去就行。”楊知霧說。
“楊姨,那可不行。你來給我看病,走著來都夠嗆了,我可不能再讓你走著回去。”許誠笑著出去推自行車。
他把楊知霧送回家,在大門口正好碰上翠枝。
“楊姨,這位是?”他問。
“這是我大女兒翠枝。”楊知霧說完,又對著翠枝道,“翠枝,這位是許誠。”
許誠回到家,被他媽叫了過去。
“誠兒,你去你楊姨家,紅包給她了沒有?”
許誠臉一紅,“媽,我給忘記了。”
“你這孩子,你說說你還能不能辦點啥事。”董珍直歎氣,還以為自家兒子搶著要去送楊知霧,會找機會把診金給人家。
楊知霧對他們家有大恩,診金必須給,恩情他們也會記著。
瞅瞅他兒子乾的這叫什麼事。
“媽,我爸手裡不是有一個推薦去省城上學的名額嗎?不如給我楊姨的女兒。”
董珍眼神一亮,“你看到她女兒了?長得什麼樣?”
“媽,說正事呢。這名額,可是拿錢都買不到的。比錢金貴多了。”許誠說。
“行,等你爸晚上回來,媽跟他商量商量。”
。
孟景生家。
孟小六上學前,告訴他爸他媽,他晚上還去鎮上住,就不回來了。鎮上離學校近,他也方便。讓他們在家,抓緊把房子處理了。
孟景生因為房子的事,真是憋氣又窩火。
他一個當爹的,竟然讓兒子給打了。
他就是心大,要是心小,都得死去。
李衛華見他都坐一上午了,也沒個動靜。責怪道,“到現在,你還想留著這個房子?你沒看出來嗎?這房子就是禍害。你那兩個兒子哪個是省油的燈,咱們小六,能打過哪一個?”
孟景生歎了一口氣,“衛華,你不懂我在擔憂啥。”
“擔憂啥,你說?”李衛華沒好氣的看著他。
“你大哥的房子,咱們未必留得住。你想啊,你大哥是逃犯,他人都跑了,萬一房子被收走怎麼辦?我們戶口又不在那裡。我這房子上次你也聽到了,隻要我不同意,就誰也拿不去。我想留著。”
李衛華聽出他是不想賣,氣惱的道,“不是都跟大哥商量好了,你怎麼又改了主意?我可不管你。”
孟小六放學後,又來到宋老頭家。
結果宋老頭沒回來。
他來都來了,肯定不能再回家。去另一側鄰居家,要了半桶水,抱柴禾生火做飯,在凍得叮當響的冷屋子裡睡到天亮。
第二天起來,人就感冒了。
他早飯都沒吃,就去了學校。臨出大門前,盯著楊知霧家看了半天。
這輩子,他已經搶占了先機,先一步認識了王雲舒。
所以,他一定比上輩子強!
就算孟翠枝眼下沒死,誰能保證以後她也不死。
他爸的其他五個兒子,其實哪一個他都沒放在眼裡。他們跟他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唯一讓他覺得拉胯的就是孟景生。
他比上輩子廢物多了,上輩子這時候,偏方早到他手了。結果這輩子,窩窩囊囊,活得都不如死了。